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办怎麽办?伊儿、伊儿认错人了!那爹爹……爹爹在哪里……
伊恩的恐惧随泪水溢了出来。他想起之前那些人说的话,要听话的才可以让他见爹爹,现在伊儿不乖了,是不是就见不到爹爹了?
可是、可是……伊恩咬著下唇,抽噎著,有点喘不过气来。伊儿、伊儿刚才都有听话啊!伊儿很乖的很听话了的,要不是、要不是以为听到爹爹的声音,伊儿、伊儿也不会咬人啊……因为、因为那个人扯著伊儿头发,不让伊儿去找爹爹嘛……伊儿……只是想跟爹爹在一起……
蠢东西哭得厉害,风雅低头看著,皱眉。刚才挨打的时候都没哭,到现在还哭什麽哭?莫非是故意要让自己可怜他?不可能,这小鬼一看就是没什麽心机的呆子,那他哭得那麽凄惨干什麽?
正疑惑呢那蠢东西又动了起来,不停地要挣扎出风雅的怀抱。“爹爹……爹爹……的……我的……衣服……给我……”
“干什麽你?”风雅不耐,喝道。头一次有人被他抱在怀里还要挣扎离去的。平常哪个侍妾不是一躺在他怀里就酥成一团泥,虽然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但这蠢东西的“目中无人”还是让风雅不爽极了,更是箍紧了手臂,把他按在怀里。
“我……我……”伊恩被这麽一喝,又吓得不敢动了。他天性胆小,刚才会出口咬人也是急坏了,现在想想还会後怕,哪还敢做任何反抗。可是、可是……“衣服……”爹爹给伊儿的衣服……说好了伊儿听话就还给伊儿的……伊儿不听话了……衣服怎麽办?
“房间在哪里?”风雅冷哼,懒得理他。老鸨娇娇忙赶上前来,扭著屁股带路,边不时地偷眼看。这风雅公子看起来傲气凌人,怎麽居然对这脏兮兮看起来智力还很有问题的小孩那麽好?上次来的时候全馆的小倌都派去侍候他了,都没一个能让他看得上眼的,今儿是怎麽了?哎呀,莫非其实他喜欢的是这种型的?那就难怪了!舒夜轩里的小倌哪个不是聪明伶俐贴心可人,这种又蠢又呆的倒还真没有过。
老鸨娇娇一边寻思著要不要回头也弄几个蠢笨点的小倌,一边俐索的打开了二楼天字号雅房。在门外陪著笑,看风雅走进去,直接抱著那笨小孩一起坐到红木椅上,当下眼珠子瞪了瞪,心里下定决定一定要弄几个呆点的小孩回来。
其实风雅很想把这蠢东西放下,但这小小的东西已经哭得没力了,软绵绵瘫在他手上,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假他人之手,想想反正抱著挺舒服的,也无所谓了。
蠢东西还在哑著声念叨:”衣服……爹爹的……衣服……。”
风雅皱眉,不耐地问:“他说什麽衣服?”
老鸨愣了一下,也不是很明白,吭吭哧哧地道:“您稍等,我去问问,这就来。”
不一会老鸨就回来了,翘著兰花指捻著一件黑色的披风,一边走一边扇著丝绢:“哎哟这什麽东西呀这真是……”
风雅也忍不住捂住鼻,那披风上的异味实在令洁癖的他不舒服。
小东西却像是捡到宝似地,欢叫著伸出手抢过披风抱在怀里。这是爹爹留给伊儿的东西呢,是伊儿的宝贝。
刚抱上了披风,肚子却又咕噜咕噜叫起来了。伊恩没什麽自觉,反正饿肚子是常事,其他人却不那麽认为。青拉著蒋龙一起出外张罗食物。主上今天的行为太奇怪,身为部下最好还是少听少看的好。娇娇也很识实务的欠身出去,并锁好了门。
房里只剩两人,风雅冷著脸看这蠢东西还在抱著那脏破的披风笑得很开心,心里莫名一阵不快。随手掂起桌上的一块桂花糕放到蠢东西手里,那蠢蠢的小孩立刻惊讶地放开了披风,捧著桂花糕猛嗅,拼命吞咽口水。然後轻轻将桂花糕瓣成两半,一半放在披风上,小心翼翼包起来。
“白痴,你瞎了啊?你知不知道那东西有多脏……”风雅一阵厌恶,高声骂道。
突然嘴巴被塞住,那蠢东西手上的另一半桂花糕被喂到他嘴里。蠢东西露出一个傻呼呼的笑容问:“好吃吧?”
风雅瞪著眼,看蠢东西不舍地细细舔著手指上的糕屑,最後咂咂嘴,舔舔唇,抱著那披风钻到了桌子下。
“喂,你干什麽?”风雅掀开桌帘,看到蠢东西居然抱著披风蜷缩在地上。听到他的问话只是奇怪地抬了抬头,像安抚小孩子似地说:“不够吃吗?没有了哦!这个是留给爹爹的,你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