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展暮无意间发现沧蓝总是在他不注意时候,盯着他猛瞧,而每每被他抓到,便仓促的低下头来,那畏缩的模样,让他不自觉的忆起魏无斓养的那只小豹龟。
想着,他仿佛能看到她后背长了一块纹路颇多的龟壳。
嘴角勾着一抹笑,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好看吗?"
沧蓝收拾碗筷的手一顿,浑身僵硬的任由他搂着,面上闪过一抹窘迫。
他环着她的腰,下巴亲昵的搭在她纤弱的肩膀上,带着点兴味的说:
"为什么要偷看我?"
沧蓝敛下眉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僵着的手顿了顿,沉默着继续收拾桌子上的碟碗。
这几天里沧蓝对待他的态度说不上好,却也不能说不好,至少在他面前她是顺从的,乖巧的,可就是她太过顺从,太过乖巧的缘故,比起同龄少女的活泼朝气,展暮发现她身上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
他盯了她好一会,得不到她的回应,面上闪过一抹不悦。
沧蓝低垂着的脑袋被迫抬起,他掐着她的面颊与她平视:
"你这张死人脸还要摆多久?"
粗粝的十指掐进肉里,沧蓝感觉到颊上传来的疼痛,心下一惊,小脸"刷"的一声白了,她拿不准他的脾气,只能拼命的摇头。
他又看了她几眼,眸中藏着温怒,顿了顿突然放开她的身子回到沙发上,从茶几上取来香烟,抽了一根进嘴里,漆黑的双眼锁着她的身影不放。
她知道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从前的展暮只有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才会抽烟,通常一抽便去了大半盒,而那时候的她,看着他没命的抽也会担心的劝慰几句,可如今……
沧蓝背过身子躲开他迫人的视线,半刻不敢耽误的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端入厨房清洗。
她在厨房里磨蹭了半天,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甚至把橱柜与碗碟通通清洗了一遍,直到整个厨房干净的发出亮光,这才犹豫的走出去。
展暮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烟灰缸里挤满了烟头,算算数量他在自己清理厨房的时间里抽了一包不止。
展暮是个节制的人,烟、酒均沾,可那也只限于对外的应酬,偶尔心烦也会抽上几口,却也不像今天那么多。
能让他如此心烦的不外乎是工作上的问题,美国新公司那边很忙吗?
沧蓝有些诧异,正好展暮也看到了她,他朝着她勾勾手指,命令道:
"过来。"
他身上带着一股阴郁,沧蓝不敢怠慢,几步走过去,刚一靠近便被他压进了沙发里。
他慢慢解着她衣服上的扣子,猩红的双眼闪过一抹猎豹捕获猎物时凶狠锐利的精光。
"小蓝,我可以忍你一次,两次……并不代表能继续忍你第三次、四次,你的任性总该有个度。"
沧蓝惊喘一声,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这火气来的莫名其妙。
上衣扣子一颗一颗的被解开,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像是在凌迟,逐渐的把她剥光。
当沧蓝一身嫩肉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一双大手握上她胸前的椒、乳,薄唇紧跟着吮咬上中间微凸的肉粒,嘴中发出"嗤嗤"的淫、靡声。
她没有做出反抗,乖得像一只刚被顺毛的猫儿,只是紧蹩着的眉头与轻微颤抖的身体告诉了他,即使身体屈服,可藏在深处的心却在无情的排斥着他的碰触。
展暮侵略的动作一僵,双眼危险的眯起,放轻了动作,从她的脖颈处细细密密的亲吻着,一路往下延伸。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没了往日的急切,一路下来专挑着她的敏、感处又是吮又是咬,是诱惑,更是挑、逗,沧蓝脸上的血色褪尽,僵着一张小脸一动不动的仰躺在沙发上,任由他那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来回爱、抚。
夫妻一场,他清楚的知道她身上的敏、感点,只是从前觉得没必要,而如今他转变了态度,只是普通的交、媾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他也想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沉沦,想听到她难以自持的呻、吟,甚至希望她能够主动一些……
在他或轻或重的抚弄下,她非但没有快感,心底反倒生出一丝惧意,羸弱的身子缩在他身下不停的打着哆嗦,额上渗出密密细汗,她在用行动告诉他,他们这不是在做、爱,而是不折不扣的强、奸。
展暮不死心的翻过她的身体,拨下她的内裤,食指长驱直入探入她的体内,指尖抠着她的内壁,轻轻的摩擦搅拌。
他在她身下忙活了一阵子,使出了浑身解数去讨好,挑逗,可她所能给他的除了是惧怕便是无止无尽的斥意,展暮停下手边的动作沉默的看着她,眼中藏着一抹困惑,她就像是一滩死水,无论他如何去搅动,去翻涌,也给不起他任何回应。
