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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相传上古时期大禹治水划分域内为九州,并州为其一,因而历史渊源已久。因前朝末期中原混战,北面夷人趁机侵占中原大片领土,至南夏立国之后,并州就成了南夏西北部最重要的疆土。并州北面以长城为屏障与北夷对峙,以西与已被北夷侵占的凉州城接壤,时不时的受敌侵扰。直至并州之战,褚衍率军死守下并州城,才终于将北夷打伤了元气,让南夏争得一时安宁。
并州之战之后,征和帝就下旨拜褚衍为并州总管,统辖并州及邻近二十四州,总管府镇并州,主管各州军事,兼管民事,西北各州的安宁至此尽悉交由褚衍一人之手。
到达并州之前,白珩对并州城所有的了解皆是来源于各种的史料地志一类的书籍之中,只觉得塞外之地,势必寸草不生,环境艰苦,百姓民不聊生。却没想到一路向西北行进,却只感觉到天高地阔,昂然自得,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寂寥与孤寂。
他自幼在都城长大,像上次狩猎那般在围场宿营都已算新奇,自打跟随大军一起出了都城之后一路所见所闻都远远超过他十八年来所见所得,让他从心底忍不住地感叹褚衍所言没错,这次到军中的经历,足以让他受用终生。
当日狩猎结束回到都城之中,上柱国大将军褚衍亲求魏国公府小公子白珩到自己军中任参军的事情就在都城之中传了个遍,一时之间议论纷纷。有猜想大将军此举用意的;也有人猜想这是不是魏国公为了给不中用的小儿子谋个前程才专门求皇上出面;更有了解白珩仰慕褚衍的人等着看这骄纵的白小公子到了褚衍手下会闹成什么样子。
总之不管朝内朝外,深宫还是内宅,朝臣权贵还是贩夫走卒都是以看热闹居多,没有人相信褚将军当时所说的‘令公子颇有将才,如若能在军中加以历练,堪成大器。’
不过白珩对于别人的看法素来是不怎么在意的,过了大哥那一关他胸口的石头就落了大半,直到回到府中他才想到另一个“麻烦”,就是素来溺爱小儿子的魏国公夫人,他至亲的娘亲是无论如何也不乐意让自己的心肝宝贝到那全是大老粗的军营去,更别提是要远离都城,到随时都可能与北夷开战的并州。
娘亲的心疼白珩自然感动,但又忍不住觉得无可奈何,幸好魏国公夫人对于大儿子的话算得上言听计从,有白玝的劝慰和保证,加上出发前的这段时日白珩每日都陪在娘亲身边,到最后魏国公夫人才依依不舍地抹着眼泪将小儿子送出了门。
当日围场一别之后,白珩为了安慰娘亲整日呆在府里,连带看兵书的时间都少了不少,也就没什么机会书信交流,而褚衍大概也忙得很,所以到了出发这一日,于城门之外再次见到褚衍之时,白珩居然有一刹那的恍然,愣了几秒才从马上下去,朝着褚衍躬身施礼。
褚衍的目光从他身上越过,朝着他身后马上的白玝微微点头,才挥了挥手,立刻有亲卫上前,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牵了过来。白珩顺着向那马看过去,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这是……朱玉吗?”
褚衍点头:“你不善骑射,但我们此次返程时间稍微有些紧迫,不能专门为你准备马车,你与这……”话说到这褚衍顿了一下,视线落到枣红马身上,“你与这朱玉好歹也算相处过,总会方便一些。”
白珩没想到褚衍居然会在马匹上为他专门废了心思,心念微动,唇角已然翘起,再次朝着褚衍施礼:”从瑾多谢将军。“语落便上前试探性地去与那朱玉叙旧了。
身后的白玝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他翻身下马,朝着褚衍道:“舍弟年幼不谙世事,在此之前又从未离开过都城,此次跟随将军到军中去远离家乡,无依无靠,家中父母难免担心,希望将军能稍加看顾,让小弟平安归来,白玝感激不尽。“说完,他躬下身,朝着褚衍认认真真地施了个礼。
褚衍眼神微微闪烁,尽管白玝品级比他略低,但对方毕竟是皇帝亲信,其父又算得上权倾朝野,此刻居然为了幺弟如此放下身段。褚衍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噙着笑意喂朱玉吃东西的白珩,回头朝着白玝应道:“中书侍郎放心,既是褚某跟圣上求来小公子到我帐下,势必会照看好小公子,不然别说是你与魏国公那里,只怕是圣上那里,我也无法交代。”
白玝知道有褚衍此言,便算是得到保证,垂下眼帘不在多言。那边白珩喂过朱玉之后终于翻身上马,朝着他兄长拱手告辞,一甩马鞭跟在褚衍马后踏上行程,只留下城门外满地飞尘和久久伫立的一人一骑。
褚衍此次返程只带了一队亲卫,加上白珩也不过十余人。一行人快马加鞭一路疾行,终于在第十日抵达并州城。
众人在城门外下马步行,白珩牵着朱玉放慢了脚步跟在褚衍身后,一面前行,一面忍不住四处张望。并州城出乎他预料的热闹,各类商贩在路边摆起摊位,招呼过往的行人。甚至还有不少明显是来自异域的面孔穿着奇怪的服装从他身边走过。
察觉到白珩面上的诧异,并肩走在白珩身边的梁铮好心解释道:“自将军任并州总管之后,允许城中面街设市,同时派人绕过凉州城与西域诸国沟通,向他们贩售咱们中原的东西,也允许他们的人到并州城中做生意。这还是因为要绕过凉州城所以并不十分便利,等将来我们打下凉州城,除掉北边夷人,这并州城才是真正的热闹。“
白珩过往只知道褚衍能征善战,却没想到在他治下居然会是这样一番景象,只觉得又惊又叹,刚想跟褚衍说些什么,褚衍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们到了。”
白珩茫然地顺着他的示意望过去,才看见面前的府邸,已有人迎出府门从白珩手中接过了朱玉的马缰,白珩手中空闲下来,快走了几步跟在褚衍身后进了府门。
褚衍身为并州总管,管二十四州诸军事,军务繁杂,这厢方一进门,早已有人迎上来跟在他身后汇报他进京这段时日所积压的旁人无法解决的事务。褚衍来不及歇息就直接进了书房,白珩一路跟到书房门口才觉得不适,再一回头发现梁铮等其他亲卫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书房门口不知所措。
