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仁在散会后还是没有平静下来,看彦崧起身走出办公室也屁颠屁颠地跟着跑出来。】彦崧发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看到是许仲仁,就问他要干嘛。许仲仁说没事,就是想跟着老师多学点东西。彦崧翻了翻白眼,对他说:“想知道我要去干嘛?”
许仲仁很激动地点了点头,只见彦崧冲他勾了勾指头,马上把头凑过去。
彦崧很小声地对他说:“我去卫生间,要跟着学个一招半式吗?”说完就直起身扒了许仲仁的头一下,“就知道点头,也不怕你这鸡蛋脑袋散黄了!”
许仲仁呵呵一声,就自己回去了。
彦崧不知道,这次科室内会诊让许仲仁的思想起了很大的变化。许仲仁看到了行医的乐趣,也看到了自己原来也存在做个好医生的可能。足足让他高兴了半天,还默默的想定,毕业以后还是可以继续从事医疗工作的。
三天后,那个病人的情况有了一定的好转,痰培养的结果也出来了,果真是隐球菌感染。后来那个管床医生悄悄一打听才知道隔壁床的那个家属是在市民广场那边负责管理和饲养鸽子的……
从此彦崧在内二的地位又提高了不少,大家有事都很乐意和彦崧一起讨论,而许仲仁也越来越佩服彦崧。
许仲仁认为像彦崧这样的医生是自己学习的榜样,自己现在连好的实习医师都不太够格,所以就跟彦崧说,就不要叫他许医生了,他听着脸红,说是要不就叫他小许,要不亲切点,就叫仲仁。彦崧没细想也就答应他了。
一天彦崧他们组新收了个哮喘的病人,放在了李平管的床上,李平在忙就先叫许仲仁去处理,彦崧过去时发现他正在做查体,听完胸部,彦崧问了句:“仲仁,有没有什么发现?”
许仲仁还在接着做腹部的体检,就答了句:“满肺都是哮鸣音。”彦崧点点头,哮喘了要是听不到哮鸣音那才奇怪呢!接下来就在一旁看着许仲仁的查体过程,一边查他还一边问病人和病人的家属问题。]尽管有些问题问得不是太有技巧,方向也不是太对,可病人和病人家属却出奇的配合,有问必答,最后连冶游史都问出来了。彦崧奇了怪了,今天这病人怎么这么配合,比以前学校里考试用的标准化病人都配合。
第二天查房,赵宇带着他们一组人马走进这个病人的病房时,许仲仁习惯性地帮大家先推开病房门,并且进门走到这个病人旁边。许仲仁接着向赵宇汇报了病情,和入院后的处理。可当赵宇问那病人和家属问题时,却并没有得到很好的配合,许仲仁以为他们没听清楚,就帮着重复了一次赵宇刚刚的问题,可这时病人和家属却一五一十地跟许仲仁说了。大家也有点奇怪,只是当着病人的面不好意思明说。可等他们查完房要离开时,却看到那个病人家属走到许仲仁的身边,拉住他的手,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往他白大褂的袋子里塞了个很大的红包。一边塞还一边说:“主任啊,我家叔叔的病就靠您老人家多费心啦。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一点意思,没什么的,就当给你们家孩子买糖吃。”大家都傻眼了。
“扑”的一声,隔壁床的一个病人嘴里含着的一口粥就喷了出来,那个病人笑得都快从床上翻下来了,边笑边对走过来扶他的李平说:“我就说他们怎么对小许医生那么客气,哈、哈……,他们肯定是听了彦医生昨天叫了他名字才误会的,哈哈哈……,哎哟,快笑死我了,还别说,我前两天刚进来时也差点听错了……”
叫了他名字?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仲任”一个不留神听成“主任”,再加上许仲仁这付尊荣,被人误认为是主任也没什么太奇怪的了。因为赵宇在场大家也不太好意思笑出声来,一个个脸都憋得通红。
许仲仁这时还拿着病人家属硬塞过来的红包转来转去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听见赵宇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主任’,既然人家一番心意,您老人家就收好吧。”听完彦崧他们几个再也忍不住了,全喷了。许仲仁这才赶忙把那烫手的红包扔还给那个家属,跟上已经走出病房的队伍。还没跟上去就见赵宇转过身来,对着他说:“明天开始你不用跟着我查房了。”