沧蓝紧紧的揪着沙发布,脸色惨白得吓人,她蹩着眉浑身发冷,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那几个男人粗坯的笑声与感觉到不断往自己身上摸来的手,那一双双长着粗茧的大手掐得她浑身发疼,可饶是她如何的求救,如何的尖叫也没有人来救她,在那一刻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死去。
她睁开眼,那里溢满了恨意,像是膜拜,他又一次抚上她的身体,可手下冰凉的触感与她麻木的小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她的反常,顿了半晌,不死心的往她下、身探去,他观察着她的表情。
他看得出她的隐忍,她在忍着他的碰触,他的亲吻,他的一切一切。而藏在她眼眸深处的,是她对他的厌恶与恨意。
展暮俯下身子试图看入她的骨子里,沧蓝善忍,她真的像她所想的那么爱他吗?不,与其说是爱他,倒不如说她是屈从于现实,上一世他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便是看清了这点,他的小蓝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娇弱的犹如温室中的小花,这样一朵菟丝若是暴露在寒风烈雨中,便只有死路一条。
是以不论他怎么做,她也无法离开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有什么资格去恨他?这一点他想她应该比他更清楚才对。
他摩挲着她圆润的肩头,感受着她轻微的颤抖,心里一道亮光闪过,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于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沧蓝要恨他,必须有一个契机,他突然沉默下来,整个人陷入了深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复杂。
沧蓝不敢乱动的将脸埋入手臂里,透过他的肩膀,她看着天花板的眼神变得空洞,她的恨在于他的漠视。
如果他能早一些发现自己不见,早一些过来救她……
"……你要做就快做吧。"她呜呜的哭出声,连话也说不清。
为什么不来救她,为什么要让她任由那些人侮辱,他或许永远也不知道,她的自尊,清白与对他的爱意,在那一天里通通没了,就如同她的身体,被大火烧得只剩下灰烬。
沧蓝出事的时候是在傍晚,而当时的他远在海外与富商洽谈,直到他接到佣人的电话赶回来的时候,等待他便是她烧尽的骨灰……
长指探入她的甬道,他能感觉到她的紧致,甚至能想象自己进入后会多么的消、魂,可在他努力的逗弄下,她的小、穴依然干得令人窒息。
她紧皱的眉头告诉他,她没有任何快感,她对他的触碰除了恶心便是无休止的厌恶。
展暮不自觉的眯起眼,这样的情况在前世从未发生过,两人的性、生活虽称不上和谐,可她在他身下并不像如今这般,那时候的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捏着她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疼得不行,忍不住挣扎。
"展暮你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展暮的脸色铁青的吓人,他凝着她的眼像是要把她整个吃了。
"死心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沧蓝惊喘一声,小脸被他强行扳了过来,他的动作很大,伏在她身上,掐着她柔软的小腰犹如在马场奔驰,力道越来越重,这不是男女间的欢爱,而是一场毫不留情的厮杀。
"好痛……求求你停下来……"指尖陷入沙发布里,她害怕他的疯狂。
"你看着我。"他不准她在这个时候走神,掐着她的小脸,说道:
"看清楚正在干你的人是谁。"
他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更是她的主宰。
他不会允许她用这种理由排斥他的触碰,既然没感觉了那就痛吧,她不愿意把心交给他没关系,只要她的人留在他的身边就好,不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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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医师握着笔看了眼手上的资料,淡定的说道:
"你的未婚妻或许是染上了性、兴、奋障碍。"
展暮微眯起眼,示意他继续:
"俗称性、冷淡,通常是指性、欲不足或性、欲减退。病情分为四种:性、欲、望障碍、性、兴奋障碍、高、潮障碍、性、交疼痛障碍。一般造成女性性、冷感的因素分生理和心理两方面……"
"我认为,你未婚妻的病症较为偏向心理……"
当展暮回到公寓的时候,沧蓝早已不见人影,凌乱的床单上印有昨夜两人交缠的痕迹,室内充斥着一股男女欢爱之后的气息,温热的床铺提醒着他,她没走多久。
想也没想便拨通了她的电话。
"怎么不等我回来?"
