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尘的控诉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打着秦蕤的心,若是时间可以倒退,他断然不会因为意气之争酿成那样的惨剧。
“是我对不起她。”
她不该将自己的所有怨念倾注在她一人身上,她只是从未爱过自己而已,而他却像是一个无耻的盗贼抢掠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虽然,他最初只是想要恐吓她一番,只是最后却因为那些迷情之物失去了自我。
“她或许也有不对的地方,可你不该那般折辱她。”
当初甄宓退亲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藏尘虽然护犊子却也不是是非不分。
“她没有不对,姻缘之事终究讲得是两厢情愿,她却从未爱过我。”
秦蕤低沉的话语里面夹杂着嘲讽与苦涩,一侧的藏尘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茬,毕竟人世间情之一字最为难缠。
就算秦蕤这样的绝世人杰都逃不出这样的命运。
“如今的局势严峻,你觉得如何才能逃出去?”
知晓了藏尘的真实身份,秦蕤对他倒是亲近了不少,虽然明知道他的存在是一个不定数,可他并不愿意去向那么多。
“青云寨的人这会儿应当已经在外围接应,他们会派人归来寻我们。”
“这么肯定吗?没有了你,君苍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了,青云寨的大权尽数都会落在他的手中。”
秦蕤自幼便擅识人心,知晓君苍的心思必然不浅,否则这些年也不会握着青云寨的内务不放,明显是想要培养自己的人手。
“他因为《帝鸣经》的事情心里有芥蒂,日后自然会消散。”
君苍得知秦问天修炼《帝鸣经》后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后来却一点一点将青云寨蚕食,可以见得心中的恨意必然不会少。
“他既然是你突破为引子,为何又放弃了呢?”
秦蕤得到《帝鸣经》之后也研读了不少的时日,知晓这门武功心法的厉害之处,也明白它的歹毒之处。
“别说我本身就不是草芥人命之辈,就算是他对浓浓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也不会拿他如何。”
“他和浓浓有渊源?”
秦蕤倒是不曾想秦问天和甄宓之间会有不一样的渊源,也怪不得当初央求着顾宸救秦家的女儿。
“嗯。”对于当年的事情藏尘不欲细谈,而是问起了如今北秦的情况,“你这是被人算计了?”
“嗯。”
秦蕤其实不太想提及这件事情,毕竟太过丢人,他还是第二次吃这么大的亏。
第一次是甄宓身上,第二次是秦苋身上。
然而,令人讽刺的是这两个人是他内心深处最为珍视的人,他有时候都免不得自嘲一句天煞孤星。
瞧着秦蕤的神色变化,藏尘心中也隐隐有了不小的猜测,看向他的眸光倒是没有了刚才的锐利。
就算站在权势的顶端又如何,还不是被亲人算计?
“那你准备如何应对后面的事情?”
后面的追兵可以说是紧追不舍,他们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浪费了,短时间内必须要拿一个撤退的章程出来。
“如今我们的情况开始好转,而且顾宸的人马应该也会找过来。”
秦蕤这一辈子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并不多,毕竟帝王多疑本是天性,可对于顾宸却格外的信任。
否则,也不会将蛛网一半的统辖权交托到他的手中。
顾宸两个字似乎勾起了藏尘掩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当年在顾家求学的那一段美好时光也跃然纸上。
对于这位表弟,他心中还是有些想念。
“莫要将我的身份告诉他们。”
藏尘这些年不是没有机会认回自己的亲人,可他在外漂泊多年早已经和之前的环境格格不入,没有必要勉强自己,也不用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好。”
秦蕤也没有询问缘由,满口应承了下来,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说不出理由的,就如同他为何对甄宓有那么强的执念。
难道仅仅是因为爱而不得吗?
“许霖的身份你可知晓?”
藏尘对许霖素来照顾,因为他一直认为这孩子身上流着自己妹妹的血脉,可是地宫门口的那一幕似乎让他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知晓。”
他瞥了不远处的洛宓一眼,见她并没有退出去的意思不仅皱了皱眉头。
能站在这个位置上,秦蕤自然不觉得洛宓是一个没有眼力劲的人,那么只能证明她明知道却故意不去辟邪。
显然,霖哥儿的身份已经让她将脸面都豁出去了,就算是赖着也要将这其中的原委听一个真切。
“他是浓浓的儿子,若是我所料不差应该和淳儿是双生子。”
“可是他的血能打开地宫,这……”‘
之前的藏尘对于许霖的身份那是坚信不疑,可想到地宫前那诡异的一幕,他心里面还是有些犯堵。
“许承桓和大元的末帝是双生而生的兄弟,当初大元皇室准备将他处死,却被心善的摘凤公主所救。”
若是没有摘凤公主的相救,许承桓这个人恐怕压根就不会存在。
只是这人倒是一个狠人,为了掩藏这一段过去直接设计杀了老许国公,险些弄疯了摘凤公主。
“……”
“……”
一时间,不管是洛宓还是藏尘都有些愣神,显然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还藏着这样的辛秘。
“许承桓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这是站在不远处的洛宓问出来的,她一早就知晓许承桓心里面藏着事情,想来当初便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知晓,甚至大元皇室的覆灭和许锦袖的嫁人也有他的影子。”
洛宓的手指紧紧收拢,她觉得许承桓若是还活着,她能一点一点将他的骨头捏碎。
他还是一个人吗?
“他可真是其心可诛。”藏尘心中极为鄙夷,“只是,仅仅只是为了报遗弃之仇吗?”
“并不仅仅如此,他只是想要塑造一个新皇朝罢了。他给陆苑造成换子的假象,就是为了骗取皇室暗卫的倾力相待。”
许承桓这些年之所以能作威作福,虽然和他自身的能力有莫大的关系,可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大元皇室那股最强的暗卫。
“陆苑是如何死的?”
洛宓对于陆苑其实并没有多少怨恨,如今知晓她也不过是棋盘中的一颗棋子,倒是生出了不少的同情之意。
“许承桓逼死的。”
秦蕤淡淡地望了洛宓一眼,每每遇到和许承桓有关系的事情,她似乎都格外的积极。
“其实,朕对楼主的事情尤为好奇,你似乎对浓浓的事情知之甚详,包括一些辛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