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晔脸皮厚,自然不怕,他嘛,反正被笑多了,早就麻木,可君痕不一样,那个人最重面子,才不会和他们胡闹。
回宿舍,凌晔依然不在。
冷子琰觉得脑袋很晕,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屋里依旧黑漆漆的。
死哪去了?
头晕脑胀,闷闷的,胸口像堵了什麽东西,极不舒服,冷子琰身体强壮,从小到大基本没感冒过,这次出去接凌晔搞成这样,简直把那个人恨到骨子去了。
愤愤然踢了下床,关灯睡觉。
新换的宿舍两人都住在主卧,床格外宽大,背後没人搂著自己,冷子琰破天荒地不适应,觉得房里黑压压的,像个牢笼。
半睡半醒之间呛了声,翻起来就吐,连洗手间都来不及跑,“凌晔……喂……!”
背後还是没人。
真死了?
抽出纸狠狠擦了下嘴,又呕了几声,翻腾个不停的胃总算消停些。
冷子琰看著床下的浊物以及被自己弄脏的床单,瞬间便有了把那个人提来鞭尸的冲动。
披上睡衣,耸拉著眼皮把地拖干净,床单也换下。
躺床上吸了吸鼻子,以前看那些人感冒流个鼻涕就在那唉声叹气,他是万分瞧不起,现在才知道感冒那麽折腾人,简直比被砍两刀还难受。
还有胸口怎麽回事,真闷啊。
(7鲜币)暗夜沈沦103那男人你一定留不得
暗夜沈沦103
“冷子琰是牛屁股,牛屁股呀快起来……”
“啪”地声摁掉。
五分锺後,手机上设置的闹锺再次欢腾地响了起来,冷子琰往上狠狠吸了下鼻子,模模糊糊睁开眼。
闹锺是凌晔设的,他那冷冰冰的声音不间断地闹,冷子琰再强悍的神经也受不住,当然,礼尚往来,凌晔手机里的闹锺是冷少爷设的,只不过“牛屁股”改成了“猪屁股”。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冷子琰觉得凌晔白嫩嫩的,像死了猪的肤色,早上又喜欢赖床,不使劲往下踹,这人就抱著他不松手。
他不松手,他吃什麽?
八点有课,若是平时,凌晔早被他踹下去折腾早餐,现在人不在,他只有拖拖拉拉爬起来,准备去餐厅喝碗豆浆,嗓子干得厉害,怕是肿了。
雪越下越大,皇家学院的都是文科生,身体偏弱,一个个的羽绒服围巾手套帽子全副武装,只露个脸在外面,相比之下,冷少爷可称得上清爽,不过,清爽的代价是他感冒得很惨。喝下豆浆,暖了下胃,片刻後酸气上涌,吐得一干二净。
全餐厅的人都望向他,毕竟,那麽大的人还在公共场所呕吐,委实说不过去,而且这个吐的人还是冷家少爷。
冷子琰也不想,他就是忍不住。
那酸气说来就来,压根不给他跑洗手间的时间。
对打扫的服务员说了声抱歉,冷子琰结账走出餐厅,鹅毛大雪,他心里却火得很
打凌晔电话,一直没人接,这是从没有过的情况,只除了上次,他被关在家里。
脸上暗了几分,冷子琰收好手机,跟著人群进教学楼,稀里糊涂听了一上午的课,老师讲什麽他完全听不进去,中途险些又吐了一次,幸亏察觉快,往胃里猛灌水,硬把想吐的欲望压了下去。
“冷子琰?”接到这个人的电话,凰影很惊讶。
冷子琰摸摸冻得通红的鼻子,左右望了望,“凌晔呢?”
“他不在学校?”凌晔离家出走,将军替凰影找了家庭教师,不让他再到学校去上课,说是免得看到那两人添堵。
“嗯。”冷子琰一边吸气一边道,“他昨晚没回来,我以为他在凌府。”
“等等,我一会给你打过来。”
走廊里,凰影皱了下眉,思索片刻,轻轻推开门,“老师,今天我有事,可以提前结束吗?”
如果凌晔不在学校,冷子琰又找不到,那麽的确在凌府的可能性最大。
凰影陪病榻上的凌夫人说了会话,没套出凌晔的丝毫消息,倒是听她一个劲抱怨,一会什麽将军把私生子领回来,丝毫不尊重她,一会说凌晔那个孩子,本来好好的,都是让一个人类给糊弄了。
“凰影,那男人你一定留不得,”凌夫人贴心地抚上他手中,语重心长,“将军没有喜欢的人,尚且这样对我这个正牌夫人,别说凌晔……”她摇头叹气,“如果凌晔执意要那个男人给他生孩子,你可怎麽办?”
