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睽——番外十六】
过了刚出生那一周,裴遇宁小朋友变得软乎白净。小家伙干干净净连颗奶痂都没长,活脱脱一颗惹人喜爱的珍珠丸子。
孩子可爱,逗弄的人也多,关瑶月子期间病房里基本没停过探视。
小遇宁也不是个怕生的,任谁抱都不哭,婴儿特有的大直径瞳仁让她两只眼跟水葡萄一样汪汪的,会转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人的动作滴溜溜转,高兴起来还会弯眼睛发出浸甜的笑声。
小家伙五官还没长开,眉毛浅淡两撇,鼻子也跟小饽荠一样。
吃东西时,她两瓣松鼠腮一鼓一鼓的,咽慢了还会跟自己急眼,喉腔发出些奶凶奶凶的嗓音,看得关瑶好几回都想笑。
满月的宝宝握持反射是最强的时候,抓着人的手指能从婴儿床上完全离开,医生来做婴检的时候提了好几回。
关瑶倒是看得带劲,裴和渊却拧着双眉站在旁边,盯得医生都不怎么敢逗孩子,硬着头皮检查完就干笑着离开了。
“你紧张什么啊?人家医生专业的,还能把你女儿摔了不成?”关瑶嘟嚷。
裴和渊缓下面色:“我也只是看看而已,没说什么。”
“你那脸跟浸了冰一样,我还以为这房间提前入冬了。”
被老婆训,裴总只得佯作咳嗽地清了清嗓:“我的错,下回不这样了。”
说是要心宽,但新生儿的疫苗接种安排最是满当,总是隔上半个月就要挨一针。每到这时候裴和渊就得刻意避开,生怕听到女儿哭疼。
裴遇宁是个很不安分的小姑娘,搓眼睛抓脸什么都来得,力气大了能把脚丫子弯过头顶给自己弄个正反颠倒。偏生她同时又娇气得很,吃不到脚丫子都要哼哼两句。
关瑶听家里长辈和保姆的,坚决执行不要一嚎就抱的战术,乐得跟女儿僵持,用以分辨她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嘤。
可孩子爹心软得像绵花糖,娃啼声一闹开他就想去抱,焦灼女儿是不是发烧或拉肚子。
次数一多,关瑶看穿了裴总女儿奴的芯子,干脆放弃这活计,由他怎么开心怎么去了。
裴总乐得照顾女儿,但凡他有空,就连家里保姆都插不上手。
而遇宁小娃娃也颇为给面,被拍奶嗝时配合得很,且不管她爸穿得多考究,奶渍也照吐不误。
哄完夜啼娃娃的某个半夜,甩手掌柜关瑶终于良心发现,抱着裴和渊的腰夸道:“老公,你真好。”
裴和渊正站在床边擦手,闻言看她一眼:“哪里好?”
关瑶抱着裴和渊的颈借力起身,双腿盘在他腰间:“器|大.活.好。”
裴和渊失笑,揶揄道:“不说器大伤身了?”
“伤身怎么了?那也是我榨干你。”
腰被锢着,妻子更像奶猫在颈间乱蹭,裴和渊喉间一紧,却还是隐忍道:“现在不行。”
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关瑶凑近鼓励道:“我出月子了,可以的。”
温热的气息尽冲耳靡,裴和渊与之交颈:“那……我尽量轻点。”
如丝媚眼揉碎裴和渊所有理智,愉悦也受了勾引,赤着足出来跟着她胡闹。
暗处的感官都交托给唇齿,流连之地的体表温度逐渐上升,肉眼难见的情热攀缘。
二人的膝都触于实地时,这么个要命的节骨眼上,关瑶却突然回头:“不行,我突然想起医生说的,最好两个月之后再同房……”
裴和渊一滞。
关瑶转回身来,色兮兮地弯起眼睛:“要不还是算了吧,你自己解决一下。”
焰腾腾的火簇着脑子,裴和渊绷着唇把人捞起,惩罚性地拍了下后臋:“你可真是舍得,也不怕我以后出问题。”
“出什么问题,ed吗?”关瑶挺没心肝地调笑,许是见裴和渊着实难受,她舔了舔唇悄声问:“要不要我帮你?”
