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恶地,神州浩土的极南所在,传说那里穷山恶水,盛产毒虫猛兽。
其与中原地带最明显的分界地,便是在极南之地突然如平地崛起的山脉,高大巍峨的山脉一座连着一座,高耸入云,将南北隔断。
这片被层层迷雾笼罩的山脉,被称为“十万大山”,正道巨派“焚香谷”便位于此处。
此时已入夜,群星高悬于天,向大地播撒星光,但没有月光,四下仍是昏暗一片。
李缘着一身黑衣,正站在一处山峰上,静静看着远处的一座山谷。
这山谷位置布局十分奇特,四座高大山峰突起于大地之上,环环相扣,围成一个山谷。
在四座高大山峰背后,茫茫夜色下,耸立着无数阴影,仔细看,那是成片的大山,正是南疆边陲无边无际的十万大山。
山谷里似乎隐有雾气,淡淡飘浮,望去如轻纱薄雾,幽美中带着几分神秘。
这山谷正是焚香谷所在。
“十年生死两茫茫……呸,我没事念这句诗干啥?我又不是鬼厉!”李缘摇头吐槽了一句。
距离青云山的那一场正魔大战,至今已过去了十年。
这十年,李缘没出过狐岐山,一直呆在鬼王宗中苦修、苦修,还是苦修。
十年修行,他如今的修为简直骇人,“太极玄清道”被他修至太清之境,“大焚般若”也被他修到大成,天书第一卷和第二卷(注1)均已修成。
而且,他修成的天书一二卷,还结合了张小凡的感悟。
这等修为,放眼天下,不敢说绝对无敌,但也少有人可与李缘相抗。
到了如今境界,李缘才觉得在这世界终于有了足够的自保之力,能支撑他去做想做的事,不必担心大业未成,随时可能被人砍死(注2)。
出关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来焚香谷救出九尾天狐小白!
李缘来这已经有一段时日,作为一个“苟”东西、老阴比,讲究谋定而后动,能不冒险时,当然还是选择稳妥的做法。
他未仗着一身修为冒进,而是很耐心地先观察焚香谷,仔细察看焚香谷的地理位置,看焚香谷弟子警戒换防……再结合他在来前得到的焚香谷资料,对焚香谷内的情况进行分析。
今晚,李缘觉得观察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可以行动,随一阵晚风袭来,夜色下,已失去了李缘的踪影。
李缘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阴影中,在他身边是一座座错落有致的殿堂楼阁,不时有人声从楼阁中传来,甚至有巡守的焚香谷弟子从他不远处经过,但并未有人发现。
因为提前知道焚香谷有灰豚预警,在来前,李缘已做好了应对,丝毫没引起这些小东西的警惕,让李缘摸到了焚香谷内部。
“依照这几日的观察,玄火坛应当在这个方向……”
李缘顺着一条僻静小路往前,小路很长,走了一会儿,周围再也见不到其他房子,只有道路两旁的树木花草,十分冷僻安静。
忽地,前方道旁出现了一块白色石碑,李缘定睛看去,上面刻着两行八字:玄火重地,弟子止步!
“看来,没找错地方。”李缘笑了笑,没理会这八个字,置身在一片阴影中,绕过石碑,继续往前潜去。
过了石碑,树木花草开始稀少起来,先是地上的青草逐渐消失,然后是低矮的灌木,最后连两旁本来茂密的树木也渐渐变得稀疏。
到了更后,地面开始干枯龟裂,剩下的几棵树,树身枝头一片枯黄,好似被烘干了水分。
李缘知道这等异象与那玄火坛有关,地面越渐干枯,说明他离玄火坛越近。
突然,李缘转过一道弯,停止了前进,因为在他前方出现了一大块空地,空地正中央赫然是一座巨大圆形的祭坛,一股股灼人热浪正从祭坛吹拂向四周。
可这些热浪又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并不能冲出最后一道弯的距离。
李缘打量着祭坛。
祭坛底部悬空,以十三根白玉石所做的高达三丈的巨大石柱作为支撑,其中祭坛边缘有十二根白玉石柱,每一根都有二人合抱之粗,而在祭坛中间还有一根,这一根更为粗大,至少要五六人才能合抱。
祭坛中央,耸立着一座以赤红奇石铸成的雄伟殿堂,呈宝塔形状,共有三层,每高一层,便比下一层小了一半左右,但每一层看去几乎都有不可思议的十丈之高。
从远处望去,整座祭坛像是一团巨大燃烧的赤红火焰,燃烧在苍穹之下。
李缘远远看着祭坛,并未立即闯过去,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右手衣袖一抖,从中落出两个小人偶,这两人偶迎风长大,眨眼间,便已化作两名跟李缘身形相似,手持仙剑的蒙面人。
其中一人身子一暗,快速消失在原处,已是向玄火坛上杀去。
片刻后,自玄火坛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何方高人,竟闯到我玄火重地?”
玄火坛四周本灼热无比,此时,一股冰寒的灵力爆发,竟冲破了这层灼热,四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冰霜,一片银白的寒光乍现,划破夜空,斩杀向一道黑影。
这黑影也不弱,持着一柄黄光闪烁的仙剑,一剑落下,剑气纵横,和那冰光碰到一起。
“轰!”
惊人巨响传荡夜空,惊醒了无数焚香谷弟子,焚香谷中铃声大作,无数灯火亮起,多道人影向这方赶来。
这一记碰撞后,那苍老的声音又道:“不管阁下是何人,敢闯我焚香谷,就得做好死的准备。”
正在这时,又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毫不拖泥带水,狠辣凌厉地斩杀向空中一名清臞削瘦?身上一袭灰袍的老者。
灰袍老者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人偷袭,丝毫不慌,手中的九凝寒冰刺挥动,一片银芒化盾,护住他的周身,同时,多余的银芒更是向这道黑影缠绕而去。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前辈,当真老奸巨猾,谨慎透顶!可你挡得住我的人偶,还能挡得住我斩鬼神和神剑御雷真诀么?有没有想到我会来偷袭?”李缘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
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雷鸣,正赶往此处的焚香谷弟子无不抬头看向天空,今夜这天象不像要下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