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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上来的刹那,许肆月本能地闭上眼睛,紧紧皱缩的心脏融化成水,感官被他铺天盖地的侵略淹没。

这个吻很重,带着强势的发泄,她的温度被他抢走,却温暖不了他冰冷的唇舌。

许肆月意识混乱,不自觉迎合着顾雪沉,双臂勾住他脖颈,把他拉得更近。

她渐渐尝到了血腥气,咬出来的,不是顾雪沉咬她,是在接吻之前的那段煎熬里,他竟然咬了自己。

顾雪沉吮着她,控制不住地把她压向座椅靠背,互相碾磨的唇像是通了电,战栗感侵入血液,急涌向四肢百骸。

他早就想这样,跟她相处的每一天每一刻,都在阴郁地渴望着能重新占据她,那些禁锢着他的囚笼,在深重的吻里破碎,他胸中压抑至极,却也沸腾到几乎炸裂,想把所有情感倾泻给她。

太想她了,想得哪怕时时见面,也像随时要失去那样惶恐。

许肆月被他亲得有些疼,但又在这种疼痛里沉溺,她坐不稳,顺势倒向座椅,半躺下去,顾雪沉箍着她,根本无法分开,也随她伏下身,继续凶狠地吮吻。

他呼吸重到不忍听,唇厮磨到她的嘴角,移至她耳垂,直到落在那道项链刮出的血痕上,反复研磨,像要拿自己的伤来交换,用唇舌把它抚平。

许肆月忍不住发抖,抬起手,放在他僵硬的脊背上反复轻抚,让他不要那么自伤。

她侧过头,有些酸麻的嘴唇贴在他额角上浅吻,一下一下不厌其烦地抚慰。

她的猜测验证了……

顾雪沉的冷漠抗拒,真的还有其他原因。

比“她不爱他”,“惩罚她的薄情”都要严重得多,严重到……他一直在违背着本能,封死自己所有真实的爱意和欲求,只有在确定她无情无义,不会对他动心的前提下,才敢来吻她。

吻在持续地点火,顾雪沉怕他会完全失控,勒令自己停下来。

他把头埋入她颈窝中,掩饰着表情,嘶哑问:“够了么?”

许肆月摇头,在他耳边沙沙说:“不够,还想。”

她嗓子也哑了,几个字分外软媚,无异于给他火上浇油。

顾雪沉身上的肌理明显绷到极限,许肆月抬起他的脸,两双眼睛在昏黄中对视,目光无声交缠,冲动激得骨骼发疼,却也无比让人血热。

以往冰冷洁净,严谨无欲的男人,此刻嘴唇湿润,眸子染红,衣领被她弄得凌乱,满身尽是勾人心魄的色气,真的要命。

想让这尊不染凡俗的神明彻底堕落,想亲手拽开他的衣服,看他失态,让他为她流下的汗滚过锁骨胸膛,任他索取。

许肆月脑补得要上天,主动贴上去,咬住他磨红的唇,换来顾雪沉片刻的停顿,以及后面更加狂风骤雨的亲吻。

他想欺负她……

想听她亲口说后悔离开他,只要他一个,让她哭,让她流着泪跟他示弱求饶。

许肆月险些跌到座椅下面,被顾雪沉勾着腰一把揽回来,揉进角落里。

她五感仿佛失去大半,只剩下嘴唇和耳朵,任顾雪沉折磨,听他急促猛烈的呼吸和心跳,还有深吻间隙里,他自虐似的破碎字句:“许肆月,我不会喜欢你。”

许肆月体贴地抱住他,摸摸他的头安慰:“没事,我也不喜欢你,咱俩多配啊。”

她嘴唇要肿起来,过瘾得快哭了,这点狠话说的,可真他妈值。

顾雪沉疯起来,比想象中更要好吃。

等平息下来已经不知道几点,许肆月醉眼朦胧看着顾雪沉,在他试图回到伪装的时候,软绵绵把他勾回来,认真扮演好本色渣女:“之前说好的,不动感情,各取所需,对吧?而且本来就是我要求的,你不用后悔,也不必有任何负担。”

“怎么样,四年没亲,我的口感还不错吧?下一步是不是可以安排上床了?”她故作轻松地眨眼睛,不让他陷入负面情绪里,“走肾不走心的夫妻现在多着呢,不算什么新鲜事,我开心,你也不亏,就算你真想虐我,身体关系也是一种方式,不要那么排斥。”

顾雪沉拧眉盯着她。

她没心没感情,是他盼望的,但真的从她口中说出来,依然字字穿心。

可总比……不能碰,不能亲近,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顾雪沉垂下眸,把她拉起来。

许肆月望着他的侧脸,知道这些话有多伤他,却也无可奈何,直接问他是不可能坦白的,她需要时间和机会,自己去找真相。

在此之前,她只能这么渣渣地哄他,至少不要让他再躲着,有什么压抑的感情,都可以名正言顺朝她发泄。

她表现得不甚在意,对他说:“我有身体需求,你肯定也有,咱俩合法关系,颜值对等,都不用出去找别人,多好。”

说完这些,她还不忘给自己铺铺路:“今天话虽然挑明了,但是我以后还会照样追你黏你招惹你,胜负欲嘛,你懂的,没分出胜负我不会放弃的,反正我就是这么没良心,你也不用有压力,兴趣所在,无关感情,你受着就好。”

接吻的余韵还在,顾雪沉却只想把她拎上楼,用铁链锁起来。

许肆月特自然地搂住他手臂,称呼也换成更亲密的:“沉沉,沈明野这个人,往后我会躲着他走,如果他继续在《裁剪人生》里跟我搭档,那我就宣布退出,够乖吧?是不是很让你这个做老公的省心?那作为交换,你能不能多回几次家,别让你年轻貌美的老婆天天守活寡?”

