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最近几日我得要在家中温习课业。”正在低头抄着笔记的林清安并未抬头,以至于没有看见脸色古怪的墨梅手上还拿了一本无字的蓝皮书籍。
等墨梅出去后,偌大的书房中又只剩下那偶尔发出的翻书声。
等台上灯烛渐烧尾部,落了狼藉相思泪时,那双紧闭的房门正‘咿呀’一声被推开。
只见那清辉洒花间,月影朦胧下踏进了一怀抱软枕,正揉着微红眼眶的杏衣少年。
少年的发只用一根杏雨发带松松挽起,还有几根则调皮的在脸颊处掉落下来,见到她时,开口的第一句便是,“清安姐姐,纤云,纤云今晚上和你睡好不好。”
“纤云晚上一个人害怕,还有纤云也好久没有和姐姐一起睡了。”公孙纤云担心会被她拒绝,忙像一条小蚯蚓一样缠了上来。
“纤云晚上睡觉会乖乖地,绝对不会和姐姐抢被子,更不会乱踢被子。”他那认真的模样,就差没有伸出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了。
“可是清安姐姐还要好久才能睡。”林清安千防万防谢禅林,倒是忘了还有一个公孙纤云要防,好在后者性子单纯,不会胡搅蛮缠。
“纤云可以等清安姐姐一起睡,还有,还有纤云现在也不困。”嘴上说着不困的少年,却在下一秒打起了哈欠,亦连那眼睫上都沾了一抹困极后的泪痕。
“纤云若是困了,就自己先去睡好不好。”林清安看着他这即便心智到了五岁,仍是执拗不已的少年,不由轻叹一口气。
起身将人牵到她书房中唯一的一张床上让人躺下,又给他掖了下被角后,方才轻声道:“纤云先睡好不好,等姐姐看完书后在过来陪你一起睡。”
“可是纤云想要陪清安姐姐,还有姐姐还有多久才会看完啊?”公孙纤云本想要起身的动作,却先一步被她给按了回去。
那双含雾朦胧的杏眸中满是不解,就连那白皙的手指都软软的搭在云梦绿萝锦被上。
“还有一点点就能看完了。”许是因着他心智停留在五岁,连带着她每次和人说话的时候都会放柔了口吻仿佛会担心吓到他一样。
“可是这一点点又是哪一点点啊?”
“等纤云做梦梦到姐姐的时候,我便会将手中书看完的一点点。”
“那,那好吧,不过姐姐记得可要早点过来,纤云,纤云会早点在梦里梦见姐姐的。”许是他真的困到了极点,也就没有在嘟哝着要起身陪她,反倒是趁着她不注意间,突然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好,晚安。”林清安并未理会他那小孩子的举动。
又过了许久,等她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后,这才合上书,往床上躺去。
本因是一夜无事,可偏生在早上时却出了事。
还在睡梦中的林清安觉得她好像被一条大狗给舔得一脸口水,就连那四肢都被那八爪章鱼给缠得动弹不得。
特别是当她想要挣脱出梦中的桎梏时,却发现她被缠得更紧了,那八爪章鱼也转化成了密度极高的水,正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在她睁开眼时,见到的便是那眼梢泛红,眼眸含泪的少年正像一只树袋熊一样趴在她的身上,更将她是一棵树一样蹭来蹭去。
“清安姐姐,纤云,纤云好难受。”公孙纤云见她不说话,连那语调都变得越发委屈,一只小手无措得不知要往哪儿安放。
“纤云,纤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觉睡醒后就很难受。”
林清安顺着他手的视线看去,倒是突然明白了是因为什么。
她之前一直当纤云现在就是个五岁的稚童,可她倒忘了,他只是心智是五岁,可身体却是一个在健全不过的少年。
等早上出来的时候,她觉得她就像是虚脱掉了一层皮,而书房中人则抱着锦被睡得香甜,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因着雪停,今日倒是一个难得的晴日,亦连这梅花都舒展了新的花苞。
刚打算去梅院中折一枝花置于瓶中的林清安突然见到那等候在月洞门处的男人时,显然不知为何。
“清安,你过来一下。”
“舅父,可是出了什么事?”将手中花扔踩在地的林清安,看着顾左右而言的舅父时,修眉微拧。
“那个,此事说来舅父有些难以启齿。”脸色又红又白的陈彦安拉着她到一个无人之地后,目光飘忽不定,显然不知道打算如何开口。
“舅父有话不妨直说,若是清安能帮忙的,定竭尽所能。”对方越是这样,她心中的狐疑之色越重。
“既然清安都这么说了,舅父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你的,你可还记得你的表姐吗。”陈彦安此次来寻她,便是早已打定了主意的,只是在说话的时候,还往周围看了好几眼。
“表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她对于那个表姐,现在好像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大概的模糊映像。
只知道那位表姐是众姐妹间最为优秀的,不满十八岁时便考中了状元,当时还引起朝堂一阵哗然,只是不知因何,后面却辞官归家,连带着那消息也在难听到。
“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你表姐,她既然败坏纲常的喜欢上了一个西域女人,最后更跟着那个女人走了,现在都不知道到哪里去。”
陈彦安说到那个一向被他视为自豪的女儿时,眼中满是痛恨之色,可更多的是为人父亲的担忧与恨铁不成钢。
“所以舅父就想要问你,也没有什么药能让你表姐重新喜欢男人,或者是能忘掉一个人的药。”
林清安听到这个秘密时,她的脑海中,居然第一时间浮现出了何姐姐的脸。
她觉得,她大概也是魔怔了,就连脚底都有一股寒气直窜天灵盖。
甚至,她的耳畔处,还回想起了舅妈昨日傍晚在书房时和她说的那一段话。
“清安长得和大姐姐倒是都不一样。”双手负后的林照月突然幽幽来了那么一句,并未等来她的回话,而是接着又说了另一句。
“可我觉得,若是清安真的长了张和大姐姐一样的脸,难保不会走上大姐姐的老路。”
“母亲何来的老路?”
