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晔灵巧的躲过攻击,压过去,从下巴一路啃到脖颈,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踢坏了更好,唔……”
这张唇里吐出的话,一点都不让人爱听,凌晔狠狠咬住,用力吸吮一番,再度搞得又红又肿後才放开他。
手插进裤兜,眸子里闪烁著的火焰忽明忽暗:“不是让君痕等你吗,还不快去?”
冷子琰轻轻哼了声,恶狠狠地用手背在嘴唇上猛刮,凌晔皱起眉,掏出手帕递给他:“出血了,擦擦。”
想了想,又附带赠送一句:“其实擦也没用,那麽多痕迹,君痕一眼就能看出来。”
手帕被无情的扔在地上,眼睁睁看著那人面无表情地用鞋底踩上手帕,而後径自离开,凌晔皱起的眉就没松开。
弯腰把手帕捡起,问路过的服务生要了只打火机,“嚓”地下点燃,手帕很快燃烧成灰。
凌晔吹掉指尖上的灰烬,“真可怜,没人要你。”
他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感叹手帕还是自己。
“先生,一共十五。”
“嗯。”
君痕正要给钱,旁边伸出一只手,“我这有零的。”
君痕怔了怔,面上不见喜怒:“凌晔呢?”
“你在生气?”
“没有。”
“你有──”
不顾是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冷子琰从背後一把抱住君痕,声音有几分低沈:“你别气,我和他没什麽。”
君痕微微回了下头:“他没上过你?”
冷子琰顿了下:“上过。”
“几次?”
“……不记得……”的确是不记得,那个人经常揍完他就搞他,他揍他的次数多不胜数,搞他的次数自然也……
冷子琰咬住下唇,将额头蹭上君痕背部,他脾气向来不好,其他人这样盘问,他早走得人影都不剩。
偏偏这个人是君痕,好不容易与君痕在一起,怎麽能第一天就因为这点陈年旧事闹得不愉快……冷子琰默默垂下头,“君痕……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我既然答应你只给你操,自然会做到……”唇齿不动声色地划过对方耳朵,身子贴得更紧,“我们回家去……回家,你想怎麽就怎麽……”
密实火热的身体贴了过来,不留一丝缝隙,君痕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唇里火热的呼吸以一种极暧昧的姿态缓缓吐过耳後、脖颈。
那双抱住他的手也并不安分,时轻时重的磨蹭他的腰腹。
君痕叹了口气:“今天是凌晔,明天是谁?”
“除了凌晔,谁敢打搅我们?”
“不过,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打算要一直跟著。”君痕拉开冷子琰的手,眯起眼,望向凌晔的方向。
凌晔站在大厅一边,背部随意地抵著墙,手插在裤兜,左腿微微曲起,无意的姿势更显得他双腿修长、线条漂亮。
他的姿势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目光却一直锁定在两人身上。
见君痕望过来,眼中光芒一闪。
君痕不带眼镜的时候,眼睛温润而内敛,凌晔不同,他的眼又细又长,弧度深刻优美,即便没有眯起,也能给人极大的压迫。
与凌晔对视的人往往会因他目光里的凌厉冰冷而败下阵来,但君痕……显然不在此列。
君痕的眼神,让凌晔意识到,自己输得十分彻底。
冷子琰对他和君痕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他强迫冷子琰也好对他好也好,他都不怎麽放在心上。
可看看君痕,人家不过稍微表达了下不满情绪,冷子琰就顾不得是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迫不及待地贴上去,像只小狗一样讨好君痕。
那个目中无人冷酷嚣张的冷少爷也会去讨好一个人!
这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君痕这招,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自己就像一个非要大人给糖吃的厚脸皮小孩,明明冷子琰拒绝自己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明明这两人已经明确确定情人关系,自己还要不甘心地跟在後面,意图捣乱。
以人类社会的道德观来说,自己破坏别人感情,卑鄙无耻阴险狡诈。
不过……若以兽族准绳,自己是最强的,所有的雌兽只要自己想都可以享用,君痕那种弱小的人类,有什麽资格跟自己争?
凌晔定了定神,身体站直,目光也再度变得坚毅。
“刚还和子琰讨论说要去哪里吃饭,君痕……你有什麽建议?”见两人走过来,凌晔微笑著问,面部表情优雅得体、无懈可击。
子琰……?君痕和冷子琰都敏感地注意到对方的称谓。
君痕还好,至少维持著表面上云淡风轻式的友好,冷子琰却丝毫不给凌晔面子,脸色阴沈,身周散发的冷气将意图窥视的路人目光通通冻了回去。
凌晔发现气冷子琰比揍他更有趣,眼角微微上挑,继续添油加醋:“我记得子琰喜欢吃辛辣些的,要不……”
冷子琰打断他:“君痕只吃清淡。”
“哦,这样啊……”凌晔耸了耸肩,“那干脆我们去喝汤?”
