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彦,这什么人啊?那么大手笔。”护长李玲笑吟吟地一边说话,一边给彦崧开出收据,并把钱收好。
彦崧苦笑着摇摇头,“护长,我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来的,总之就是怪人。我就说当时觉得这个红包有点重,但也没留心,居然有那么多。”
李玲把收据递给彦崧,说:“行,这个月拿了‘医德医风’奖后要请客啊!”
“行,没问题!”接过收据,彦崧大咧咧地说了句。内二有个内部规定,但凡红包、回扣,都以金额的百分之十返还给上缴人,以做为鼓励。
回头就把收据往办公室里一放就算完事,彦崧本以为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没曾想,这次可真的折了。
两天后,彦崧查完房,刚出完医嘱,医务科的“小桂子”就神神秘秘地走进内二的办公室,找到彦崧,“彦医生,你现在马上到行政楼四楼小会议室去一趟。”说完就往回走了,还没等彦崧回过神,人已经没影了。
小会议室?一般都是开办公会才会用到的,彦崧也就是上次省里领导来慰问,座谈的时候进去过一次。彦崧想了总好多种可能,选派出国?不可能,才来一年不到呢。授奖,没做什么好事啊?总之林林总总地过一遍,可就是想不透是什么事。跟身边的赵宇说了一声,赵宇点点头就让彦崧走了,赵宇也不太清楚叫彦崧去干什么。不过当彦崧走出去时,他隐隐感到了从办公室刘秋红那边射来一股阴冷的目光,可当他转过头去确认的时候,刘秋红早已伏案工作了。
彦崧走上了行政楼四楼,快进到小会议室的时候,彦崧还是想不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已经隐约有点不好的感觉,可就是抓不住,把白大褂脱下,挂在外面的衣架上,整理了一下。
自己安慰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事再说吧。
彦崧一走进去小会议室,就给里面的气氛给镇住了,院长、副院长,还有医务科、公关客服部的主任全在里面。并且个个看到彦崧的神色都不是那么轻松,只有那个业务副院长对彦崧微微一笑,但那也是很难查觉到的。
彦崧冲在座各位领导微一含首,那边的院长就指着他们对面的一个座位说:“彦医生,坐下吧。”
坐下来后,彦崧也稍稍平静了一点,自认没有什么问题,人家还没有出招,自己还是静观其变吧。
几个领导眼神稍稍一交流,最后在院长的示意下,医务科胖胖的黄主任说话了,“小彦,这里有几个问题要找你核实一下,希望你实事求是地回答,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彦崧点点头,但是脑海里却想到了以前电视上看过的组织上对犯错误的同志进行调查问话的画面?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黄主任清了清嗓子,“钱宽是不是你的病人?”
彦崧的脑子嗡了一下,钱宽?不就是前两天刚出院那个怪人吗?难道诊断出了什么问题?他难道……
彦崧不敢再想下去了,顿了一下,“是的,不过前两天刚出院。黄主任,是不是……”彦崧话还没说完,那个公关客服部的主任就开腔了,“现在是我们对你进行问话!你老老实实回答就是了!”火气还挺大。
这话一出彦崧就不乐意了,火也噌的一下起来了,把脸一横瞪着那个主任,从牙缝里挤出句,“我现在是给双规还是给逮捕了?”那个主任倒也是一愣,没想到彦崧敢这样跟他说话,瞪着个牛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啦,好啦,小彦你也不要有情绪。”业务副院长调停了一下,对黄主任说,“老黄,你接着来吧。”
黄主任点点头,“那病人没事,”他一说这句话,彦崧心才安一点,可又把他推入一个迷宫,那到底是怎么了?“是他的家属。你有没有收他们的红包?”
彦崧一个恍然,也稍稍轻松了下来,想了一下,“收了。”
彦崧一句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马上凝重了起来,黄主任皱着眉头,有点生气的样子,公关客服部的主任坏坏地盯了彦崧一眼,而业务副院长略带着点惋惜的看着彦崧,而院长的眼睛却不知道看到哪里,面无表情地。
“但那红包我已经上交到科室里了,我还有收据的。”彦崧这才说了这么一句,这句话让在座各位都明显轻了一点。
楚院长终于说话了,“你把收据拿过来,让我们看看。”
彦崧应了一声,就赶回办公室,找到那张收据,又回到了小会议室,气喘吁吁地交到黄主任的手上。黄主任看到彦崧手上拿着的收据,小小舒了一口气,可当他拿到了手一看,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一次纠结到了一起。
黄主任把收据拿到了了公关主任面前,给他指了指,两个人点了点头,黄主任这才把收据递给了坐在他旁边的楚院长,然后看了看彦崧也不说话了。
原以为没事了的彦崧看到黄主任的表情,他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这究竟是怎么了?
楚院长也是略皱着眉头,看着彦崧一言不发,过了老半天才点了根烟,对彦崧说:“你只上交了两千?”
这一个“只”字让彦崧顿时蒙了,不是两千还得是多少?
“楚院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太清楚。”彦崧嘭地一下冒出了这样一句。
“彦崧!你要正视你的问题,端正你的态度!好好说清楚!”公关主任又跳出来了,那语气十足在审犯人一样。
彦崧火也起来了,“这位领导,我不明白了当然就要问清楚!我不清楚自己有什么问题,你叫我说什么说!”
客服主任想不到彦崧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也敢呛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拍桌子,“你狂什么狂!不要以为医院少了你就不行!你今天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了!”
彦崧算是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泼他脏水,于是他告诉自己冷静,千万冷静,之后也就不说话了。
业务副院长见彦崧这样的态度,再一次说话了,“这样的,今天滨海日报来了个记者,说是要调查一个群众反映的问题。”彦崧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盯着他,认真地听他说话。
“那个钱宽写了封信到报社举报,说你,说你在他住院其间,不遵照诊疗常规,滥用好药、贵药,并且还索取红包,”副院长看了看彦崧,伸了个手出来,“五千元!”
彦崧脑袋“嗡”一下炸了,一咬牙,心里暗骂了一句“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说了句,“我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样说的,但我可以断定他是在污陷我!”
“是不是污陷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那个公关主任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知道怎么样回事的彦崧现在倒不急了,短短地几秒钟他把之前发生的事过了一遍,反正已经这样了,自己身正不怕影歪,见招拆招吧。
“那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就有问题呢?是盼着我有问题呢,还是已经知道我会出问题呢?”彦崧微笑着对他说,其实彦崧心里已经有几分肯定这个公关主任就算不是参与其中就是有人授意他中踩多彦崧几脚。
那主任红着脸想回彦崧几句,却听见楚院长一拍桌子,“够了!都不要再说了,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调查清楚,所有人说的话都要负责任的!”可见他对公关主任的话也不是很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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