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十多米。以吴东方的修为最多三秒就能赶到。但这三秒在此时显得异常漫长。是安全进入中宫还是被蛇精拦腰咬住。就取决于这关键的三秒钟。
此时他甚至能够闻到蛇精嘴里出的浓重酸气。由此可见蛇精离二人至多不过十米。蛇精是半神修为。度比他要快。抱着辛童。带着这几件兵器。十米的距离很快就会被蛇精追上。
不乐观。很不乐观。
就在吴东方暗暗叫苦之时。忽然感觉到背后传來了撞击。撞击的力度并不强烈。撞击的感觉就像有人在背后泼了一盆水。
撞击过后。吴东方背后传來了锥心剧痛。但这锥心剧痛让他欢喜万分。剧痛无疑來源于蛇精喷出的毒液。而蛇精一旦喷出毒液。其度必然有所减慢。
在关键时刻。蛇精错误的认为无法在他们进入中宫之前阻止他们。所以才会喷吐毒液伤害他们。在蛇精做出这一决定的同时。无疑放弃了继续追赶。
吴东方强忍剧痛。疾冲上前。握住了费轩的右手。寻霜和费轩早已经做好了冲入中宫的准备。在吴东方握住费轩右手的同时。寻霜已经冲入了中宫。奋力拖拽将三人尽数拖了进去。
“小心。”寻霜高声示警。
吴东方闻声急忙放下辛童和那些兵器。取下弓箭疾回身射出了一箭。这是一支普通的箭矢。他想的是暂时阻挡蛇精。为射出陨铁箭矢争取时间。却忘记了寻常的箭矢无法突破关卡之间的屏障。箭矢射出便被灵气屏障挡了下來。但与箭矢同时被挡住的还有屏障外蛇精再度喷出的毒液。
一箭不成。吴东方立刻取下陨铁箭矢。搭箭开弓。蛇精见他用上了陨铁箭矢。下意识的闪到了一旁。吴东方趁机向箭矢中急灌注灵气。
落日弓的弓身上沾满了蛇精的毒液。毒液虽然不能腐蚀落日弓。却能腐蚀他抓着弓身的左手。
见此情形。费轩等人纷纷自乾坤袋里拿出清水。为他清洗背后和弓身上的毒液。
“别浪费清水。快寻找路径。”吴东方沉声说道。四人乾坤袋里携带的清水有限。得留到进入阴间之后饮用。
此时那条蛇精正在缺口外出恼怒的厉叫。与此同时自门外快往返穿梭。吴东方凝神戒备。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周围有八道虚空石门。正中区域上下各有一圆形孔洞。宽达数丈。上白下黑。上不见顶。下不见底。皆无阶梯。”辛童快向吴东方汇报中宫的情况。
吴东方点了点头。中宫的情况跟外界传言和猜测有一定出入。却沒出他的意料。这时候的人自然无法理解空间和时间隧道。将它们统称为虚空。实际上这道关卡里的八道石门和上下两处孔洞都属于空间隧道。八道石门连接着中宫周围的八道关隘。而上下两处孔洞则是前往天庭和地府的入口。
严格來说天庭和地府这两个词汇是不贴切的。因为有人管辖的地方才能被称为天庭和地府。这两处未知空间是以后的天庭和地府。现在它们只是两处未知的空间。
“洞里有走动过的足迹。近期有人來过这里。”寻霜说道。
“先前外出为难我们的四个妖怪就是自这里离开的。”费轩说道。
“吴大哥。怎么办。”辛童问道。
吴东方沒有说话。他此时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出路的问題。其他妖怪能进入中宫。外面的蛇精自然也能进入中宫。倘若它破坏前往阴间的通道。四人就有可能被困在里面。
“我先进去探路。”费轩主动请缨。
“不可。”吴东方急忙出言阻止。“我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更不清楚先后进入会不会出现在同一区域。要进一起进。”
“好。”费轩点头说道。
吴东方此时握着落日弓的左手手掌已经被腐蚀到了骨骼。背后的伤势也异常严重。必须尽快疗伤。
“牵手。”费轩伸出了手。
辛童知道寻霜不喜欢接触男人。便率先上前握住了费轩的手。转而冲她伸出了手。
寻霜握住辛童的手。冲吴东方说道。“好了。”
“看箭。”叫喊过后吴东方陡转弓身。蛇精见状误以为他要放箭。急忙旋身避开。但吴东方并沒有放箭。而是以左手夹住搭在弓身上的陨铁箭矢。以未曾沾有毒液的右手抓住了寻霜的手。“走。”
三人早已准备妥当。听得他的喊声。纵身向中宫中心区域掠去。
门外的蛇精见四人离开了原位。以为有机可乘。冲过灵气屏障进入了中宫。但进入中宫之后却现吴东方并沒有松掉弓弦。而是单手操弓。陨铁箭矢仍然搭在弦上。
陨铁箭矢虽然不能取它性命。却能将它震散。这里到处都是虚空拱门。倘若破碎的血肉进入别的关卡。它就无法重聚形体。
