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酒店门口下了车,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里,李知却感到浑身发热。最冷的冬天从见到林潮生的那刻起就结束了。
昨晚在户外,林潮生的手机直接被冻到自动关机,于是今天直到回房间,他才敢把手机掏出来。
李知走到床边开始收拾东西。厚重的外套脱掉了,他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袖口挽起来一小截,露出细白的手腕。
有新消息提醒。林潮生打开手机,发现新消息全部来自林敬业,有一连串的语音以及林敬业给江之芸拍的摆了各种pose的游客照。
林敬业的拍照技术着实令人不敢恭维,估计江之芸看到之后都不想往朋友圈发。林潮生非常违心地夸了一句好看,然后随手点开最上面的语音。
第一条语音很短:“崽,玩得怎么样,特别冷吧?是不是冻得直哆嗦啊?”
然后自动跳到了时间很长的下一条:“对了,你是不是和你那个朋友住在一起呢?崽啊,爸得提醒你两句,你们住一起的话可以,不过有件事你得注意,虽然现在风气开放了,但是吧,对女孩子还是没那么宽容,你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爸也不干涉……就一点,得戴套,这个是必须的,对人家姑娘……”还没说完便被另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哎林敬业!你瞎说什么呢!”是江之芸在说话。
“儿子,别听你爸胡说八道啊,我说你和朋友出来玩,你爸非说是来找女朋友——”
林敬业强行插话:“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是你先说的呢……”
“我可没说过!”
“行行行,那就是我说的,我说的……”
林潮生没听完剩下的内容,直接关掉了手机。
他点开消息之前没想到会这么尴尬,现在就是非常后悔,早知道应该戴上耳机再听的,失策了。
他抬起头,发现李知手里拿着一个充电插头,正盯着自己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复杂,像是在忍笑,但好像还包含着一些别的情绪,分辨不清。
林潮生有点无奈地笑:“那个……我忘了跟我爸说是来找你的,这误会太大了。”
“嗯,叔叔说得没错,”李知点点头,心平气和地说,“做爱要戴套。”
林潮生:“……?”
这什么跟什么啊?
李知的表情看起来很冷静,但林潮生知道他不可能会有表面这么淡定,至少说荤话的时候不会。
他细细地注视了几秒,果然注意到李知的耳朵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反正男的和男的又用不着。”林潮生试图缓解尴尬,然后就可以轻轻巧巧地跳到下一个话题了。
他的本意其实很容易理解,但到了李知那里就故意地曲解成另一种意思。
“男的和男的也用得着。”李知神色认真地说。
他一脸无害,像只是在单纯地普及生理卫生知识。
林潮生却有点懵了,“是吗?”他当然知道,不论是异性还是同性,发生性行为时戴套都是很有必要的。只是不太明白,李知说这话是想表达什么,开个玩笑?
李知坦然道:“当然了。”
“……哦。”林潮生感觉那种不可名状的尴尬又了浮上来。
可能只是在开玩笑吧。
林潮生决定快刀斩乱麻,迅速开启下一个话题:“我们怎么去俄罗斯啊?”
“跟团自驾吧,”李知也没有了刚才的刻意,自然地接话,“我知道一个挺靠谱的团。”
他不久前在车里提出去俄罗斯时,的确有冲动的成分在,但却并不是完全一时兴起。他知道蒋焉有个朋友就是搞旅游的,常年待在莫斯科。
李知想了一下,又说:“我先问问我哥吧。”说着便拿起手机给蒋焉打了个电话。
对面大概没料到李知会给他打电话,接起的时候有些惊讶:“李知?”
“哥。”
印象中,李知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更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开口就乖乖喊他哥,他其实一直不太认这个便宜哥哥。
蒋焉饶有兴味地笑了一声,“有事?”
李知并没有太扭捏,直接进入正题:“我想和朋友去俄罗斯玩儿,想问问你具体……怎么去。”他知道蒋焉自驾去过莫斯科,应该对路比较熟。
“我是从满洲里出境的,开到莫斯科再回来,花了一个多月呢,”尽管中间有过好几天的停留,但蒋焉觉得李知应该不会有这么多时间,便推荐了另一条路线,“从珲春出境的话,跟团自驾方便点儿,免签,也不用办那么多手续。”
李知慢吞吞地说:“这样啊。”他记得珲春好像在延边,以前去那附近玩过,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吧……初几来着?
蒋焉又问:“免签不能超过十五天,你们计划玩多久?”
“大概……不超过一周吧?”李知看了林潮生一眼,不是很确定。
林潮生神色迷茫,他也不知道能玩多久。
“那行,”蒋焉可能有事要忙,似乎有些不耐烦:“你现在在哪呢?”
李知报了地点。
“我还在军区,回来说吧,”蒋焉语气淡淡的,“顺便可以借你辆车开。”
作者有话说:
李知:谢谢哥哥(指蒋焉)林潮生:谢谢哥哥(指李知)
5048.开往珲春
48.开往珲春
李知从来没和林潮生说过他还有个哥哥,也没说过他住在这样一个威严肃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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