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节一过,七月份的京城彻底热了起来,街上多?了外乡卖西?瓜的人,草席摊子上垒满翠绿的西?瓜,有些已经切开,走?商行脚的商人蹲在街边吃一口西?瓜吐一口子。
“店家,你这西?瓜哪里来的?”穿草鞋的脚夫伸手拍了拍离他最近的西?瓜。
“哎,小?哥你光吃就行了,怎么还上手拍?”
西?瓜摊的摊主打着赤脚,身形不是一般的魁梧,光看那两臂上的肌肉鼓的和小?山一样,不像是老实卖西?瓜的,倒像是军营里练武的。
那脚夫嘿嘿一笑,露出比脸还白的牙齿:“俺家在西?北,掐着日子地里的西?瓜该熟了。”
一起蹲在摊前吃瓜的脚夫都笑了,打笑那脚夫想家想魔怔了。
“俺媳妇在家等俺,等这趟回去...就不跑了。”
闻言西?瓜摊主先笑了,挥刀又?片了块西?瓜递给?那脚夫:“白送。”
那群脚夫又?嬉笑了起来,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那西?瓜摊摊主的视线始终落在对面巷子里。
“看什么呢?”白吃瓜的脚夫注意到西?瓜摊摊主在看对面的巷子。
那摊主低头又?片了块西?瓜,闷声道:“想着再卖多?少瓜才能在京城盘一处落脚的地方。”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还是停在对面的巷子里。
“这处是城东,买不起买不起。”脚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就算是一把大火烧了好几家,我们也买不起,这里的地寸土寸金嘞。”
西?瓜摊上热热闹闹的聊着,那巷子里终于有了动静,一顶小?轿急匆匆的停在巷子里一户人家的后门,只见露出抹烫金袍角,人影就闪了进去。
“几位,慢些吃。”西?瓜摊主见状一拱手道:“突然想起家中炉子上的火还未熄。”
“大哥你且去,这摊子俺们兄弟几个?给?你看着。”脚夫们吃人家手短,所?以主动站出来帮忙看摊子。
“多?谢了。”西?瓜摊主再拱手,脚下像抹油了一样跑的飞快,惹得那群脚夫笑做一团,纷纷调侃摊主被前几日京城里的大火吓怕了。
再说另一边,荆正阳下轿后匆忙掀起衣角,烫了金的袍角被拎的老高?,他边走?边骂,嫌地上的泥水没人清理弄脏了他的鞋子。
“荆公子,这边请。”迎走?来的矮个?子男人皮笑肉不笑道:“教主等你多?时。”
荆正阳收了脸上的不快,只催促那矮个?子男人快些带他进去。
这是个?四进院落的房子,从院落装饰再到布局都和绝大部?分?住在城东的权贵人家不一样,中间天井处放了五六口大水缸子,映照着天上流动的浮云。
再看,不大的院落里杂七杂八的用绳子捆了几十号人,男女老少都有,显然是家子。
被捆在最前面穿戴奢侈的中年男人瞪大眼睛唔唔乱叫,试图引起荆正阳的注意,谁想荆正阳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的叫唤反而惹来了三股辫的拳打脚踢,吓的一院子的女眷尖叫。
“老东西?,不过是借他们家一住,叫唤的比狗还欢。”三股辫挥了挥拳头转而扫了眼院子里的女眷威胁道:“谁再发出声音,洒家就割了她的舌头下酒!”
“啧啧”荆正阳忍不住咋舌,虞月溶太狂了,这里还是京城就敢胡乱绑人,嘴上说的好听是借住,实际上就是强占。
这家虽住在城东但不是京城里的权贵而是特别有钱的商户,所?以虞月溶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