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眉头紧锁的病人以后,彦崧找到余向天想要问他事情的经过,还有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来治疗了,但是余向天很牛气冲天地丢下句“好像我无论专业级别还是行政级别都比你高,我怎么做应该没有必要向你交待吧!”
给他这样呛了句,彦崧倒也没有暴走,只是心里暗笑“居然现在跟老子讲伦理”,回过身把门带上就回自己办公室去了。估计这半年多来已经给余向天打压得有点习惯了,对于这种杀伤程度的话早就已经免疫了。
不过彦崧还是很好奇在治疗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逮了个空,见没有什么病人,就一个人走进了治疗室,想要看看治疗室里有没有什么提示。在治疗室里,彦崧翻箱倒柜,最终在医疗垃圾桶里找到了点有意义的线索。
彦崧戴上了手套,去翻了一下垃圾桶,运气还不错,今天到现在为止没有外伤的病人,新换的黄色垃圾袋里只有两只沾有碘伏的棉签,一只十毫升的注射器,还有一小撮玻璃碴。
彦崧拿起那支注射器,看了看,已经使用过,可能是用来给病人打针的,而那些玻璃碴无疑就是用的药瓶了。看似很简单的逻辑关系,彦崧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对了,这安瓿瓶为什么会碎成这样?注射干嘛用十毫升的注射器呢?还有,他用了两支沾有消毒剂的棉签?都是疑点,此时彦崧已经有点“csi”上身了。经过跟刚才自己看到和听到的,彦崧有了一点没有头绪的头绪。
一、安瓿瓶应该是余向天自己弄碎的,因为刚才病人说了余向天要他保密,所以他是不想别人知道他用过什么药。但明显这是一种常用药,因为余向天是从药房里拿来的,药房就那几种药,待会去问一下。
二、病人刚才的裤子给拉下来了,那么很明显,应该是接受了一剂肌注,但是为什么他会那么大反应呢?肯定不是普通的治疗手段,又或者用了什么特殊的药,不过这又与刚才得出来的常用药推断相冲突了,那是哪里还有问题呢?
彦崧又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再看一看现在最有可能给出答案的注射器,很普通的十毫升注射器,可是再仔细看了一下,彦崧有了重大的发现……
注射器里的针头连接处那点空间里,居然有一些血液!
彦崧脑瓜子猛的一转,余向天用了这个注射器抽血了!
尽管余向天不是护士,但估计就算他现在老年痴呆、帕金森了也不太可能会给病人肌注却注出血来,所以应该是抽血了。那抽来的血呢?难道是放血疗法还是……
最后彦崧得出了个最有可能的答案,余向天用注射器抽了病人的血,所以病人才会大声地问他在干什么,并且很可能用血和药物混合后再给病人进行肌注。不过这算是什么路子呢,反正彦崧那么多年了还没听说过有这样治疗过敏的。
彦崧又把这些线索丢回垃圾桶,快速走去药房一问,可惜没人看到余向天究竟拿了什么药。而这余向天也压根没有开处方,一分钱都没向这个病人收取。彦崧笑着摇了摇头,余向天哪天行事可以被别人摸透了,那就真是有鬼了呢。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明天等着看疗效吧。
第二天早上,没过九点,那病人果然很听话地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不过这次彦崧发现他紧锁的眉头完全舒展开了,倒是两边眼角的笑纹纠集到了一起。
“医生!我好了,不痒了!哈哈哈!”病人当着彦崧的面把衣服撸来撸去的,给彦崧看,展示皮疹完全消退后的美肤,“你看这里,都没了,看,这也没了,哈哈哈……”
彦崧也给他夸张的表情和行为逗乐了,十分担心他会不会刚去了过敏的顽症,又来个轻躁狂。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彦崧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可那位还是乐得非常的不安稳。
彦崧等他情绪平复之后,想起自己还不确定昨天到底余向天是怎么治疗的,于是想向从这病人这得到答案。
“唉,昨天余医生是怎么给你治的啊?”彦崧笑着问。
“哦,他……”病人刚开口,就停住了,想了一下,笑着对彦崧说:“那医生不让我说,这是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那表情别提多欠扁了,让彦崧觉得身上一股西伯利亚寒流袭来,再次怀疑昨天这病人和余向天是不是在治疗里那个什么什么了,这可是个男病人啊。
彦崧也实在为自己不靠谱的想法所汗颜,其实就算是女病人,这样想也是很不对的……
病人本想当面感谢余向天的,但碰巧他去医院开会去了。和前一天一样,还是彦崧送走了病人,不同的是,昨天他走的时候是愁眉苦脸,步履沉重,而今天是笑逐颜开,两脚生风――也许比喻不是太妥当,但是可以看出他真的是十分的高兴,可能之前十几天的痛苦经历实在把他折磨得不轻。
当彦崧把这个消息告知余向天后,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惊讶,仿佛对这样的结果早已是胸有成竹,点了点头,挥挥手就把彦崧打发走了。
彦崧在回家的路上就不住地在思考了,余向天这样做明显与常规不符,他之所以不肯告诉大家肯定是他也是在用一个“偏方”,不过这剑走偏锋,还真的出了奇效,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个人物。和他平常不修边幅,并且张狂无比的形像一叠加,还真的很像江湖上盛传的“老军医”。
尽管余向天不讨人喜欢,但他确实是肚子里有货,彦崧不禁都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小佩服了。
之前在顾少君的鼓励下,彦崧已经多少有点在这边扎扎实实干下去的心思了,并且余向天现在又这样露了一手,彦崧多少有点想――要不要低个头向他好好虚心讨教呢?
彦崧现在更能体会到一个医者的快乐了,只要能帮到病人,让他摆脱病痛的折磨,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自己的屁股到底坐在哪张椅子上,呵呵,管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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