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红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这一整天，她都这样悠哉地看着莫雪灵拼死拼活，一点想要打断的意思都没有。
莫雪灵确认道：“您的意思是，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把灵兽放出来让它自己战斗，我在一边看着也行？”
“对啊。”万长老回答得十分理所当然。
莫雪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辛辛苦苦打了一天，结果都没弄清楚万长老的意思。
这时候，万红月却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莫……莫雪灵……”小姑娘连讲自己的名字都没了底气，不知道她是不是还犯了什么错。
万长老点头：“还有呢，你是做什么的？”
“五行谷的……修士？”莫雪灵很不确定，不知道万长老这是到底想要问什么。
万红月无奈，这看上去挺精明的小姑娘，这会儿怎么就转不过来弯呢：“我是说职业。”
“契约师！”莫雪灵终于反应了过来。
“身为契约师，灵兽就是你的一部分，也是你最强大的利器。连这群血狼都知道，遇到敌人要先把自己最锋利的爪子和牙齿亮出来，你却把灵兽留在灵兽空间里睡大觉，自己提着剑往上冲？”
莫雪灵哑口无言，她只想着这是长辈对于她实力的考验，压根儿就没考虑过灵兽也是她实力的一部分。
万红月仍是舒服的倚在大熊身上：“这一天看下来，我也算是对你了解了几分。你的剑法不算出色，但也还说得过去。灵火决倒是有几分样子，控制细致入微，对战的时机也都找得很好。若是我预料得没错，你的神识应该远超同阶，最少也已经是金丹水平。”
身为天衍大陆最有名的契约师，她对于神识方面要比一般人敏感很多。这小丫头应该是有什么奇遇，她的神识不仅仅是比同阶要高，还有一种莫名的稳定之感。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但是，你虽在同阶里还算出色，但也称不上大陆的顶尖天才。天衍大陆不同于青龙岛，像你们这样资质好的弟子不在少数。单单我知道的，二十岁以下的金丹修士就有好几个，和他们比起来你仍是有太多不足。”
莫雪灵吐了吐舌头，她一向对修炼不太上心，练剑也是能偷懒就偷懒。本以为自己的水平已经是很不错了，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到二十岁就凝出金丹的修士，这得是什么样的资质和毅力才能办到啊。
她觉得有些惭愧：“我知道了，以后会好好练习剑法，努力增长修为的。”
看小姑娘如此懂事，万长老反而挑起了眉：“怎么着，被我这一说还激起了斗志，准备奋发图强？”
莫雪灵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一般的老师看到学生要努力不应该感到欣慰的吗？为什么万长老看起来很嫌弃她的样子？
万红月笑起来：“你以为我会给你来一大段说教，让你认识到自己之前的懒散，从此以后勤勤恳恳练剑，老老实实修炼？”
莫雪灵没答话，但这不就是一般教导弟子的路子吗？
万红月嗤之以鼻：“那种办法只适合资质一般的弟子，想要在普通修士中脱颖而出，的确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心神，只有刻苦修炼磨砺实力，才能有机会从众人中脱颖而出。但是，你是我们五行谷的天才弟子，若连你都只能走这种苦修路子，那我们还到处挑选好苗子干嘛，直接看看哪个最刻苦不就好了？”
莫雪灵更懵了，她怎么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万长老的节奏，这到底是要让她好好修炼，还是放任她继续偷懒。
万红月换了个姿势：“这天下的修士啊，总有人想要追求全面。剑法要好，修为要高，攻击力要强，防御也要扎实，最好再能掌握一门了不起的职业，会炼丹又会练器，再能契约个灵兽就更好了。”
她不禁嗤笑：“想得倒是挺美，但这种追求全面的人，往往是涉猎广泛，但最终一事无成。”
莫雪灵不明白她的意思：“长老您是说，不要让我分心太多？”
“我的意思是与其追求全面，我更希望你去追求极致。”万红月还是很喜欢这丫头的，对她也是难得有耐心。
“剑修追求攻击力的极致，进攻就是他们最好的防御。体修追求肉体的极致，他们的肉体也会成为他们最好的攻击手段。炼丹师追求丹道的极致，哪怕他们毫无缚鸡之力，也会有无数修士愿意被他们所驱使。”
她站起来，看向还是一脸懵懂的小姑娘：“我能看出来你并不喜欢练剑，与其勉强自己去做那些不擅长的事情，还不如把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做到登峰造极。”
她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修行不是盲目地往前冲，你要找到那条属于你自己的路。”
“可是，我的路是什么样的呢？”她又能把哪一点做到登峰造极？
万红月慢慢引导：“你可以想一下，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莫雪灵呢喃：“我的剑法很普通，连师哥都比不过；我的神识很强，但可能也还有比我强的修士；我是契约师，但契约师虽然少，我也不算是独一无二吧……”
她终于意识到了万长老在说什么：“我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我五系契约师的身份。”就算她的修为不算顶尖，资质也不是最强的，但五系契约师这个身份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有谁又能像她一样，既可以契约多系灵兽，又能在五行诀的帮助下快速增长修为，再加上她超乎常人的神识力量。其他的她无法保证，但在契约师这条道路上，她拥有绝对的优势。
所以，这就是她以后要走下去的路了吗？
万红月见她想明白，也终于松了口气，她就怕这小姑娘被风虎教偏了路子，那可将会是他们契约师这个职业的一大损失。
她把脸靠近莫雪灵：“你知道五系契约师意味着什么吗？”她神情十分严肃，搞得莫雪灵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意味着不管什么时候有人要单挑你，你都能把单挑变成群殴。”万红月说完这话就哈哈大笑起来，把脸埋在大熊软软的毛发里，浑身忍不住抖动。
“我告诉你啊，那种感觉可真的是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