“我和子琰难得出来一次,还是想去有情调点的地方,”君痕笑得意味不明,“君家旗下的阿比达不错,你看如何?”
君家旗下的阿比达?那家以浪漫为名,一张桌子只设两张椅子的情侣饭店?
凌晔脸色有些黑,眼中挑衅意味不减反增:“好啊,传说中的阿比达,正好去见识见识。”他还不信,他非要添把椅子,服务生能把他赶出去?
想要追到老婆,脸皮一定要厚,凌晔不断安慰自己,更何况像冷子琰这种人,你不使出十八般武艺,他如何会乖乖就范?
阿比达饭店呈现出奢靡的古朴之风,极尽浪漫之能事。
桌子是暗红色的小方桌,椅子是藤椅,每张桌子各有特色,而藤椅则与桌子配套,若另外取张椅子,绝对会比较突兀。
凌晔现在就突兀的挂在那。
使劲的嚼了嚼嘴里的菜,怎麽吃怎麽没个味道。
本来二楼有贵宾包厢,君痕偏要坐什麽大厅,大厅里有对情侣认识他,时不时往这边瞟,该死的,没见过追老婆的吗?
“将军公子,冷少爷,来吃饭啊?”那对情侣笑眯眯地端著酒杯走了过来,两人都在军校就读,见到凌晔和冷子琰,自然要上来敬酒,“这位是……?”
凌晔瞟了君痕一眼,眉毛微挑:“是子琰远房叔叔。”谁叫你要伪装成中年男子。
情侣尴尬地笑了笑,早就觉得这桌情况有些诡异,怎麽现在更诡异了?
阿比达是情人饭店,这三个人谁和谁是情人?对於这种问题,可怜的情侣自然不敢问,只能把好奇拼命地往肚子里噎。
轻轻地与面色不善的凌晔、小心翼翼地与低气压的冷少爷、再不咸不淡地与明显被将军公子排斥的中年男子碰了下杯,情侣齐声道:“祝三位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凌晔抿了抿唇,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指尖轻轻摩擦过杯壁,红色的酒液微微晃荡:“你们应该说,祝将军公子,旗开得胜,马到功成。”说完,他仰首,一饮而尽。
一向听说将军公子为人冷峻,没想到喝酒倒如此爽快,情侣笑得合不拢嘴,忐忑的心情放松不少:“呵呵,是我们愚昧,竟然拿那些儿女情长来侮辱公子,公子在意的是功成名就,儿女情长如何能让公子放在心上,来,再敬公子一杯。”
这两人会不会说话?凌晔脸色冷凝了几分,与他不熟的情侣未曾注意,仍是谄媚的给他倒了半杯酒。
冷子琰讥笑出声:“将军公子可要好好在前线建立功勋,千万不要辜负了众人对你的殷切期望。”
“你也希望我扬名立万?”
“作为认识你的人,我自然希望。”冷子琰回答得一本正经。
凌晔放下酒杯,淡淡道:“我有样东西被人抢了,不抢回来,建立再大的功勋也没什麽意义。”
“原来只是一样东西。”君痕刻意将‘东西’两字咬得很重,在上流社会他一向以温润尔雅著称,此时说话夹枪带棒,足见也是被凌晔气得够呛。
凌晔眸光一闪:“在我眼里,他就是一样东西,我爱极了,也恨极。他是一样东西,但也是唯一的。”他活了二十年,唯一想要得到。
他喜欢揍他,让他注意到他。
他喜欢讽刺他,因为他总是惹他生气。
其实,他更喜欢亲他……他的唇虽然不听话,却难得的,极为柔软,润润的,像一颗柔软的糖,一不小心,就化在了心里。
一顿饭,三人吃得都不愉快。
离开阿比达,两人毫不客气的把他扔掉,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夜色尚未露出端倪,橘红的晚霞将天空点缀得旖旎而多姿,凌晔的心情,却是一片灰色的惨淡。
他摸了摸裤兜,想学别人点支烟来抽,忽然想起自己因为冷子琰讨厌闻烟味,从来没有兴起过抽烟的念头。
走到路边摊,随便买了包,浓重的烟气呛得喉咙一阵难受,他咳了两声,指尖一弹,火星灭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