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到达长生门,玉胥虽然急不可耐地想去寻那半妖弟子,但到底知道分寸,沉稳心『性』走在众弟子前方,与谢小宗主并行。寡言的模样果然有一派大能风范,很是震得住其他宗门的弟子。
便是极欲宗的二代弟子,看向玉胥长老也是满心的仰慕,对这宗门内部最神秘的长老颇多向往。
极欲宗作为此方大世界里为首的大宗门之一,自然可占据一方独立的山峰洞府。只不过因来得实在太晚的缘故,稍作休整,便要赶往试仙大会的试炼擂台。
在往届试仙大会中,出了无数令人侧目、剑走偏锋的天骄。而此次,或是谢小宗主也前来试仙大会的消息传了出来,更是天骄云集,连孤僻至极、鲜少入世的卜算宗都来了几位内门亲传弟子。
擅书者不择笔,这试仙大会便是连门风最为严整的长生门来举行,规则也随『性』之至。
设立十个擂台,由参赛弟子上前比试,其中过招最久,功法最高者,不吝输赢,会由各个评判长老评定,优异者便成此方大世界凤首龙头,名扬天下的天骄。
而坚持到最后仍站在擂台上的人,被称为“魁首”,通常而言,魁首也会是比试中胜过轮数最多的人。
便如之前极欲宗的大师姐,玉胥真君的亲传弟子玉青,也是在擂台之上从第一轮比试胜到最后一轮,道意破霄、锐不可当,不知让多少修真界才俊心生爱慕又望而却步。
可惜,极欲宗也仅大师姐玉青、大师兄秋词最为在修真界里大放异彩。
极欲宗内门弟子的实力的确不差,但时常被外人诟病为外物所累,修为都是靠着丹『药』累上去的。虽极欲宗是四大宗之一,但相比其他巨型宗门,好似总是被人看轻了些。这次极欲宗的二代弟子,也是憋着一股气『性』前来,因此十分慎重,倒是没有一开始便上擂台,而是在一旁观察各宗弟子的实力。
长生门予评判长老设立的席位在十擂台中央处,视野极好,修仙之人又向来目力极佳,以神识探路,隔着远些也不妨事。
谢虚倒是自觉,他许多年前被别无欲抱来试仙大会,所坐的便是评判席,这次便也没怎么犹豫,直接在席位中心处落座。而玉胥跟随他走至评判席,却只站在座位一侧,目光略微焦灼地望向谢虚——
“我,”玉胥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我去寻他……”
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谢虚侧目瞥他一眼:“去吧。”
玉胥原不大放心由着谢虚一人,但想到这到底是长生门内,谢小宗主也绝不是无自保之力的普通筑基期弟子,这才宽心离去了。
此时大多数评判长老还未前来,谢小宗主一人坐在那处便格外显眼。
黑发雪肤的少年执着一盏酒杯,他微一敛眉,冷淡的傲慢气息都被稠艳的五官掩去了,看上去漂亮精致至极。
长生门内巡逻的执法弟子,不经意间便瞧见了少年。先是觉得他好似修为不济事,坐在评判长老的席位上实在是不妥,后来却是不经意间瞧见了那人的形貌,面颊顿时一红,磨磨蹭蹭地推搡着同行弟子要过来。
他们都觉得这相貌精致的少年,或是寻不到地方,才误坐在了那里。只是谁都不敢率先上前,以免显得唐突了。
两个执法弟子在这起的小冲突,不巧便被他们长生门的内门大师兄瞧见了。
“你们在这做什么?”
秋骋紧皱眉头,走了过来。脚下是蒸腾的云雾,腰间系带飘『荡』。
两个弟子顿时噤若寒蝉。
其实虽是大师兄,但秋骋年纪比他们小多了,少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瞧着那双清澈双瞳或还有些无害。但秋骋却是修真界近些年来名声大噪的天才,他的兄长秋词为极欲宗的大师兄,本人更是自测试灵根后被长生门门主收为嫡传弟子,光芒远比兄长还要耀眼许多。只是秋骋年少成名,脾气也并不怎么好,宗门中的弟子见了他比见那些长老还要小心翼翼。
“师叔,”其中一人道率先道,“那边有个道友许是走错了地方,我们商讨着谁去上前带路。”
“这种事……”秋骋原是有些烦躁,只是待他见到那个走错之人时,却是目光微微一凝。
并非少年人见到这样好看的同龄人后的慌张憧憬,秋骋几乎是瞬间便在眼中积蓄下怒意,又强自按捺下去,冷笑一声道:“你们当他是谁,难道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两个弟子暗自道:……这,恐怕再不好相与也比不上您啊。
见到两执法弟子仍是傻愣愣站在原地,秋骋更是恼怒,斥责一声:“再不各司其职,便莫要再待在内门之中了!”
这一句恐吓来的太重,那两弟子唯唯诺诺地应了,便看秋骋师叔头也不回地朝着那相貌极好看得少年走去。
两弟子:“……”
秋骋倒不如旁人想象中那般,是上去献殷勤的。他惯来冷着脸,此时更是眸中冰冷,挡在谢虚面前:“谢小宗主,要参与试仙大会便去荟英殿中等着,这里可不是您坐的位置……”
面前被一道阴影遮着,谢虚微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茶盏回道:“我不参与试仙大会,只是来看看。”
秋骋被他一噎,略微惊讶。毕竟谢小宗主这次来长生门传得人人皆知,还真没几个认为他不会上场的。只是转念一想,也觉得符合情理……至少秋骋是这么认为,场上刀剑无眼,谢虚这样被娇生惯养出的纨绔公子,是绝不敢在修真界诸位道友面前『露』怯的。想通之后,秋骋神情更为厌烦道:“那你也不能坐在这处。”
谢虚微挑了挑唇,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意思:“我与我父亲来时便是坐在此处。”
那是因为你爹是极欲宗掌门,分神期的大能,又有哪个执法弟子敢对别无欲指手画脚?
这一波无意间的炫爹让秋骋被气得肝疼,偏偏他的自尊让他也不能将话挑明了说,要不然显得太过势利了。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