顾雪沉抿唇,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许肆月趁机下车,换到驾驶座:“你不是忙完了吗?那就别去办公室了,直接回家吧,晚饭还没吃。”

许肆月暗中打着小算盘,想抓住顾雪沉今晚意志薄弱的机会,一鼓作气把他弄上床。

真有了夫妻之实,他应该就不会这么压抑了。

也许他背后藏着的那个问题,也能快一点浮出来让她知道。

许肆月有几年没开车了,难免生疏,一脚油门不小心踩重,差点对着墙冲过去,顾雪沉反射性倾身向前,护住她身体,捏捏眉心:“……我开,你去副驾驶坐。”

一路上许肆月摩拳擦掌,想好了回家以后要换哪条睡裙用什么香水,到了瑾园后,阿姨做好饭菜就悄声离开,许肆月陪着顾雪沉吃完,立马上楼把自己的枕头抱进他卧室。

顾雪沉仍坐在餐厅里,阖眼听着楼上她忙忙碌碌的响动。

接吻可以。

上床……不行。

那是最后的死线。

但当二楼传出许肆月的痛呼声时,他还是第一时间站起身,大步上楼推开卧室门。

许肆月坐在他床尾,穿一条墨蓝色的丝绸低胸吊带裙,露出瓷白肩臂和细长双腿,胸前沟壑起伏,她捂着左侧脚腕,泪汪汪抬起脸,妩媚桃花眼里尽是脆弱:“沉沉,我脚扭了,可能需要去看急诊……”

顾雪沉赶到床边,低头拉开她的手,去碰她脚腕。

指尖刚刚贴上,他就听到许肆月得逞地轻笑一声,纤软身体熟练钻入他怀里,在他喉结上浅浅亲了一下:“顾医生,不用去医院,你亲自给我看吧。”

她热烫香甜,紧紧贴着他。

顾雪沉扭过她的脸,喉结上下滚动,把她往开推:“许肆月,你还真是不知足。”

许肆月扬眉:“我又没对别人这样,只对自己老公,请问是犯了哪条王法?再说了,顾总不是亲自认真过吗,我本来就又黄又色又垃圾。”

她偷偷把“花”给换了,怕戳老公痛处。

顾雪沉扯被子把她裹住,枕头塞她怀里:“回自己房间。”

许肆月张口要反驳,准备耍赖到底,然而刚一动,脸色就忽然一变,她咬住唇,缓慢把自己从床上抬起来,一言难尽地低头去看。

一抹指甲大小的湿润血迹,明晃晃粘在他浅灰色的整洁床单上。

许肆月绝望想。

完了……她太久没接吻过,还那么激烈,可能刺激过大,把大姨妈给催来了……

她窘迫地下床,捂住酸胀的小腹,简直要泪洒当场。

这还怎么吃!不但吃不成,床单都弄成这样了。

许肆月不甘心地低下头,扯了扯被角把血迹挡住:“……我不是故意的,你放着吧,我等下就过来帮你换。”

她飞快跑回卧室,把自己的问题处理好,又挪到顾雪沉房门口,探头一看,见他竟然已经把床单换掉了,沾了血的叠在一边。

许肆月丧气过去,抱起来就想走。

顾雪沉伸手夺下,把那抹干了的血扣在掌心里:“干什么?”

“洗,洗不干净就扔掉。”

顾雪沉脸色沉冷:“我说了,回你自己房间,我的东西我会处理。”

许肆月皱鼻子,干嘛啦,刚亲完她就又这种态度,能不能多火热一会儿啊,小气死了。

她肚子疼,没力气缠着他,可怜巴巴回去窝着,阿十殷勤地给她送热水,她翻身背对它,一口也不喝。

许久后,她虚掩的房门轻声一动。

许肆月根本没睡,紧张地往被子里藏了藏,男人的脚步声接近,他没有开灯,俯身下来,微凉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过了几秒,他的手重新落下,侵入被子,放在她小腹上。

一瞬热烫,让许肆月舒服得险些哼出声。

刚才还很冷的掌心,突然这么热,多半是他把手贴在了倒满开水的杯子上,再来温暖她……

许肆月不敢醒,装作睡得迷糊,抱着顾雪沉的手往下拉,成功让他半跌在床上。

他一定受不了诱惑的……

许肆月努力把呼吸放匀,心跳如鼓地等了片刻,顾雪沉终于放轻动作,在她身边躺下来。

她雀跃地挑挑嘴角,熬到时机成熟,转过身抱住他的腰,拼命装睡。

黑暗也成了她的掩护,寂静里,顾雪沉小心翼翼抚摸她的脸,到底忍耐不住,低头亲亲她的鼻尖,流连片刻,还是吻上她的唇。

许肆月完全睡不着,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总算坚持到顾雪沉不动了,挨着她睡过去。

她试探睁开眼,见顾雪沉眉心收拢,睡得极为不安,唇间很低地嗫嚅:“月月……疼……”

许肆月凑过去细听。

“月月,”他嗓音破碎,糅杂着隐忍的哀求,“我好疼……你抱抱……我。”

他不自觉翻身,用力把太阳穴往枕头深处压。

许肆月不知道他是做了噩梦,还是真的哪里疼,急忙把他的头轻柔揽过来。

顾雪沉的精神状态不好,她感觉得到。

不然以他的克制自持,今晚虽然过来看她,却不太容易这么轻易地躺下入睡。

他必然是累极了,难受极了,无法支撑,才会到爱人身边索求一点温度。

许肆月抱住他,听着他的心跳,轻声喃喃:“雪沉,你怎么把自己逼成这样,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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