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顾辞远不听任何人的建议,执意出院了。
出院后他照常工作,通宵加班,而医生给他安排的治疗,他更是一次没有做过。
除了工作的事,基本也听不到他在开口说话,任何人都劝不动,并且他不许任何人去找时欢。
顾辞远的身体越来越差,甚至好几次晕倒,每次醒来发现在医院,他就会直接拔掉针头就走,连王管家都不敢阻拦。
他隐约感觉是不是时欢对他说了什么,不然好好地,顾辞远不会突然变成这样。
然而那段时间,时欢刻意逃避,谁也联系不上。
等她出现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她刚下飞机就被几个人拦截,随后被强制带到医院。
一进医院看见等着的王管家,心里就明白什么,一定又和顾辞远有关。
时欢几乎是不耐烦的道,“我已经跟他都没什么好说的了,也请你们不要在打扰我,谢谢。”
“求求你,看看他吧!”扑通,王管家忽然跪下,老泪纵横。
时欢动作僵住,下意识想去拉起他,却被他躲开。
王管家跪着,哽咽的说,“我知道你恨他,如果你需要一条命才能原谅他,那我愿意把命赔给你!但求你不要在折磨少爷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滋生,可时欢仍旧嘴硬,“不管顾辞远出了什么事,和我都没关系,我现在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是,可能时小姐你真的放下了,但你因为你不愿意原谅少爷,我现在是真的看不到一点儿,他想想活下去的意念!”
“你你什么意思?”
跟着王管家来到重症监护,她一眼就看见插着各种仪器,生命象征起伏不定的顾辞远。
时欢脑子里还是刚刚听到的话,身体轻轻发抖。
顾辞远半个月来,相当于自杀的疲劳工作,不吃不喝,不配合治疗,让他在前天终于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直到现在人也没有醒来,医生说或许再也不会醒了。
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不用想也知道,顾辞远所作所为,和自己那晚说的话脱不了干系。
“你觉得,这是我想要的吗?你的命我就稀罕了吗?”
心里积压了太多悲痛,说了几句,时欢情绪就有些崩溃,“顾辞远,你死了是解脱,却想让我永远活在你给的枷锁里!是不是?!为什么要逼我!”
床上男人没有回应,呜咽的哭泣声在安静病房格外清晰。
泪水滴落在白色被单,晕染开淡淡水渍。
“我曾经对你说了那么多,你没有相信过一次,为什么这次我说了气话,你却当了真?我恨你,真的是恨死你了!”
她泣不成声,埋头在被子里痛哭起来。
说不清是自责又或者其他,只是经过这次,时欢在回首,却发现她的执念,都没有最开始那么强烈了。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
时欢几乎每天都来医院看他,跟他说话,可除了失望,是积攒越来越多的绝望。
直到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也依旧没有任何惊喜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