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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行,你没事吧？？”
姜行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蹲了多久，听见这声音才恍然回过神，看见一双练习生统一的运动鞋停在自己面前。
他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人不会是路明远的。
“大冷天的，你怎么就蹲在这里啊？”
姜行不愿意去想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丢人，只是拍了拍落在羽绒服上的雪，却因为蹲了太长时间腿麻差点摔倒,被扶了一下才站稳。
面前是方与其,他上上周排名十五名，姜行见他手里也拿着一个苹果，愣愣地盯了两秒，试探着问：“你看过那个短片了吗？”
方与其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点头,将手中的苹果举到姜行面前，“我看过了,不是节目组的隐藏摄像机吗？”
“你这周多少名？”
“十四,虽然离出道位还有点距离，但是也有进步啦！”
姜行移开视线,盯着飘落的雪花。
路明远是第七个进来的,放映厅也不止这一个，那两个来整蛊的工作人员都被叫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其他练习生还在进行相同的事情，只有姜行和路明远被留在那个放映厅里,还来了个视频通话。
姜行一开始以为留他是为了节目效果,现在仔细一想，多半是路明远他爸专门安排的，就是想要姜行听见刚刚他们谈话的内容。
路明远之前给他打过很多次的预防针,虽然没有到刚刚那种地步，但姜行对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他爸爸的性格也有了些许猜测。
那个了然于心的微笑，莫名让姜行有些不寒而栗。
可是他神情恍惚的原因也很清楚，那些话确实是路明远亲口说出来的。
路明远答应过陪他走，可是又说从来没有想过出道。
姜行有点生气，还有点委屈。
“姜行？”方与其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没事的。”姜行摇摇头，刚准备走就被方与其拉住，“怎么了？”
“姜行，方便和我聊一聊吗？”
姜行不知道方与其有什么和他聊的，他们两个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不算熟，但这会儿他脑子里有点乱，一个人待着的话也会想东想西。
“好。”
走进便利店后姜行还没有反应过来，方与其就拿着两杯热咖啡过来，一杯放在了姜行面前。
姜行其实不爱喝咖啡，他爱喝热牛奶，就像那天他和路明远拉钩的时候喝的那杯一样。
但姜行没说话，只是盯着热咖啡里缓缓冒出来的热气，很像路明远微张薄唇里吐出来的那一口烟雾。
“姜行，你觉得，有背景是一件好事吗？”
姜行不知道为什么方与其要和他说这个，愣了一下后缓缓摇了摇头，“难说。”
“说出来其实可能挺矫情的，但是其实我不喜欢有背景，就算是自己的也不喜欢。”方与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看向姜行。
“为什么？”
“因为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像负担，并不是帮助我前进的东西，不仅如此，还像在拖着我。”
姜行又想到了路明远。
哪怕不了解的人都听过cas的大名，而这些资本和背景，对路明远来说也是负担吗？刚刚路明远说话的语气，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的冷漠，甚至连眼睛都是半睁的状态。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
从初舞台他怼王煜开始，还是从那次夸他很棒开始？
他们两个的名字在一起上过不少次的热搜，可是姜行不愿意相信路明远是在利用他。
热咖啡也没能捂热姜行的指尖，他盯着外面依旧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随口问：“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很有负担的事情吗？”
“对呀，”方与其局促地笑了笑，“有人对我有期望，就意味着很多事我不能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来，我需要考虑很多，因为好像总是被人盯着一样。”
姜行摇了摇头：“可是这样的话，很多弯路不用走，也不会随便被人欺负。”
“姜行，你身上有一种很神奇的气质。”
姜行不解，视线从雪花身上离开。
“你身上有一种脆弱感，但是又很坚韧，就好像……没什么。”后半句话方与其没说，姜行这样子很像是在邀请别人来欺负他一样。
明知道他摔不烂折不弯，却还是想看他受挫的样子。
