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力克西斯向卢平普及了“科学”与“宗教”的千年斗争历史。他从“神权天授”讲到“君权神授”,又从“阿基米德鉴定金王冠”讲到“布鲁诺被烧死”,从“奇技淫巧”讲到“工业革命”等等等等,零零散散讲了一大堆。
“所以,卢平,我们要科学地认知,而不是盲目地迷信。”
亚力克西斯一口将剩余的蜂蜜酒灌进嘴里,缓解口中的干渴,期待的看向卢平。
卢平本来是来找亚力克西斯说魂器的事儿的,结果被亚力克西斯拉着科普了三个多小时的“麻瓜世界科学与宗教抗争史”,这让他整个人都傻了。
长达三个小时,一刻不停的嘚嘚嘚,让卢平头晕脑胀,两只眼睛发直,精神都变得开始恍惚。
在这过程中,他不是没想过要打断亚力克西斯,把已经偏转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的话题扯回正轨,但亚力克西斯根本不给他开口插嘴的机会。
然后看着亚力克西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神采,卢平就很识趣地闭嘴了。
亚力克西斯的这种状态他见过,上次还是他兴致勃勃的准备向自己几人讲述他“有关曼德拉草发声的原理”以及“曼德拉草炼制魔药成分与茄科曼陀罗生物碱的相似性”时,他跟詹姆几人根本没兴趣听这些,他只开了个头,就被詹姆打断了。
然后,在接下来长达数月的时间里,亚力克西斯就像疯了一样,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们周围,手里提着一株曼德拉草,也不说话,就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最后还是最先受不了的小天狼星直接把众人聚到尖叫棚屋,让亚力克西斯给他们上了一晚上的“课”。
想到这儿,卢平突然发现,原来在那时候,亚力克西斯就展现出当老师的“天赋”了。
亚力克西斯给他们“上课”,他们不敢搞小动作或打瞌睡,因为一旦有谁没有回答上亚力克西斯提出的问题,他就会把之前的内容全部重新讲一遍,然后再提问,再答不上来,再重新讲……直到他们能完整复述他讲的内容。
那一天晚上,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最痛苦的折磨。
卢平宁愿承受“钻心剜骨”,也不愿意去背这些他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
什么哥白尼,什么十字远征军,什么古兰经、宗教审判所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
卢平在备受折磨时,他内心唯一的期望,不是亚力克西斯赶紧闭嘴——他知道现在不让亚力克西斯讲完,迟早他还会找到机会,抓着他继续讲——他只暗自祈祷亚力克西斯不会搞“课后提问”环节。
目前来看,亚力克西斯似乎并没有搞“课后提问”的打算。
卢平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离解放不远了。
“对了,卢平。”亚力克西斯重新拿出两瓶蜂蜜酒“我刚刚说的那个,麻瓜界普遍认为的物理学两朵乌云——”
亚力克西斯一边说一边打开塞子,往嘴巴里灌两口。
卢平听到这儿,忙抬起头,用惊恐的眼神看向亚力克西斯。
“你还记得吧?”
亚力克西斯放下酒瓶,和颜悦色的问道。
是什么?
两朵乌云?
什么乌云?
物理学是什么?
卢平内心如火烤一样焦灼,大冬天的额头上甚至渗出了汗珠。
“额——亚力克西斯——我——饿——”
“你忘了吗?”亚力克西斯看卢平的表情就知道他忘记了,他一脸失望地敏敏嘴唇,继续开讲。
“没关系,我跟你再讲一遍。”
“那是1900年4月27日,麻瓜界著名物理学家威廉.汤姆生在英国皇家学会发表了题为“在热和光动力理论上空的十九世纪的乌云”的演讲。在演讲上,他提出了物理学的两朵乌云,一朵是……”
no!
nononono!!!!
卢平目光呆滞,瞳孔深处泛起了绝望。
我真傻,真的,我为什么要瞎操心,如果我不瞎操心,就不会遇上博格特,如果不遇上博格特,就不会看到伏地魔……
我真傻,真的……
………………
翌日。
亚力克西斯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地来到餐厅就餐,他今天早上有三年级的课程。
昨天晚上拉着卢平讲了接近十个小时的物理学发展历史,这让他神完气足。看卢平那样子,似乎也对麻瓜物理学界很感兴趣,也许他应该多跟卢平讲讲麻瓜的物理学界趣事。
这么想着,亚力克西斯心情愉悦地将覆盆子果酱抹在面包上,夹上两片香肠,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但他这份愉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才刚给三年级的学生上完课,就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霍格沃茨。
鸵鸟部长穿着一袭深灰色风衣,头戴窄沿绅士礼帽,做工考究的皮质黑手套戴在手上,抓着一根褐色拐杖,一马当先,直奔主楼。
跟在鸵鸟部长身后的,还有一身粉色蕾丝边蓬蓬裙的“小可爱”,粉红色的纱质礼帽上,有一个浅粉色的大大的蝴蝶结,“小可爱”手上提着一个同样粉色系的皮包,迈着小碎步跟在鸵鸟部长身后。
梅林在上!
亚力克西斯看着“小可爱”脸上龟裂的粉质,能夹死人的法令纹,以及似乎在随风飘散的粉,他险些把早上吃过的覆盆子果酱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似乎是亚力克西斯的目光在“小可爱”身上停留太久了,“小可爱”转过头来,冲他微微歪头,抬起戴着浅粉色皮手套的爪子招招手,脸上是堪比蜂蜜公爵家的糖果的甜腻笑容——在亚力克西斯看来,蜂蜜公爵家的糖果除了甜,还是甜。
呕!!!
亚力克西斯再也忍不住了,抓着楼梯扶手干呕起来。
良好的视力让他能清晰地看清楚,就在“小可爱”歪头招手时,脸上的粉底的确龟裂开了!
“亚力克西斯先生!”
身后传来塞德里克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