接到展暮电话的时候沧蓝正坐在计程车上,车子刚驶离公寓不到十米的地方,她心下一颤,下身隐隐作痛起来,想起他昨夜疯狂的索取,一张小脸惨白得吓人。
昨夜他要的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凶,掐在她腰上的手像是一把铁做的钳子,直恨不得生生把她撕成两半,稍稍忆起展暮狼一般的眼神,她忍不住更往椅背缩去。
"哑巴了?说话!"
久久等不到她的回复,他的语气中带着怒意。
"我等不到你……"
"谁准你走了?"他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十分钟内,我要你出现在我面前。"
沧蓝蹩着眉,愕于他的反常,她看了眼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犹豫了会,商量着道:
"我快到家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好不好?"
"九分三十秒。"他无情的话语从电话的彼端传来,沧蓝沉默半晌,叹口气无奈的挂去电话。
"司机,麻烦你把车开回去。"
公寓的门没锁,她进门的时候没有在大厅里没有找到展暮的身影,提着书包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而后往书房走去。
展暮坐在书桌前静静的吐着烟圈,直到她进门,他仍然沉默着,连个正眼也没扫她,自顾自的掐灭抽到一半的香烟,从抽屉中取出一支新的,重新点上。
她不知道他在烦什么,更不敢擅拨虎须,只能僵在原地。
终于,他烦躁的掐灭手里没抽两口的烟,拉开椅子朝她走来,健硕的身子挡去大半阳光,英俊的面容藏在黑暗中衬着一双阴郁的眸子尤为可怖。
沧蓝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背脊抵上门板,她看着他逐渐拉近两人的距离,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展暮将她困在臂弯中,捧着她的脸,目光像是要看进她骨子里。
你未婚妻的病症要比想象中严重,从她的症状看来,偏向于心理障碍型性冷淡,比方说遭遇各种情况的性、骚、扰,使得患者对性、生活产生厌恶、反感、害怕的情绪,当然也有可能是童年阴影的缘故……治疗方面心理障碍要比生理棘手得多……
并且在我与你未婚妻接触的时间里发现她或许还有轻微的孤独症,又称自闭症或孤独性障碍,她的自我评价过低,缺乏自信心,常常会产生抑郁情绪。严重者甚至会出现厌世心理,并产生自杀倾向……
医生的警告言犹在耳,他的心脏一阵阵的紧缩,打心底生起一股恐慌,他在害怕,怕得就连捧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他承受不起任何一个没有她的十年。
"告诉我,在那五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头一次,一向冷静自持的展暮在她面前显露出自己脆弱,暴躁的一面。
沧蓝更往门板贴去,羸弱的身子他怀中瑟瑟发抖,展暮突然抱着她,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沧蓝被绑架之后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那几个绑匪在他赶到的同时已经被手下处理,虽然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事实的真相就这么血淋淋的摊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退缩了。
他得罪过的人太多,而沧蓝在他眼中就犹如一只没有自卫能力的兔子,如今因为他的关系,这只兔子被丢进了狼群中,他不敢去想她的下场。
展暮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他怎么能相信,他的小蓝居然被逼成了性、冷感。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夹着风雪啪嗒啪嗒的敲击着窗面,而他的声音很轻,她依稀只能听到他话里的下半截,愕然抬眸,他的力道太大,掐得她的手臂隐隐作痛,她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她想让他住手,可刚对上他阴沉得吓人的脸,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他凝了她半晌,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狠意:
