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裘皮袄男人面露焦急,这药他可是看着那群人吃了,明明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强烈的呕吐感,令莫含章整个人弯成虾米,她卡着脖子,连呼吸都带上浓重的嗬哧声。
【宿主,宿主,你怎么了?】系统无比担忧,虽然和莫含章相处没几天,但这位是它完成任务的希望啊!
【没事,只是恶心。】莫含章强忍着心中恶心,十指扣住船缘,使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栗。
萧伏玉被吓住了,莫老狐狸的眼神太可怕了,有点像话本里嗑\\药后走火入魔的老妖怪。
他忍了忍还是不合时宜的问出口:“难道药里有毒?”
“没有毒,是我的问题。”莫含章神色凝重。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萧伏玉心里疑惑,能让莫老狐狸承认自己有问题的东西是到底是什么?
莫含章神色厌恶的看向那颗药丸,脑海深处几乎被尘封的记忆随着令人作呕的熟悉味道解封,那是关于饥荒时人竞相食的记忆。
“这种东西叫胎骨丸,是一种治疗金创的‘药物’。”她说的时候眉头皱的极紧,双手紧攥住衣摆,惨淡苍白的嘴唇抿在一起。
“金创药?这东西是金创药?”萧伏玉从裘皮袄男人手中抢过来,也学着莫含章的样子刮了一点放进嘴里尝尝:“味道挺香,不像是金创药呐?”
他虽然在读书方面没有尚书房里的那些世家子弟厉害,但是好歹还能分得清楚金创药,首先金创药是外用的,这东西一看就是要内服。
而且,尝上去没有血竭、南星等止血药物的味道,这能是金创药吗?
“胎骨丸,是用婴孩骨熬制而成的邪药。”莫含章冷声道:“这种邪药很早就有,不法之徒常常盗取墓葬骸骨用来熬制这种邪药,更残忍的也有。”
她语气微顿:“杀人取骨。”
“什么?你说什么?这药是用骸骨熬成的?”萧伏玉脸色青白,表情十分不好。
莫含章转头:“或许里面还会加上一剂人、肉。”
“呕。”萧伏玉立马趴在船边呕吐,他晚上吃的多,吐到最后胆汁都吐出来。
【宿主,呕,我不行了,我觉得自己快要归西了。】系统发出刺耳的电子音【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药丸,你们人类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只是冰山一角,经历过战乱、饥荒的人,会看到比这些更多的东西,比如不可预估的人性。】莫含章不再多说,更残酷的现实往往是隐藏在最深的地方。
裘皮袄男人表情凝重,他没想到手中这粒药丸竟是胎骨丸!如此骇人听闻的东西,竟会出现在富饶的江南境内!
“能和我讲一讲当时在扬州府内是如何遇到这群人?”莫含章抓住裘皮袄男人的衣服。
“他们顺江而走,很难遇见,当时情况特殊,为了赶路回江宁走的是夜路,你也知道水路晚上不好走,容易碰到水蝗。”裘皮袄男人仔细回忆发现根本没有规律可寻。
“此事不急。”裘皮袄男人望着滔天的火势:“先上岸再说,不论过往如何,你今日是将江上的水蝗得罪透了。”
“得罪透?不见得。”莫含章笑了笑:“江上水蝗能划江而治,我一个小人物想把他们得罪透,太难。”
三月下旬江宁城里的大事不再是应天府失踪案,而是码头失火案,整个码头被大火付之一炬,彻夜燃烧的火焰快要将天照如白昼。
“道辙老兄,今日逢十五休假,好不容易进城转一转,你怎么还掉着个脸。”和莫道辙一同出来的书院学子打趣道:“连着三四天莫含章都未曾回书院,山长大人暴跳如雷,恐怕等她回来要挨一顿打。”
莫道辙心里虽然看不上莫含章,但还是很担心,往常她出去最多一两天就回来,如今三四天过去了,没有一点点消息。
就连他爹那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她爱回来不回来,天天惹父亲大人生气,不在书院才好。”莫道辙心里担忧,面上依旧是一派嫌弃。
另一个学子不赞同道:“最近整个应天府都不太安全,前些天码头被付之一炬,听说是水蝗作祟,令兄向来喜好惹是生非,还是把人找到为好。”
三人边说边走,根本没有注意到正主从他们身边一晃而过。
“先生,不回去和莫叔叔说一声吗?”姚不济从旁拉住莫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