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护士已经基本忙完了就聚在护士站写写记录,扯扯闲淡,看到黄主任来了一个个起立问好。】还有几个年轻点的护士很感兴趣地盯着彦崧看,心想这人是谁啊?不像医生,不像学生,更不像病人。彦崧也只保持着一贯的微笑,站在黄主任的侧后方。
“钟主任在哪?”黄主任笑眯眯地问。
一个燕尾帽上的有着两道横杠的老护士站起来说:“刚才看他在主任办公室,应该还没走。”
“哦,行!我过去找他,谢谢李姐啦!”哦!这个护士长姓李,人看起来倒是挺和蔼可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表面看起来的样子。现在医院里的护士长十个里面有九个半脾气不好,其实想当初她们绝大多数也还是比较贤良淑德的。只是管着那么一大摊子烂事管久了就变成现在的德性了,护士得管好吧,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小护士,万一发错了药配错了药那可麻烦大了;成本得控制好吧,不然奖金粗分配分少了整科室的人都会有意见的;患者如果有欠费的一样要护士长去催;碰到脾气不好的医生要是骂了护士几句,护士有了情绪,护士长当然得维护手下的兵啦;掌管科室里面的小金库,平时的康乐活动怎么也离不开她啊,所以有的时候一个好好的大姑娘就生生给炼成了怒火金刚。
“小彦,跟我来。”黄主任招呼了一下,彦崧又跟着他往里面走去,在一个转角找到了主任办公室,黄主任叫推开半掩的门,一股浓重的烟草味扑面而来,只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就坐在办公桌后面右手拿着钢笔在写着东西,左手还夹着一根烟。]
“老钟,又在激情燃烧的岁月哪!”后来才知道,呼吸内科的主任钟国栋是个有名的烟鬼,尤其在写东西时更是烟不离手,说是没有了烟就没有了激情,所以整个医院都知道钟国栋一写大作就是――激情燃烧的岁月。
一个呼吸内科的主任――整天在给病人强调吸烟的十万种坏处的人,居然嗜烟如命。看上去还真的挺讽刺的,不过这也难怪,据调查全国有三分之一的医生有吸烟的习惯,大多数的都是因为做了几年医生后压力大才吸烟的。
“嘿嘿,老毛病了,离不了手。”钟国栋悻悻地回了一句。说完就将目光落在彦崧身上,细细打量一番。
“给你带来个强将,彦崧,南州大学医学院的呼吸内科硕士,吴老的高徒。经过院班子讨论就把他交给你了,怎么样,够意思吧?”黄主任一边说一边从桌上拿了根烟点上抽了起来,“唉,你这烟不错了,啥玩意,我看看。”说着就拿着烟盒在研究。
彦崧奇怪了,我一个呼吸内科专业的研究生不去呼吸内科难道要去妇产科吗?
钟国栋一边打量着彦崧一边从旁边的抽屉又拿出一盒一模一样的烟放到黄主任的面前,淡淡地说了句:“云南那边的特供,儿子拿回来孝敬我的。”然后就冲彦崧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彦崧也不客气,端端正正地在黄主任身边坐下了。
“小伙子今年几岁了?”
“二十六了。”
“哦,刚毕业吧,能单独值班了吗?我们科现在人手比较紧,我可希望你能赶快顶起来哦。”钟国栋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眼睛却一动不动地望着彦崧的眼睛。
彦崧也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回道:“没问题,我研一下半年就开始单独值班了,只是这边的一些程序上的东西可能得给我两、三天时间熟悉一下就是了。”本来彦崧还想加句,“要不您来个现场面试。”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一个老主任对他一个刚毕业的研究生有点不信任也在所难免,也不知道这句话出去会让他认为自己是有自信还是狂傲。
钟国栋笑了笑,点点头说:“吴老的学生基本功应该还是不错的。我给你一星期的时间来熟悉科室的情况,下周一排你第一次值班,怎么样?”
“行,谢谢主任信任!”彦崧知道这个老头看上去对他还是挺满意的。
“好啦,人就交给你了。我科里还有事,先回去了。”黄主任说完拿起那包烟就起身走了。剩下两个人也站起来送了送,黄主任回身拍拍彦崧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彦崧也不答话,微微一含首目送黄主任走远了。钟国栋从背后大力地拍了彦崧一下,说:“走,领你去见见同事们。”说完就带着彦崧走向护士站,这次看到彦崧又由钟国栋带着走了进来,那些护士小姐们可都明白了,这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应该就是新来的医生了。
“李玲,开广播,没事的都到医师办公室。来新人了。”钟国栋朝刚才见过面的那个护士长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彦崧进了旁边的医师办公室。里面还有好几个医生已经坐在办公桌前面,听到钟国栋在外面喊的那句话都直勾勾地看着新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直到他们看到钟国栋身后跟着的彦崧后,那表情可就精彩了,有两个三十来岁的明显是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才冲彦崧笑了笑,还有几个年轻点的医生,已经在鼓掌欢迎了,还有两个看上去年资比较高的也只是微微点点头而已。过后一群护士也涌了进来,好几个还在打打闹闹,其中一两个脸还红着,稍稍瞄了一眼彦崧后脸更红了。一会又进来两个医生,等了一会,钟国栋环视一周,问了句:“刘主任和小郑呢?”
一个医生搭了句腔:“去三楼会诊了,去了有半个多小时了,估计快回来了。”钟国栋显然也想起来了,顿了顿,准备介绍彦崧给大家认识了。这时外面传来两串脚步声,还有一个人说了句:“哎,人都跑哪去了?奇怪了。”边说边往医生办公室走了进来。先进来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性,鼻子上架着一付金丝眼镜,笔挺的白大褂里是一件粉色的衬衣,那么大热的天还扎着领带,脚下一双锃亮的皮鞋正敲得地板“咣、咣”做响。他一进来看到大家都在,笑了笑,说了句:“哟,开会哪,钟主任怎么不早点通知我,让大家久等了,对不住了啊!”说完就往钟主任身旁的一个空位走去,一边观察着彦崧,这个房间里唯一的陌生人。紧跟着他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进来与彦崧一对眼,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彦崧!”那个人失声叫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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