"别怕。"
沧蓝的小脸被他按入怀中,耳边索绕着他极度温柔的话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一双大手正轻轻抚摸着她披在脑后的黑发,丝滑的触感犹如最上乘的丝绒。
在这一刻里,他对待她的动作就像是最温柔的情人,可那一双眼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令人发颤的杀意。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
……………………
橙黄的阳光照入室内,这里是b市偏南的平民区,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坐着一个男人。
他背对着大门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对着面前的画板挥舞着手中的画笔,起起落落间他打好了初稿,男人撑着下颚对着画稿不住比划,四周凌乱的环境却遮掩不去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简约低调的衣着衬出他一身优雅的气质,英俊的侧脸犹如雕刻一般清晰分明,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儒雅的浅笑,温柔的仿佛面前并不是一副初稿,而是他最心爱的情人。
简洁拉开轻掩着的木门,堂而皇之的入内,她一脸厌恶的拍掉肩膀上的灰尘,看着闲适的坐在窗前作画的男人,她不愉的道:
"以深,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的就走,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大半个月?"
"找我有事?"温以深没有回头,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你……"看着他不咸不淡的摸样,简洁冲上去一把抽去了他的画笔:"你这样说走就走,温伯父很生气,他决定在明天的董事局上罢免你的职权,你马上就跟我回去,我帮你劝劝他。"
温以深从桌子上取出一支新的笔,淡淡的笑道:
"我会回去,可不是现在。"
精致的小脸一暗,只是数秒的时间,很快便恢复如常,她皱着眉抽走他夹在画板上的白纸:
"总之……总之你先跟我回去。"
"乖,把画还给我,等我画完就跟你回去好不好?"他好脾气的说道。
简洁把手中的白纸放回原处,看着他进入工作的神态陷入沉思,目光触及放在桌角的画册,只稍一眼,她便被画中的少女吸引。
画中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七六岁,稚气的面上却流露出一股与本身年龄不符的忧郁,她静静的坐在小溪边,就像一只刚被放出笼子的鸟儿,眼中有着挥之不去的无助与彷徨,想要触碰外界却又不知道在害怕着什么,畏缩的,迟迟不敢振翅只能在原地踌躇。
这是一幅油画,画工细腻写实,从少女身上的细节处可以看出画手的用心,他应该是画了很久,下了许多功夫,细微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放过。
简洁找了个地方坐下,眸光一凛她忍不住问道:
"以深,你画的是谁?"
温以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勾勒出礁石下方的阴影,听着不远处海浪敲击岩石的声音,脑海中跟着浮出少女无措的小脸,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如玉的微笑。
那是……
距离沧蓝寒假结束还有几天的时候,展暮却匆匆回了美国,据说是美国新公司出了点问题,他走得匆忙,甚至没有跟她说一声。
而对于他的离开沧蓝是欣喜的,她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日子总算是回到了正轨。
即便是在年后,沧忠信依然很忙碌,他整日整日窝在书房中不出来,出来也是直奔公司,所以沧蓝也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晚上的时候沧蓝坐在书桌旁捧着一本英文小说吃力的读着,她不聪明,对语言更没什么天分,她的基础太差,想要考出漂亮的分数,就得付出比平常人多一倍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