明天开始不跟,那今天呢?许仲仁拿不定主意,还定在原地想的时候,就听到前面行进中的赵宇爽朗的笑声。
哦!原来赵主任跟我开玩笑呢!许仲仁终于把心放了下来,追了上去。
本来李平想从此管许仲仁叫“主任”的,可后来许仲仁死活不同意,别到时又出了些误会就不好了。李平想想也是,于是从此内二就多了个“老许”。倒是赵宇偶尔要许仲仁做些什么事时会笑眯眯地叫他一句“许主任”。
许仲仁在内二这些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学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技巧,并且还在彦崧的指导下做了两个胸穿,还有其它的一些操作。要知道现在医院里实习生动手机会可是少之又少的,因为在今时今日这种医疗形势下带教老师大多情况下不是太放心让实习生自己做,有的时候科室有一两个新医生,他们又会抢着做,要知道他们实习时也没有什么动手机会啊,现在总算逮着机会可以练一练手了。还有就是现今的病人或病人家属很多时候也不同意让实习生来操作,这点很多时候是让彦崧很想不通的,老医生也是从实习生走过来的啊!现在你不让他们在有监督的情况下来学习,等老医生都死绝了,你们的后代还要不要看病。
不过许仲仁根本不存在这些问题,有的时候有些病人看到他戴着口罩推着车进来做操作,旁边站着的是彦崧反而更放心:这医院真好,治疗都是主任亲自来做的。
当然许仲仁也不是就什么都一帆风顺,也有犯错挨骂的时候。
有一天下午刚上班,就新来了病人,彦崧习惯性地叫了句“老许”,却没看到他的人影。嗯?还没来,也没请假。刚想自己过去看病人,这时就在门口给许仲仁急匆匆冲进来的身躯给“顶”了回来。看着他略微浮肿的眼袋,彦崧知道他起晚了。
“走吧,许主任,来了新病人,还不过来指导一下。”彦崧只有在对许仲仁不满时才会戏称为他为许主任。许仲仁点头哈腰地连说不好意思,忙跟着彦崧走过去。
这是个年轻的女性患者,查体还是由许仲仁完成,彦崧就在一旁盯着,外加问上几个问题。在心脏听诊时,许仲仁把听诊器的听筒放了上去就把头低了下来。这其实也是跟彦崧学的,给女性听心音时如果还直勾勾地盯着听筒看,会让人误会的。
彦崧刚才也是一个没留神,当他留意到许仲仁手上的听诊器探头时,他“扑”的一声笑出来了,当然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到。
“许医生,患者心率多少?”彦崧一本正经地问。
许仲仁没有回答,皱着眉又抬头定了定位,移动了一下探头的位置,可十几秒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答。最终他还是决定向彦崧求救,因为他根本听不到心音!
许仲仁抬起头来寻找彦崧的目光,可彦崧根本没看他,双手抓住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右手还捻着探头与听管的连接部在转来转去。许仲仁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探头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脸刷的一下红了。
他用的是普通的听诊器,探头只有一面可以听,他居然用反面听了快三十秒,当然听不到有什么心音啦。尽管他定位时看了几次,可他的胖手已经把探头挡得严严实实的了,只要他没有怀疑自然是看不到的。
等他结束了一系列的工作后,面红耳赤地跟着彦崧回到了办公室。
彦崧看了看许仲仁,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对着他说了句:“还好你这是在内科,要是上了手术室给病人开刀,你得花多久才能用刀背把病人的表皮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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