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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魏国公白懿算的上是两代元老,有辅佐先帝开国之功,又将独女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征和帝,等先帝驾崩新皇登基,原本只是太子侧妃的白氏也成为了皇贵妃,备受征和帝宠爱,白家更是受恩宠无数,一时之间风光无量。
白家共有三子一女,长子白玝与幺子白珩为夫人刘氏所生,次子白琅与独女白贵妃为侧夫人陈氏所生。如褚衍所言,白懿此人甚是精明圆滑,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明明是权臣,与朝中诸官关系却不错,任何人都拿不到他的疏漏。两个儿子在朝堂之中也颇有分量,白贵妃更是专宠后宫。要说这样的白家会生出来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小儿子,褚衍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既然不相信,那么对于白家的目的就要多加考虑了。
征和帝尚且年轻,膝下只有二子,太子伏烈虽为林皇后所出,但对比其父征和帝稍显怯懦犹疑,反倒是白贵妃所生皇次子伏焕,美容仪,少聪慧,其性格秉性更肖征和帝,也因而深受帝王宠爱。所以虽然太子已立,但征和帝毕竟正值盛年,如若有心,让征和帝改立继承人只需稍加运作。白懿可以说得上是权倾朝野,唯独还缺少军中的支持,所以他将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也不是不可能。
褚衍勾了勾唇,他少时就在军中,在疆场之上厮杀多年才换的今日的地位,皇位的争夺更替他并不怎么感兴趣,他唯一所忠诚的只有最后坐上皇位的那个人,至于中间的纠葛,他并不怎么想参与进去。不过如果白懿非要拖他下水,他总要知己知彼,才省的一不小心被人利用。
因为自己的行为给褚将军造成多大的困扰是白珩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的,之后会产生怎样的后续更是他无法预估的,未来会发生什么从来不是他现在会担心的,前一夜他熬了大半宿将那褚将军的兵书看完,还专门找了纸张针对上面的批注谈了自己的见解,等他终于忙完,眼见东边天色渐亮,他却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愉悦,又抱着那兵书翻看了一会,才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也正因为如此,当府里有客来访的时候,他正在睡梦之中与周公对弈,银七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遍又一遍都不见他有任何的反应,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厅中,凑在白玝的耳边小声地阐述了这个事实。
白玝眉头微微皱起,他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旁边慢条斯理喝着茶的褚衍。褚衍此人常年驻守边疆,虽然手中掌握着南夏大半的兵权,但与朝中诸臣都没有过多的交集,不是没人想拉拢他,但都不曾成功。了解此人的秉性,白玝也懒得去与此人过多接触,偶然在朝堂之上碰见也只算得上点头之交,却不曾想到今日下朝之后,褚衍却主动与他说话,并言明要到府上做客。
褚将军既然开了口,白玝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只是心中却隐隐生疑,不明白对方目的何在。而对方到了府中坐下地第一句话是想要见一见小公子白珩,说是有要物归还,这让白玝心中疑虑更甚。白珩素来仰慕褚衍,这白玝是知晓的,但白珩却拒绝跟褚衍有丝毫的直接接触,怎么可能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入了褚衍手里?这褚衍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纵是心中万般思虑,但白玝面色依旧如常,吩咐了人去请白珩过来,却没想到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依旧不争气。
察觉到白玝的视线,褚衍眨了眨眼,疑惑道:“怎么?”
白玝微微笑了一下,平静地回道:“舍弟有一些事情,要劳烦将军稍等片刻。”
褚衍喝了口茶,点了点头:“无碍,我今日也没有什么事,稍等一会也没什么关系,要是中书侍郎有事要忙,尽管去就是了。”
“……”
白玝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面上稍微带着一丝歉意:“在下的确有一点事务,先失陪片刻,将军稍坐,舍弟即刻就来。”
褚衍应下,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条斯理地吃起了旁边小几上的糕点,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白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褚衍拱了拱手,起身大步朝着白珩院里去了。
这厢白珩兀自睡得香甜,覆在身上的薄被突然就被人掀开,跟着一只微凉的大手覆上他的脸,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白珩一个激灵从睡梦之中惊醒,有些茫然地瞪着面前寒着一张脸的白玝,半天才清醒过来,揉了揉自己还微痛的脸:“大哥,你不上朝了吗?跑来掐我做什么?”
白玝伸手在他前额敲了一下:“立刻起床,府中来了客人,一刻钟内你须得出去见客。”
白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解地看着白玝:“府中来了客人为何要我去见?就算爹爹不在,不是还有你跟二哥吗?”
“因为来客指明要见你。”白玝说完回过头对外面等候了半天的下人吩咐道,“快点伺候你们小公子洗漱更衣。”
白珩只好慢吞吞地下了床,一面低头找着自己的鞋子,一面随口嘟囔道:“到底是什么人要找我?尚书令家的大公子?还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少爷?大清早的,他们都不睡觉吗?”