这些话姜行都没有听到，因为他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光线昏暗的地方。
他身上明明穿
着节目组统一的长款羽绒服，但是依旧遮不住他高挑结识的身材，背后是漫天飞扬的雪花，路明远从黑暗中走出来，然后停在便利店的窗前，姜行的对面。
路明远在玻璃上哈了几口热气，又伸手在那一小片水雾上，画出了一个笑脸。
仔细一看，那个笑脸连成线正好是一个爱心的形状。
可是姜行却笑不出来。
旁边的方与其看出姜行一点也没听他的话，看见路明远这样的举动之后有些诧异，还没说什么，路明远已经拉开了便利店的门。
也不知道姜行在想什么，像是丢了魂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逐渐散去的水汽。
路明远并没有立刻过来，方与其正纳闷着，听见便利店的微波炉响起“叮”的一声。
这一清脆的提示声也让姜行回过神，还没转头桌上就放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路明远靠过来的一瞬间，姜行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不怎么温暖的怀抱，和自己瞬间乱掉的心跳。
“我出去一下。”姜行腾地一下站起来，原本想错开路明远，结果却一头撞在了他的肩膀上，差点没站稳。
路明远盯着姜行的“红唇”看了两秒，“小心。”
姜行原本不过眉的刘海也变长不少，低着头路明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有些颤抖的脸颊。
路明远刚刚那些话都是早就准备好，用来应付路锋的说辞，他没想到路锋会反将一军，故意让姜行听见那些。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哄，只是低低的叫了一声：“姜行。”
“我出去一下。”姜行推开路明远的手，也没有拿桌上的热牛奶，闷头冲进了雪中。
微凉的触感还留在路明远手上，让他有些神情恍惚。
方与其：“你不去追他？”
路明远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戒备，视线扫过方与其，落到桌上那两杯咖啡上，左边那一杯已经不冒热气了，但一点也没少。
“你不用防着我，我……不小心看到过你们两个接吻。”
“有话直说。”
方与其有些无奈，“我的意思是，刚刚我看见姜行的时候，他就可怜兮兮蹲在门口呢，魂不守舍的。外面还下着雪，你不去问问他怎么了吗？”
路明远露出一
个一闪而过的苦笑。
姜行现在应该不想看到他吧，最重要的是，路明远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他不想骗姜行，一开始做出的那些事半真半假，确实是为了“气死”路锋，可怎么也想不到真的栽进去了。
从姜行的初舞台开始，路明远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的确利用了一无所知的姜行。
“和你没关系。”
方与其捏了捏手里的咖啡，“你不去我去了啊？我挺喜欢他的，就当刷好感度了。”
路明远脸上出现了类似于一种“就你”的表情，让方与其有些不爽，但路明远又上身前倾，轻声道：“我老婆，我自己知道哄。”
“哎？？？”
路明远甩下这一句话就推开门出去，姜行喜欢去的天台早就被锁上了，宿舍也没人，练习室里也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路明远一间间找过去，一直到姜行没去bnk。
路明远有些慌了，问了一圈也没人看见姜行回来。正当他准备下楼的时候，碰见了从厕所出来的林斐然。
“小姜老师？我回来的时候看他往二栋那边走了。”
二栋，是他们录初舞台，和每一次排名公开的地方。
路明远来不及多想，快步跑了过去。外面的雪一直没停，反而越来越大，这么一会儿地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跑到二栋一看，发现大门果然没有锁。
里面漆黑一片，像是一个人也没有。路明远不敢喊姜行，只能凭着印象走到初舞台场地的门口。
路明远刚准备找灯，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低低的歌声。
这声音和舞步都太熟悉了，歌声也是，路明远认出来的那一刻就抑制不住的心疼，轻声叫了一声：“宝宝。”
姜行，他的宝贝，又在唱那首改编过的《纷飞》，跳他初舞台的那一支舞，替路明远把藏在歌里的所有感情都宣泄出来。
路明远曾经最爱的是音乐，而现在甘愿把所有的音乐细胞都献给姜行，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
“宝宝。”
路明远站在原地没动，又轻轻叫了一声，并没有得到黑暗中的回应，姜行还在跳舞。
“别哭了，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要考教师资格证，最近几天都是隔日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