蛇精脸上的惊恐暴露了它内心深处的想法。吴东方猜到在这里将它震碎会令它的身体无法重聚。但他并沒有放箭。而是在进入坑洞之前高声喊道。“你不曾冲我们下毒手。我也不会杀你。”
话音刚落。眼前景物陡然一变。周围异常昏暗。脚下踏无实物。与御气凌空的感觉异常相似。
“我们很可能已经來到阴间。”费轩高声说道。与此同时凌空站稳。收臂帮助吴东方等人稳定身形。
三人调整角度凌空站定。只见周围有着浓重的雾气。也不知道真是雾气还是阴间的云彩。身处云雾之中。视线受阻。只能看到周围数十米内的景物。而周围数十米内除了云雾别无他物。
这里应该就是阴间。阴间是世俗的说话。用科学的说法就是未知空间。这里的环境与活人生活的环境差别很大。來到这一陌生环境。最先要确定的就是能不能呼吸。
深深呼吸之后。吴东方现呼吸还算顺畅。这里气温很低。不会过十度。抬头上望。漆黑一片。不见星辰。也不见四人先前跃下的坑洞。
“吴大哥。你的伤。”辛童说道。
“沒事儿。等会儿再说。”吴东方缓慢的放松了弓弦。
“为何不见來时的路径。”寻霜问道。
“会不会是金星地鳝破坏了中宫。”辛童说道。
“应该不会。先前我沒有杀它。它想必不会破坏路径。此外我们可能无需原路回返。不用担心。”吴东方说道。与此同时凝神感知周围环境对自己身体和灵气的影响。除了异常寒冷。外部的寒气也在缓慢消耗体内的灵气。
“这里阴气甚重。若停留太久会损伤我们的阳气。”费轩说道。
“停留几天问題不大。”吴东方摇头说道。任何人进入陌生环境都会紧张。四人也不例外。但他是三人的主心骨。不但要克制自己的紧张情绪。还要缓解费轩等人心中的压力。
吴东方说完。三人沒有说话。体察所处环境的同时各自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
吴东方收回陨铁箭矢。将弓箭和杂物交给费轩。脱下残破的法袍。擦去体外附着的毒液。转而运转灵气催生木属生气愈合手掌和背后的伤口。
等到伤口彻底愈合。换上了自乾坤袋里拿出的衣服。
“这里阴气太重。必须催生护体灵气。”费轩说道。
吴东方点了点头。这里充斥着大量不良气息。这种气息对人体是有害的。身体与这些气息直接接触很不舒服。
每个巫师都可以催生护体灵气。四人身为圣巫。催生护体灵气易如反掌。由于护体灵气只是为了隔绝外部不良气息。并不是为了缓冲受到的攻击。故此四人都沒有将护体灵气施到极致。护体灵气离体一寸。耗费灵气寥寥无几。
这里的环境异常压抑。周围沒有任何的声响。一片死寂。
死寂导致的沉闷令四人心中沉重。浓重的阴气滋生出了强烈的死亡气息。费轩自乾坤袋里拿出一个饼子托在手中。很快饼子就出现了霉点儿。
“是阴间。”费轩说道。
吴东方点了点头。祭奠鬼神自古有之。众所周知祭品的腐烂度要比寻常的食物腐烂度快得多。民间的说法是被鬼魂享用过。沾染了阴气。用科学的说法就是沾染了不良气息。加了腐烂过程。本质上是一个道理。无非是说法不同。
“幸亏我们带有乾坤袋。若是携带食物进來会很快腐烂。”费轩扔掉了手里的饼子。
“我们准备的很充分。有足够的食物和饮水。”吴东方环视三人。“你们体内的灵气还能支撑多久。”
“即便持续作法。百日之内也耗它不完。”费轩说道。
辛童点了点头。意思是自己体内的灵气也非常充盈。
“不对。”寻霜摇头说道。“自这里作法。我们无法借用外部灵气。作法耗费的灵气要数倍于阳间。”
寻霜说完。三人尽皆皱眉。寻霜说的沒错。众人不属于这里。气息与阴间的气息格格不入。无法借用阴间灵气。
“就算不能借用灵气。我们体内的灵气也绰绰有余。”吴东方说道。他这句话既是实情。又是为了安众人的心。
“吴大哥。我们现在离地面有多远。”辛童仰头上望。
“沒多远。”吴东方随口说道。阴间到阳间的距离无法衡量。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不管是谁。敢阻拦我们。一律杀无赦。”吴东方说道。战斗开始之前。指挥官必须定下战斗的基本原则。
三人尽皆点头。
吴东方运转灵气。催生心火。自体外生出了火焰。辛童如法炮制。施出了赤焰火舞。
“费轩跟着辛童。寻霜跟着我。”吴东方说道。
三人再度点头。
“走。下去。”吴东方御火俯冲。寻霜立刻后随。
辛童和费轩也随之动身。两道赤红火焰自昏暗夜空疾落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