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饶面色难看,没有说话。
姬霄的手慢慢松开了,然后顺势抹在了姬饶的脸颊上,那张脸真是苍白的像张纸一样,脆弱的仿佛一个琉璃瓶,摸着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想放轻力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碰碎了。
“想活着吗?”
他的手落在姬饶的脖颈上,很轻,但是姬饶的心却完完全全的提了起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想。”
“很好,那就要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随时都能弄死你。”
姬饶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好好养伤,我会派人来看着你的。”姬霄说着就俯下了身子,在姬饶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姬饶听见姬霄在自己耳边夹杂了叹息的声音,语气有些无奈,听上去深情到了极点,“姬饶啊。”
只是姬饶丝毫不为所动。
姬霄可以随时把自己推出去,他可以随时杀了自己。
姬饶全身发凉,血液仿佛逆流一般,他只睁着眼看着姬霄,眼底深处满是戒备。
直到姬霄走了,姬饶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姬霄走了,但他却没把牢狱里的被子跟炭盆带走,这多少让姬饶有了些心理安慰。
如果真的都拿走了,那自己估计也就是今晚的事儿了。
姬饶艰难的把炭盆拽了过来,因为不小心还烫了下手,但是也不知道是他的神经太迟钝还是身上的伤太多了不缺这一个,他竟然没感觉到怎么疼,只是看着那发白发胀的手指,心里还是觉得,这应该是有点疼的。
姬饶裹紧了被子,几乎把头都埋了进去,一点都没有露在外面。
姬霄回去以后,刚踏入自己宫里,就看到门口抱着暖手炉的陈月烟。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靠在门口打瞌睡的陈月烟一下子就惊醒过来,她猛地一个激灵醒来,视线来回扫了扫,落在姬霄身上的时候,那张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花蝴蝶一般的跑了过来,“陛下。”
姬霄拧着眉头,在陈月烟靠过来的瞬间后退了一步,“登基仪式还没有办,不要叫我陛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格外厌恶这个称呼。
陈月烟愣了愣,“是,夫君。”
她顷刻间就正了心态,“夫君你方才去哪儿了啊?“
“我自然是有我的事做。”他往屋里走去,陈月烟就在他耳朵边上叽叽喳喳的说话,姬霄一句话都没听。
走到一半,他突然转过头去。
陈月烟被吓了一下,“怎……怎么了?”
姬霄的视线从陈月烟的脸上落在了陈月烟手里的暖手炉上,“这暖手炉不是内务府发的吧?”
“不是。”陈月烟两眼弯弯,带着笑意道,“这是我父亲从……”
“行了,”姬霄有些不耐的打断她,“这还有多的吗?”
“没,没有了,只有这一个……”
姬霄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去,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做法有多么的脸皮厚,“你把这个给我用吧,回头我叫内务府给你拿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