“自是荤素不忌的老路。”
连带着她此时浑浑噩噩的都不知是如何同舅父道别,并神情恍惚的来到了雅兰阁中。
“妻主,怎么了?”刚吃完饭的谢曲生看着突然唤她过来的妻主,眼眸中虽带不解,可更多的还是那浓浓的希冀之色。
林清安看着她面前的少年时,竟觉得有几分难以启齿。
“你把衣服给我脱了。”这短短的一句显然用尽了她全身的勇气,就连耳尖上都冒出了点点红。
谢曲生不知道她为什么,可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又怎会错过,当即三两下将他的外衫给褪去,然后爬上了她的床。
“妻主,这可还是白日啊,不过若是妻主想,妾身怎么能不满足妻主。”
眼前的少年居于青涩和成熟间,颜色也是那等最可口不过的粉,一层好看的肌肉薄薄的覆盖在上,腿长腰细屁股翘,唯其中的一颗艳红茱萸下,还生了一颗小巧的黑痣,也不知它是何时染上去的。
“妻主,可还满意你看见的吗。”因着他才刚吃饱,此时的小肚子还有些微微鼓起,迫使他只能不断收着那小肚子。
林清安并未说话,而是伸出了手去扣那小黑痣,她原以为是不小心沾上去的黑东西,结果谁曾想居然是真的。
手下的肌肤触感温热,就像是在抚摸一块在上好的暖玉。
脸颊绯红的谢曲生爬上了床,捧上了她的脸,眼眸似揉了繁星的等着她的下一句。
“你能不能,亲亲我。”林清安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喉结还有少年的粉色唇唇后,竟下意识的咽了几口唾液。
“嗯哼。”
说来,这还是他们成亲后,她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到了最后,连她自己都认为有些不可思议。
等结束后,林清安仍是茫然的望着帷幔顶,而她的身旁躺着的是同样脸颊绯红如艳桃的少年。
这种感觉,为何和姐姐给她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可是姐姐是姐姐,禅林是楚琳,他们一男一女,怎会一样。
可是她却骗不了自己,她更惶恐的担心自己也会同表姐一样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若是真的,那么她又如何同爹娘交代!
“妻主可是不满意娇娇刚才的表现。”翻了个身的谢曲生不满的嘟哝了句,又低头亲了下去。
“晚上还继续吗,娇娇可是存了好多,就等着妻主回来一起给妻主的。”
林清安看着那趴在他身上,正红唇微翘的少年,鬼使神差的再次亲了上去。
她想,她怎么也得将这个想法给彻底掐灭在摇篮中才行。
这一次的吻,比先前还要来得漫长,情意绵绵,那才刚别到莲花铜挂上的秋香色帷帘在一次放下。
更是胡闹了傍晚,才叫来了水。
此时的谢曲生因着过度的满足,正枕着她的胸口处睡得香甜,嘴里还不时嘟哝着什么。
而林清安则无神的凝望着这黑黝黝的帷顶,似要驱散着什么。
她发现,她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沟里,当她想要爬出来时,总会在从天降下一张密集的大网,使得她再一次往那深渊里摔去。
等第二日,神采奕奕的谢曲生在起来后,见到的便是那正背对着他吃早点之人。
回想到昨天之事时,不但脚趾头蜷缩着,亦连全身上下都再次冒出了可口的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