极富暗示性的动作之下,裴和渊自然知道怎么个帮法。可她已圆了他所有的愿,他怎舍得让她做那样的事。
正待拒绝,人却猝然被仰面扑倒,原本踢到床尾的被子唰地盖过头,遮住所有光线。
“你……”
“好了别乱动,我自己摸索一下。”
这时代不讲究什么夫纲,裴和渊家庭地位本也低下,束手无策地,到底让她得了逞。
结束之后,脱力的裴和渊像被恩客狎昵的风尘男子,任关瑶掐脸亲嘴,缓过劲后才把人抱到怀里挠了一通,权作反击。
……
小遇宁一天天长大,没牙小老太开始长乳齿,咧嘴一笑,那几颗小麦粒似的白牙特招人稀罕。
惯性磨牙时,曾把她爷爷一条胳膊都给啃出几排坑洼的牙印来。
穿着尿布湿开始牙牙学语时,小家伙也开始学着识人辨事。
看着乖巧粉白的小姑娘,实则精怪得很,渐渐晓得了谁宠她谁又会凶她。有时候在家里不听话惹了关瑶生气,她就呀呀叫着,硬让保姆抱到玄关去等。
待见了归家的裴和渊,小精怪开始吃吃地笑,再抱着爸爸的脖子不撒手。
得瑟起来,这小娃娃甚至还曾抬着眉毛对关瑶挑衅,气得个关瑶直磨牙。
会叫爸爸妈妈后,小家伙依赖
感日重,生病的时候尤其。
有回裴和渊出差外地,不巧碰上小遇宁发烧。
因为不舒服,她脑门上蒙着退烧帖,跟长了犄角的小牛一样在枕头上顶来顶去,哼哼唧唧嚷着要爸爸。
关瑶于心不忍,给裴和渊拔了视频过去。可隔着视频看得见摸不着,小家伙没几下就扭开头抽鼻子,小哑嗓子腻着关瑶抽噎。
那天手头的事一完,裴和渊立马坐了几小时的车赶回京市的家里。
彼时裴遇宁正在艰难被哄入睡,眼角还挂着未干的眼泪珠子。听到爸爸回来的消息,她汪着一双眼坐起来。
因为烧还没退,孩子反应有些迟钝,愣愣地盯着裴和渊看了足有一分多种,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才慢慢确定了这是自己爸爸。
委屈肉眼可见的增加,小娃娃把嘴一瘪便栽到了爸爸怀中,挂着不愿意下来。
裴和渊抱着女儿轻柔拍背:“宁宁不怕,爸爸陪着你呢。”
小遇宁还不大会说话,只哽咽着,一颗颗的金豆子全滑进了父亲脖子里头。
裴和渊参加的是个国际性的重要论坛,不少知名企业家老前辈都在,几通电话催过来他还得回去继续。
于是隔天大早,一夜没睡的裴和渊用水抹了把脸,便再要坐车返回。
看他眼角隐有红痕,关瑶眸子泛酸:“车上休息会儿吧,别硬熬。”
得妻子关切,裴和渊伸手把人收进怀里:“我没事,倒是你辛苦了,宁宁给阿姨带就好,你别跟着操心。”
丈夫这么温柔如水,关瑶蓦地生出依依不舍的娇妻心态。
等裴和渊出门走到电梯口时,她突然穿着拖鞋追出去,揪着丈夫衣领把人往下拉了拉,再仰头印了记吻:“少喝点酒,等你回来。”
裴和渊深眸微垂,半晌点头:“等我。”
电梯轿厢合上,夫妻短暂分离。
那场论坛结束后,来回奔波的裴和渊确认女儿烧已退后,便说是又要去赶一场应酬。
小别胜新婚,关瑶心疼他工作辛苦连轴转,便还亲自帮着选衣裳打领带,切切嘱咐早点回家睡一觉,不然铁打的身子也要垮。
裴和渊满口应下,打扮得清爽俊朗地出门,可没多久忽又给关瑶电话,说是有份文件落在家里,让她帮忙拿一下到车库。
早在听特意强调是机密文件让她亲自送下去时,关瑶就该有所察觉,又或者是看到他亲自开车而没有安排司机时,更该嗅出些不对味来。
可她一时大意,心里没掖半点提防,看裴和渊靠在椅背假寐还特意拉开门去叫他,怎料那车门一开,就成了她接下来叫天不应喊地不灵的溺困之地。
被颠来倒去地弄了不知多久,直到呜呜求饶不掺半点假时,关瑶才被恶狼放过。
鬓角湿得淌薄汗,耳边尽是自己的呼吸声,关瑶连拧人的力气都没有。
王八蛋,特意选了辆迈巴赫来折腾她。
裴和渊素了许久,这也才是堪堪餍足的地步。他把关瑶圈在臂膀处一下下地蹭着,时而亲亲唇角,时而碰碰发顶。
正是无限缱绻之际,关瑶手机来了微信。
她摸索着看了一眼,回信息时被裴和渊挤近干扰:“谁的信息?”
“你不是看见了吗?”关瑶扳着屏幕对正他。
是宋韫星。
裴和渊问:“要去见他?”
“不是,是他想来家里看我和宁宁。”感受到他的情绪,关瑶把头微微一倾:“怎么,不可以?”
裴和渊笑了笑,在妻子头上揉了两把:“当然可以,他也算你娘家人,算我半个小舅子了。而且家里由你作士,我怎么敢说半个不字?”
“嘁,油嘴滑舌。”
“谢裴太太夸奖。”裴和渊照盘全收,伸臂勾住她的腰往怀里带了带,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需要我在家里么?”
“什么?”关瑶噼里啪啦在软键盘上敲着字,压根没留意耳边的话。
裴和渊摇摇头:“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晚上发的,但因为觉得这章真的好可爱被萌出雪了,没忍住想提前给嫩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