“不会的,”凰影安慰她道,“凌晔哥哥和伯父不一样,凌晔哥哥是少主,他的孩子,不能由别人生。”
“谁知道呢。”凌夫人微微闭上眼,“以前我也以为将军会顾及到我在家里的地位,任凭那个孩子在黑街自生自灭,可他还是把他带回来,当著全国的面承认这是他儿子。”她捂著嘴咳了两声,虚弱地道,“我们这些从雌兽学院出来的人,都太规矩,凡事以雄兽为重,很多事上拖泥带水,这样,其实一点也不好。”
“冷子琰倒也鄙视雌兽学院得紧。”凰影笑著说。
“你这孩子,怎麽说不听,还提那个人。”凌夫人有些发怒,“再说,他已经是野鸡的雌兽,被别的雄兽用过的身体有什麽资格再伺候凌晔?”
凰影挠挠头,“他没什麽不好啊。野鸡……野鸡这个事,凌晔哥哥会处理的……凌晔哥哥喜欢他,”他低下脑袋,声音有些飘忽,“他喜欢他,足够了。”
(11鲜币)暗夜沈沦104他想那个人
暗夜沈沦104
夜。
凰影在床上躺了会,估摸著将军已经睡下,鬼鬼祟祟地推开门,被门口的黑影吓了跳。
“野鸡?”
凌野挑了下眉,懒懒抱起臂,“这是要去哪?”
“你少管我。”以前在学校,凰影对野鸡一直和善,可自从见他强暴了冷子琰後,好感急转直下,虽说依旧同住一个屋檐,却从没给他好脸色看过,即便将军在时也是如此。
“白天时不是到处打听凌晔的下落吗?”凌野满不在乎地问。
“你知道?”
凌野轻轻挑起唇,“当然。”
凰影从未下过凌府的地下室。下面阴暗潮湿,与上面的富丽堂皇形成鲜明的对比。
“凌晔哥哥怎麽会在这里?”
凌野哼了声:“怎麽不会?他又把父亲惹怒,当然关里面。”
凰影垂下目光,“因为冷子琰?”
“是啊……除了这样……莫非还有其他原因?”凌野说得嘲讽,表情有几分狠。
凰影扁嘴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
“呵,那凰影少爷倒是告诉我,”凌野慢悠悠推开铁门,昏暗的光影在侧脸落下阴霾,“这颗葡萄,你吃到了吗?”
门外没有人守,因为地下室正中。
有个巨大的笼子,玄色的铁制品,看起来冰冷而残忍。
凰影控制不住地声音哽咽,“凌……凌晔哥哥……”
银色的豹子缓缓站起来,他全身都是鞭伤,却丝毫无损威猛的身形,目光如炬,冷冷地盯著凌野,“你来做什麽?”
“看笑话啊。”拉住想要奔过去的凰影,凌野笑道,“多少?”
银豹眼皮也不抬下,“五百。”
“你厉害。”凌野点头,“我最高受过三百,痛得想死。”
凰影听不明白两人在说什麽,他只知道凌晔被将军罚了,全身都是伤,“你放开我,我要去叫医生。”
“医生,哈!”凌野大笑了一声,轻挑地捏起凰影下巴,“雌兽就是雌兽,见识短浅。”
“你!”
“将军打了他,会让医生来瞧?伤都治好了还打做什麽?”
“怎麽能这样?”
“为什麽不能?”凌野冷笑,“你以为雄兽是那麽好当的?”说到这里,他自己噗哧声笑了出来,笑著笑著又摇摇头,“凰影啊凰影,与其找什麽不靠谱的医生,你不如问问你凌晔哥哥,是怎麽又把将军惹怒,非要把他关起来不可。”
凰影把头转向银豹,对方银豹沈默著,没说话。
“有人心高气傲,自不会告诉你,他死皮赖脸地想进军部,又不肯和冷子琰分开,这才落了这个下场。”凌野叹了声,“所以说,什麽东西都想抓,贪心的人,最不好。”他走到铁笼面前,蹲下身,手伸进去,肆意地捏了下银豹的毛皮,在对方暴怒前淡淡开口,“我要不要乘机而入,到学校去趟,嗯?”
“你敢!”银豹乌亮的眸子漆黑如墨,比冷月还冷。
“我有什麽不敢?”凌野似乎并不怕他,依然故我,甚至在唇边掀起个优雅的角度,“我从小杀人放火,什麽事没做过?反正如你们说的,我也就烂命一条!”
银豹缓缓吸了口气,沈声问:“你有什麽想要的,我帮你办到,除了他?”
“那麽快就妥协,你还真是爱他……爱得毫无尊严。不过……”凌野慢悠悠道,“按族里规矩,他是我的雌兽吧,既然是我的雌兽,你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
银豹“嗷”了声,骤然暴起,一口咬住凌野的手腕。
凌野大惊,提起脚狠狠踹过去,银豹却死不松口,束缚著它的铁链被拉得哗哗作响,在空旷的地下室荡出毛骨悚然的回音。
“放开,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