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哈哈,没想到吧,赶在十二点之前的第三更。)
“真灵!”这一次发出惊呼的人换作了那位中年剑客。
叶红笺的修为他看得很清楚,区区通幽境而已,这样的境界怎么可能凝出真灵?
这样的疑问方才升起,那剑客忽的觉得叶红笺这名字有些耳熟。
然后他的脸色一变,脑海中忽的记了起来,叶红笺不就是那位宁国侯叶承台的女儿?被仙人收入门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传闻她在丹阳境结出了世间罕有的紫丹。
而凭着这枚紫丹,她要在通幽境结出所谓的真灵,却并非难事。
这世上的很多规矩与道理在这罕有的紫丹面前就是如此不值一提。
咕噜。
剑客咽下了一口唾沫,心头升起一抹浓郁的不安。
他盯着叶红笺身后那只浑身燃着火焰的神鸟,不难看出无论是从完整程度还是品级,那道真灵都强出他背后这只巨蟒许多,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但在那时,他的心底确实对这比他修为还差上一筹的女子生出了恐惧之感。
那剑客这样的神情落在叶红笺的眼中,她淡淡的一笑,手中的长剑就要挥出,可就在那时,一只手却忽的伸了出来,将她握剑的手生生摁住。
“嗯?”叶红笺一愣,本能就要激发出体内的真元将那手的主人震开。
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却是一位一手持着猩红色长剑一手怀抱着一只黑猫的少年。
那少年嘴角还淌着尚未擦尽的鲜血,身上的衣衫也有几处破损,但他对此却犹若未觉。
“小寒”叶红笺愣了愣,她有些不明白为何徐寒会出手拦下她。
徐寒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疑惑,他只是将手中气息萎靡的黑猫递到了叶红笺的面前。
叶红笺很快便会意过来了他的意思,她有些迟疑,但这样的迟疑很快便在触及到少年的目光时,尽数消散。
那少年的眸子中,亮着某些东西。
像是火焰,却比火焰炙热百倍。
像是风雪,却又比风雪阴冷千成。
那是一股决意。
一股千人阻,则千人头落,万人拦,则万人魂飞的决意。
“小心一些。”叶红笺的担忧与迟疑被那少年眸中的决意所融化,她顺从接过了那支黑猫,收剑归鞘,在轻声的嘱咐一声后,便退到了一侧,与方子鱼并肩而立。
这样的变故再次出乎了那位剑客的预料,他微微一愣,随即脸上便露出了笑意。
“徐府主果然好胆色,在下佩服。”他这样赞叹道,语气里却满是嘲弄。
本来他要拿下叶红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有可能因此败在对方手上,以他方才知晓的秘密,败便意味着死。
而徐寒的忽然出手,却给了这事情一些回转的余地,他若是处理得当,甚至可以生擒住徐寒,以此为威胁逃出天策府。这样想着,男人心情顿时好了几分,看向徐寒的目光中亦燃起一抹浓贪婪,他知道只要他能成功逃出天策府,那等待着他的将士数之不尽的财富。
徐寒对于这中年剑客的嘲弄,却并未有露出半分的恼怒。
他只是看着男人,手中那把猩红色的长剑在那时被他轻轻提起,横于胸前,然后他如此说道。
“你得死。”
他的目光很是平静,平静得近乎死寂,就好像在他的眼里,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是一位死人一般。
他的语调亦很是平静,平静得近乎笃定,就好像他陈述的并非某种诉求,而更像是一个既定的实事。
男人并不喜欢他这样的目光与语气。
他感受自己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与轻视。
他对此很不满,或者说很愤怒。
于是他决定在生擒下徐寒前,要好生的让这位天策府的府主感受一番羞辱的滋味。
“这样真的好吗?”方子鱼看着场上的情形,不无担忧的说道,她很是不解,为何叶红笺会同意让本就身受重伤的徐寒再次与那位天狩境的强者交手。
至少在她看看来,三元境的徐寒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一个已经凝聚出真灵雏形的天狩境剑客的对手,而徐寒之前的遭遇,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
“他要为玄儿报仇,这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叶红笺看着场上的二人,不曾侧头的言道。
“嗯?可是他会被那人杀掉的!尊严有命重要吗?”方子鱼显然并不能接受叶红笺的这一番言论,她颇为急切的大声说道。
“子鱼?”
“嗯?”
“你知道为什么你喜欢陈玄机那么久,都没有结果吗?”叶红笺似乎丝毫感受不到方子鱼此刻内心的焦急,她问出了一个与这胶着的形势毫不相干的一个问题。
“什么?”方子鱼显然也没有料到叶红笺会在这时说出这样的话,她微微一愣,根本没有心思回应对方的问题。
“因为你不够矜持。”
“有时候女人就应该学会站在男人的身后。”叶红笺却并不顾她是否回应,继续言道。
“那难道你就看着姓徐的死在他的手里?”也不知是因为被戳中心中的痛楚,还是太过担忧场上的局势,方子鱼在那时憋红了双脸,大声质问道。
面对有些暴躁的方子鱼,叶红笺的态度却平静得多。
“当然不会。”她淡淡的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笃定又自信。“我会在小寒败之前出手。”
“你细细数着,他现在在小寒身上划出的每一道伤口,在他死在我剑下之前,我都会十倍奉还于他。”
叶红笺平静的语调几乎与徐寒方才说话时,如出一辙。
那般平静,平静得让任何人都无法去怀疑她此时此刻的决心。
方子鱼愣在那里,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叶红笺有些陌生,陌生得有些可怕。
而叶红笺却在那时转头看向了她,那身着红衣的少女忽的一笑,如陌上花开,雪中月圆。
那般美景,即使同为女子的方子鱼也不由得一愣,竟是看得有些呆滞。
叶红笺那轻柔的声线忽的在此刻再次于她的耳畔响彻。
“而在这些发生之前,成全一个男人的尊严,是作为女人最好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