“并州总管,上柱国大将军,褚衍。”白玝语气平和,仿佛褚衍来访白珩只是一件寻常的不得了的事情。
“哦,褚衍啊。”白珩的语气更加的平静,下一刻他就打翻了洗脸用的铜盆,被盆里的水泼了满身,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白玝,“褚衍?要见我?他为什么要见我?”
白玝仔细地看了白珩的表情,他自幼看着这个弟弟长大,心中知晓他此时的反应并非作伪,虽然疑虑更甚,但还是挥了挥手:“爹爹此刻并不在府中,总不好让那褚将军一人在厅中久坐,我先去陪他,你赶紧收拾了过来。”
白珩面上带着明显的迟疑,一张白皙的小脸微微涨红,他来不及收拾身上的水,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白玝,吞吞吐吐地开口:“大哥,我能不去见他吗?”
“你不是仰慕褚将军已久吗?现在本人已经来到府里,岂有不见之礼?”话落,白玝朝着房间里的几个下人吩咐道,“待小公子收拾好,立刻送到厅中,不得有丝毫的延误。”
等白玝回到厅中,那褚衍还在喝茶,旁边立着个面相颇凶不苟言笑的副将,在旁边伺候的下人明显为这二人身上自带的武将的杀气所惊,面色惨白只差没有瑟瑟发抖。白玝在心底叹了口气,步入厅中,朝着那下人摆了摆手:“先下去吧,看看小公子好了,直接引过来就是。”
褚衍听见白玝提到白珩,饶有趣味地抬起头,笑言:“看起来小公子也是事务繁琐,并不如传言般闲适。”
白玝微微皱了皱眉,故作随意地开口道:“不知道褚将军与舍弟何时有过接触?“
褚衍面上似笑非笑,只是抬眼看着白玝,半晌才缓缓地开口道:“小公子没有提过?”
何止是没有提过,白玝想起刚刚白珩的样子,分明是没有见过的意思。当然这种话他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只是笑道:“舍弟年纪渐长,也不似幼时一般什么都跟我这个兄长说了。”
“哦,这样啊。”褚衍笑了笑,“那既然如此,想必小公子有什么顾虑,我也不能擅自替他透漏,还望中书侍郎见谅。”
白玝:“……”
二人正僵持中,房门突然从外面推开一条窄缝,白珩探进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视线在触及白玝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小声道:“大哥。”
白玝扳起了脸,低声道:“像什么样子?褚将军侯你多时了,还不进来?”
“哦。”白珩扶着门的手指握紧又慢慢地松开,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他的手指在颤抖。他长了十八岁,还是第一次觉心底情绪如此的复杂,有点忐忑,有点激动,又有点恐慌。毕竟……那人是褚衍啊,他听了那么多褚衍的轶事,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见到褚衍本人了?!!
他慢吞吞地将门全部推开,进到厅内,视线也由白玝身上挪开,落到室内另一个坐着的人身上,还来不及思考,已经下意识地惊道:“你是褚衍?”
褚衍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白珩的表情,心底忍不住冷笑,不是说这魏国公家的小公子对他仰慕有加,整个都城人尽皆知,那此时他这幅惊讶的表情又是为何?
褚衍唇畔慢慢露出一点笑意,伸手在怀里摸了一下,将那块已经沾染了他体温的玉佩摸了出来:“既然确定了公子确是魏国公家的小公子,那这块玉佩,也可以完璧归赵了。”
白珩此刻的情绪格外的复杂,他一直以来确实是仰慕褚衍,但他所了解的褚衍大多都来自说书先生或者各种民间传言之中,褚衍更像是一个传说,就像是那些上古传闻之中的神将一样,战无不胜,没有弱点。而此刻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不再是故事里的那个战神,而是一个有血肉真真切切的人。
当今圣上继位之后,褚衍就被拜为上柱国大将军,并州总管,常年驻守边疆,一年回到都城之中的时日掰着手指都能数完。加上军务繁忙,虽然同朝为官,但不管是白懿还是白玝,见到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所以白珩从来没奢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可以见到褚衍本人。
更何况朝中局势瞬息万变,他虽不涉政事却也清楚他若只是听听书寻寻故事传言,别人最多只当他少年顽劣。可一旦他这个魏国公之子刻意去接近当朝上柱国大将军,将会引起多少动荡。
他虽贪玩,却从来不曾想给父兄添麻烦。也正是因为他知道分寸,才从来不曾有人干涉他,他才得以像现在这样自由洒脱。。
可是现在,这个褚衍将军却主动找上门来?
白珩垂下眼睑,伸手从褚衍手中接过了玉佩,扯了扯唇角:“劳烦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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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将军,你的小可爱白珩已经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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