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云国国都,高高挂满的彩灯,将夜色中的雪云映得姹紫嫣红。将宿,影宿,月宿肃立于城门外,见香草乘坐的轿车到来。一起施礼道:“臣等躬迎圣王!”
轿车内香草道:“诸位免礼!”
影宿上前一步道:“王后,请让臣等护送您到幽谷!与国君相见!”
香草道:“为何不是去皇宫?”
影宿笑道:“按本国风俗,婚礼大典之前,新人要相伴七日!所以……”
香草道:“那就劳烦各位引路!”
不多时,轿车已经停在雪云**清浊所隐居的山谷外。一个全身红装的侍臣,面带喜色高声道:“国君有旨,宣……”他神情呆滞,目光空洞,麻木的说道:“宣王后入谷,其他人等,不得入谷打扰!”说罢,像一个没有意志的僵尸,机械的转身向谷中走去!
“臣等告退!”星宿等人施礼后一起离去!
走出一里,月宿忽然自语道:“我怎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影宿笑道:“什么地方不对!”
月宿道:“我刚才觉得,那车里有一股肃杀之气。而且侍臣好象是在重复别人的话!对!他是在重复车里人的话!”
影宿三人,脸色齐变,将宿忙问道:“星亲王,你可断定那车里的人就是圣王?”
星宿道:“我亲眼见他上车,应该不会错!”
影宿忽然道:“梦幻天国的随行的三个护卫哪去了?”
星宿急呼道:“不好!快回去!”说罢,掉转马头急向山谷奔去!四人远远看见,疯不冥,唐十七,老西着双手站在谷口前!
老西笑道:“各位亲王,回来的很快嘛!”
影宿冷笑道:“三位这里做什么?”
老西道:“我等在此,保护圣王!诸位去复返,又是为何!”
影宿道:“我们特意回来,给圣王和国君道喜!”
老西道:“我看不必了吧!国君和圣王有命,不准有人打扰!诸位冒然进去,万一……”
影宿道:“国君我等怪罪我等自有担待,倒是三位不让我等进去是什么意思!”
老西笑道:“我等怎敢阻拦各位亲王,诸位请便!”
影宿冷哼一声向谷内走去,“看掌!”老西忽然一声暴喝,举掌打想影宿前胸。影宿急转身形让过老西一掌,回手与他战在一处。同时,星宿,将宿也与疯不冥,唐十七交上了手。六人交战数合,竟打成了平手。月宿趁机向谷内奔去!
月宿行不多时,就见路边雪地里坐着,一个全身白裘的美貌女子。女子甜声道:“好美姐姐!”忽然又变成了,洪亮的男声:“小姐,深夜赶路所为何事!”女子又掩面哭泣道:“相公,你定是看上这位狐狸精了!奴家不要活了!”男声又起:“娘子,你多心了!我现在就杀了她,以明心志!”说着抬手就是一掌,月宿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向自己猛压过来。月宿不敢硬接,展开身法与那女子游斗在一处。
再说那香车,随侍臣到达幽谷深处。清浊见佳人到来,满心欢喜,几步走上前去。撩开车帘。猛然间,车帘后一股血红劲力,直击清浊心口。清浊粹不急防,被打得凌空翻滚两圈扑倒在雪地上!
早换上一身黑色劲装的“香草”,自车内走出。右手轻轻在脸上一抹,将一张人皮面具抓在手中。这假扮香草的人正是冷残缺。冷残缺提着战刀来到清浊尸体前,缓缓跪倒,低沉道:“老人家,我不该杀你!你是梦幻天国的恩人,但是,你要娶香草。我绝不能答应!我深爱着香草,除非有一天,她离我而去。否则任何人也不能将她夺走!”冷残缺一顿道:“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今天偷袭你,我已经不配在做一名武士。至今日起,我不再以武士的身份见人,待我报仇之后,会自废武功,以谢阁下!”说罢,冷残缺向清浊郑重的拜了三拜。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呵呵,小伙子,你以为你真的能杀得了我吗?”冷残缺猛然回头,见清浊正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冷残缺不由得一阵兴奋,他本不想杀清浊,只是对香草的爱意,逼着他要痛下杀手。看见清浊的尸体,他心中早已懊悔不已。此时见清浊未死,心中的自责才略略减轻!冷残缺平静道:“老人家,你没死!这很好!”
