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猛地回头,看见苏翊,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素素,我终于找到你了!”
可可朝苏翊奔过来,门外的保镖不让她进,她一下子急了,忍着身上的剧烈疼痛,用力推开那两个保镖,闯了出去,蹲下来抱住可可:“可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阿k他们呢?”
“阿k,阿k他……”
“苏翊,你现在不能受刺激,快回房间休息!”厉圣爵大步走过来,抓住苏翊的胳膊。
苏翊转身仰头冲他大吼:“别碰我!”
然后急急的问可可:“阿k怎么了,快说!”
可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手搂住苏翊的脖子:“阿k死了,他死了!”
苏翊顿感五雷轰顶,眼前一片漆黑,六神无主,嘴里念念有词:“阿k,阿k……”
她松开可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神情像是失了心智,满眼的空洞。
她不知道秦尅现在被安放在什么地方,但她知道她一定要出去,她一定要再看他一眼。
“可可带我去,带我去找阿k,他不能死,不能……”
她拉住可可的手,还没刚走一步,一头栽了下去,晕倒了……
“苏翊!”
“姑姑!”
“素素呜呜呜……”
厉圣爵把苏翊抱到床上,顾晨兮叫来了医生,医生给苏翊注射了一阵镇定剂后,她缓缓的醒来。
她看着哭成泪人的可可,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哭着抓住厉圣爵的手臂,恳求道:“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求你!”
厉圣爵心如刀绞,一边吃醋苏翊心里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一边心疼她痛哭无助的样子。
“好。”他哑着声音回答。
“不过你要答应了我,见过他最后一面,从此就不想不念,不悲不呛,好好过好以后的生活!”
苏翊根本听不进去厉圣爵此刻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只要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就会带她去见阿k。
她用力的点头,泪水湿了她胸前的衣服:“请你,快点!”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轿车从医院出发朝着东南方向行驶,苏翊穿了第一次见秦尅时的碎花裙子,秦尅当时夸过她穿这条裙子好看,像仙女下凡。
可可这孩子跑了十几公里的路跑,此刻抱着她的胳膊睡着了,软软糯糯的一团,像个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咪。
从懵懂的了解生死的意义,可可就一直担心自己会被再遗弃,毕竟她早就知道秦尅有病,不能长命百岁。
没了秦尅,她这个被捡来的孩子该何去何从?
苏翊轻抚了一下她苍白白净的脸,把黏在额头上的头发向后捋了一下,想到与秦尅可可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眼泪簌簌往下掉。
厉圣爵偏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还是那片戈壁滩,那座毫无生气的房子,雇佣兵全部被解散,前几天还是热热闹闹的地方,现在变得冷冷清清。
纵使来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在看到花圈中间那个大大的“奠”字时,苏翊还是崩溃了。
她嗷嚎大哭着奔向秦尅的棺木,棺木还未盖棺,秦尅静静的躺在里面,像是睡着了一样。
岑念穿着一身白色麻衣,跪在一个火盆后面,火盆里燃了许多纸钱,风一吹,就如同鬼魅的飘散四方。
“还好你来了,这次阿k可以死的瞑目了!”岑念的声音粗粝沙哑,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发出的声音。
苏翊抱着棺木失声痛哭,眼泪一滴一滴掉在秦尅的身上。
顾晨兮想要过去安抚一下她,厉圣爵没让:“她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好受点!”
顾晨兮看了一眼厉圣爵,心里也是奇怪,既然知道苏翊对秦尅感情这么深,为什么还要带她过来?如果是他的女人一直记挂着另一个男人,他才不会把她带到另一个男人面前,死人也不行。
“何必呢,他已经听不见看不见了!”
岑念扶着旁边的架子站起来,长久的跪姿让他的双腿酸麻不堪,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棺木前,招手叫来一直追随着阿k的四个心腹,麻木的说:“盖棺吧!”
苏翊趴在棺木上:“不要,不要……”
“难道你想阿k一直这么晾着,不能入土为安?为了让你再看一眼,我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岑念红肿着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好朋友最后一眼,转过身,一摆手,示意那几个人盖棺。
他们把哭的死去活来的苏翊拉到一边,怀着悲痛缅怀的心情,缓缓盖上了棺木。
从此,草长莺飞,夏日梦长,一个叫秦尅的孤独男人长眠地下,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