正犹豫间,书房内突然传来褚衍的声音:“从瑾,进来。”
白珩仿佛得救一般大步进了门,褚衍已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翻看堆在桌上的军务,听见脚步声抬了抬眼皮,指了指下首的位置:“以后我处理军务时你就坐在这里。”说完,在书案上翻找了一下,翻出几本书册扔到白珩案上,“这是并州方志,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你先且看看,有要你做的事情我会直接开口。”
白珩知道褚衍回到并州之后势必会十分忙碌,却也没有料到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之后来不及休息,就要处理事务,他随手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册,忍不住抬头朝着褚衍的方向看去。对方端坐在书案前,一身墨蓝色衣袍都沾满了路上的风尘,他面上却没有一丝的疲惫,这个角度看过去,更显得这人眉目英挺,气度不凡。
盯着褚衍看了一会,白珩才定了定心神,埋下头专注地开始看起面前的书册,也就没有察觉到褚衍在回完一封书信之后抬起头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唇畔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们在书房一呆就是一整个下午,等褚衍案上的军务终于处理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抬起头发现白珩不知何时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侧耳倾听还能听见那人清浅的呼吸声。
褚衍在军务上素来严谨,跟在他身边的也都是梁铮那种久在疆场之上摸爬滚打的糙汉,白珩初到他身边他还没有适应,一时之间到也忽视了这人毕竟是娇生惯养地长大,连日奔波已算得上辛苦,不过回头看看这些日子这小公子一直温吞吞地跟在他马后,居然也不见他抱怨。
褚衍想了想,拉开门朝着一直候在外面的总管府管事吩咐道:“晚饭准备好了直接送进来,另外在后宅给白参事准备一间房,就我隔壁那间一直空置的吧。“
管事下意识地抬头向房间内看了一眼,发现那位新来的参事居然在将军的书房中睡着了,将军居然也没有发火,还命人给他准备房间?这要是梁副将,只怕早就被将军一巴掌打醒了吧?
管事在心中啧啧称奇,但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应了褚衍的话便退了下去。褚衍回手关上房门,回头看了一眼还睡的香甜的白珩,面上有一刹那的茫然。
之前他与白珩的几次接触都有各种各样的由头,没有太多的麻烦。但是现在开始,白珩成了他的下属,以后的日子里,不管是在军务还是在日常生活里,他们都多了大把的时间要相处。可是不管怎么说,白珩都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小孩儿,在军务之外的事情上他总不能像以往对待梁铮他们那样严苛,但如若不能按照之前的方式……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要用如何的态度与白珩这个特殊的下属相处。
就这么犹豫间,白珩就醒了过来。他本就是连日来赶路困倦至极才按捺不住就这么睡了过去,在睡梦之中也不踏实,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就醒了过来,方一睁眼,就看见褚衍站在他面前,神色莫变。
白珩愣了一下立刻就清醒过来,他想起自己居然就这么在褚衍的书房,在褚衍处理公务的时候睡了过去,不管怎么说今天都算得上他这个参军走马上任的第一天,他这种表现难怪褚将军现在是这种表情。
白珩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书案前爬了起来,有些尴尬地舔了舔自己干裂的下嘴唇:“将军,我……”
谁知道褚衍居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去洗把脸,一会一起吃晚饭。”
白珩洗完脸回来发现晚饭居然已经送进了书房,褚衍一个人坐在桌前,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简洁地开口道:“吃饭吧。”
褚衍用餐时格外的安静与迅速,白珩这边才吃了小半碗的饭,那边褚衍已经放下了碗筷,一言不发地打量着白珩。白珩低着头盯着褚将军的注视硬着头皮朝自己嘴里扒着白饭,直到将碗中的饭都消灭干净之后才放下碗筷,暗自松了口气。
褚衍看了一眼他空荡荡的饭碗和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几盘菜,挑眉道:“菜不合胃口?”
白珩急忙摇了摇头,又拿起筷子将每盘菜都吃了一大口,以示自己对这里的菜色很满意。
褚衍看了他一会,若有所思地起身回到书案前。白珩坐在桌前,正要跟着起身,就听见褚衍开口:“我让人在后宅给你收拾了住处,你跟着管事去休息吧,明日早起跟我到军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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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粗长了些吧……就是更晚了,抱歉。明天我尽量准时更,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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