清浊道:“你不是很希望我死吗!现在你可以拔刀再杀我一次!”
冷残缺严肃道:“不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要告诉你,我现在不想杀你!”
清浊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杀我!我认为没有人会当着死人的面撒谎,如果你不是紧记自己是一名武士,你现在已经早死多时了!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拔刀杀我!而采取了被武士所鄙视的偷袭!”
冷残缺道:“这个恕在下无可奉告!”
清浊沉思半晌道:“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我对梦幻天国有恩,才无法把我当成敌人,你看见了我就会失去杀气,那样你是无论如何也杀不了我的!我说的可对!”见冷残缺默不作声,清浊又道:“我想问你,你会为什么而拔刀!”
冷残缺道:“为情,为仇,为心中的信念!”
清浊道:“好!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拔刀的机会!只要你能赢得了我!我就放弃这场婚约!”
冷残缺道:“此话当真?”
清浊傲然道:“绝无戏言!”
冷残缺郑重道:“多谢了!我现在不避不抗,让你打我三掌,三掌之后我们再交手!”
清浊不解道:“为什么!”
冷残缺道:“冷某一生,最不愿意欠人人情,尤其是要让我拔刀的人。我受你三掌自有原因。第一掌,我谢你借兵之恩,第二掌,补我偷袭之过,第三掌,感你通融之情!”
清浊道:“若是我三掌将你打死了呢?”
冷残缺平静道:“那是我事,不劳阁下挂心!”
清浊喝道:“好!看掌!”一掌拍向冷残缺右胸。“砰!”的一声,冷残缺肋骨折断两根,倒退数步,勉强站稳身形,疼得额角汗珠直冒。清浊的第二掌,紧跟着打来。掌落之处,冷残缺倒飞出七尺,跌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冷残缺以刀拄地,缓缓站起!清浊道:“小伙子,你再挨第三掌就没命了!”
冷残缺擦去嘴角血迹,平静道:“请阁下出掌!”
清浊浑浊的双眼,忽然精光四射,周身骨骼一连暴响。那佝偻的身体也瞬时间,挺拔如山。身上金丝缝制的王袍,被他的真气震成了片片碎布。清浊双掌凌空晃动,金色的掌影连成一串。掌影逐个积聚,颜色越来越深。冷残缺是武学名家,岂能看不出掌影中的微妙!暗道:“掌影并非虚象,而是真气凝聚。由后向前逐个叠加,最后聚成一掌,威力当可摧山破岳!”见掌影越集越重,冷残缺反而插刀入土,挺直了胸膛!清浊大吼一声,双掌交叠平推,一个半人高的乌金色掌影,向冷残缺上身打去!冷残缺闷哼一声,被打的飞上半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半晌才慢慢爬起,吐血不止!踉跄着走向“寒菊斩”,将刀握在手中!
清浊冷笑道:“伤成这样,你还想再打吗!”清浊忽见冷残缺身上,暴射出血红色光芒,杀气凝聚成的劲风,将地面上的雪粒扫得四处滚动!
原来,冷残缺来雪云的路上,习练了何谓的《北风战魂刀》,何谓刀法,虽然,登堂入室,足可被称为一代宗师。但是,和冷残缺这样刀法名家相比,仍然逊了半筹!但是《北风战魂刀》,却有一可取之处。那就是它的第一篇《刀魂战意》,武林高手最怕就是内力耗竭,或者身负重伤,至使自己无法与人交手。但是《刀魂战意》篇,却记述着如何让自己在这两重情况下,以不灭的斗志,代替耗竭的内力,支持重伤的身体,与敌人血战到底!冷残缺此时正是以战意支持着即将倒下的身体。
冷残缺道:“只要我战刀在手,战意于胸,天下高手皆可一战,你出手吧!”
清浊右手凌空一晃,远处圣女冰雕上的一把宝剑,带着龙吟飞到了他的手中。剑长四尺,没有护手,也没有剑柄,通体放射淡蓝色的光芒,握在手中远远看去,如同握着一支跳跃的闪电。清浊低吼一声,剑芒如横空划出的闪电,直扑冷残缺。冷残缺刀走三路,攻守一体,刀风凛凛,硬碰硬的迎了上去。黑风,闪电,在幽谷中变幻无常。凄凄幽谷,时而被剑光照得亮如白昼,时而被刀风卷得暗无天日!
冷残缺将“十三绝手”,“霸剑十三”的招式糅合在刀法之中,招式变幻无常。清浊可以说根本没有招式可言,只是单一的直刺,但是,出剑奇快无比。守势,密不透风,滴水不进。攻势,却无孔不露,防不胜防。冷残缺在他这奇怪的打法下,几次不得不撤刀回防!好在清浊对这套剑法,使用得并不娴熟,冷残缺才没有落得下风!
渐渐的两人进入高手交战才会产成的空境!天地万物,在他们的集中的精神下,于视野中完全消失。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空白的空间中。他们能够看见的只有对方的身影。对方的动作也在他们的视觉中,变得奇慢无比。出手的方位,兵器的走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冷残缺久经沙场,自然明白进入空境,比起高手间以内力硬拼更为凶险。稍不留神,就会命丧当场,冷残缺凝聚心神,专心应敌。清浊却以为冷残缺战至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才会被他看清出招方位。心中一喜,眼前景象立变。冷残缺的招式变得快捷无比,狠辣绝伦。眼前只有耀成一片的刀光,再看不清冷残缺刀行何处,清浊大惊,急忙回剑护体。依仗奇快的剑法,抵挡冷残缺的攻势。
只听冷残缺大吼道:“血染天河”,“刀山花放”,“恨海难添”,“魔影憧憧”这四招全是“十三绝手”中的虚实难辨的绝招,加上能乱人心智的“魔音七绝”清浊更是眼花缭乱,无从招架。忽然听见冷残缺大吼一声,“魔舞天庭”,清浊只觉得周遭尽是冷残缺狂挥战刀的影象。手下一慢,被冷残缺的宝刀,在胸前划开出了一条一尺的长的血槽。冷残缺撤刀出掌,将清浊拍出两丈。
冷残缺还刀入鞘,正要上前搀扶清浊。猛然感到脚下一阵颤动。低头看去,只见脚下积雪隆起了两条,十几丈长的雪垄。随着两声龙吟,两条银龙破雪而出。一条银龙,凌空盘绕在清浊身前,将他护在当中。另一条,一声长啸,巨尾卷着积雪扫向冷残缺。
冷残缺躲闪不及,只得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抓住刀鞘。将刀竖在面前,硬搪了过去!“砰”的一声,冷残缺连人带刀被抽得横飞了出去。冷残缺在空中以刀点地,借力转动身型。翻滚几周,站在了地上。
冷残缺刚刚站稳,龙尾又至。冷残缺凌空跃起,腿抱胸前,躲过一击。落到龙尾另一侧,冷残缺将刀一竖,逆向卡住银龙的鳞片。用柔劲紧贴着龙身向前冲去,眨眼间冷残缺举着宝刀冲出一丈。刀过之处,银白的龙鳞带着黄色的龙血散落一地。
银龙剧痛发狂,回转龙头,张口喷出一股水柱。冷残缺被水击中,眨眼间被冻了一块巨冰。龙尾狂扫之下,冻着冷残缺的冰块,被打得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般飞射了出去。“轰隆”一声,坚冰被硬生生的嵌入了一处石壁之中。
银龙似乎还不解恨,咆哮着向石壁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