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树回头一看,竟是莲花嫂子。
“咋了?莲花嫂子!”张大树与张老二都是本家,虽说刚才对着莲花数落了半天,但老张家被外人欺负,那就会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莲花将张大树拉到后面,小声嘀咕了起来。
看来莲花也怕老张家受到牵连,才将张大树拉走劝解他莫要多管闲事。
刘巧嘴看着张大树被拉走,就阴阳怪气道:“哼,一个男人,居然还没有一个娘们儿懂事!”
“哈哈……姓张的,也不过都是群窝里横的孬种!”刘巧嘴身后的一个后生也是不屑的嘲笑起来。
这话当真是将老张家的脸往地上踩啊。
“你他娘的说什么?狗嘴里喷粪是吧?”良子也姓张,听到那人的讥讽,当即也怒了,一脚踢开脚下的铁桶,上去就指着那人骂道:“你狗日的,说谁是孬种?有种再跟老子说一遍!”
张大树见良子都上去了,当即撇开了莲花,说道:“你看到了,他们说咱们是孬种,这忍得了吗?”
莲花确实本来就在劝张大树不要冲动,可那些姓刘的说话确实不养人,这让谁听了,都心里火气大。
“一帮嘴贱的东西!”莲花也气的跺了一下脚,然后跟一帮妇女又开始了嘴上声讨。
可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张大树的做法确实有些让人大跌眼睛。
只见他很麻利的扒上了马村长的墙头,站在墙头上就开始大喊了起来:“嘿——庄上老张家的快出来——!有人说咱们是孬种了——”
“快出来了,有人说咱们是孬种了——”
张大树这么一喊,确实让人哭笑不得,这他娘的不是见人少,直接喊人吗。
可是姓刘的也不厚道,刘巧嘴对着身后一个刘家侄子说道:“你也去喊人,让姓刘的也都来。对了,将二愣子也喊过来,这小子愣头青一个,有他在,一个人能打四个,咱们不吃亏!”
其实刘巧嘴不知道的是,他儿子刘小利回到家没跟他说,二愣子其实刚才也在这里,两人还对骂了一阵,这叫二愣子到场,还真不知道会打谁。
“好嘞,叔,你等着,俺现在就去喊人,今天跟他们开战!”那人话语中带着兴奋就跑开了。
可能是在这种小庄子上平日里没有太多的娱乐去发泄,所以就滋养了一群爱打架、爱拱火的闲杂人群,这本就不稀奇。
马三叔见事情愈演愈烈,心中十分着急,他老马家人才凋零啊,可没有太多的兄弟,毕竟三马庄,分着三道马姓,五服兄弟可不多了。
马村长叹息一声,此时想想自己这个村长做的还真是窝囊,本来三马庄的村长,都不是投票投出来的,也不是县里任命的,而是三马庄上辈人世袭制下来的。
他这村长也只是被大邢县里默认了而已。
但就算这样,仍然还是有很多人不服他的,毕竟老马家青黄不接,刘家户延也有了很大的增长,其实刚才说的窝里横,应该用在姓刘的身上比较妥当。
“大树?咋了?谁骂咱们姓张的了?”
很快街上就出来了几个人,这些人正在家里休息,当听到姓张的被骂孬种,心里肯定有些好奇加好气!
“听说村长家里出怪事了,大树,咋这么多人?”另一个村民也不解的看着墙头上的张大树问道。
张大树一摆手说道:“啥也别说了,村长家发生啥,也别问了,咱就说说现在的事,咱们姓张的被刘巧嘴骂都是孬种,还要掀咱们屋顶子,这事怎么办?”
“啥?孬种?掀屋顶子?”墙底下的几个姓张的当即就怒了,对着刘巧嘴就指着骂开了。
“刘巧嘴,我操你娘的,你今天掀俺们老张家的屋顶子,俺他妈的,直接掀你天灵盖子……”
“哼哼——”张大树这人拱火果然有一套,站在墙头上冷笑着瞪着有些脸色铁青的刘巧嘴。
刘巧嘴这下有十嘴也说不清了,喊张家都是孬种,他承认自己这方喊了,但掀老张家的屋顶子,这简直就是无中生有的事。
但是掀屋顶子也是掀老马家的,但如今群众的唾沫星子横飞,掀谁的屋顶子都是会被人骂成狗屎的。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人多欺负人少啊?啊?”村长门前又来了一拨人。
这拨人直接推开几个人,就挡在了他们面前,吆五喝六的骂开了。
刘巧嘴一见来人,彻底放心了,你们有人,俺也有。
“二叔,咋了这是?”一个满脸麻子坑的年轻人,对着刘巧嘴就问。
刘巧嘴满脸委屈的倒苦水:“你家兄弟的耳朵被马村长这两口子给咬掉了,现在在家正躺着打滚嘞,你可要为二叔讨个公道啊,他们欺负俺家没人了——诶呦!俺活不下去了——”
麻子坑年轻人当即拍着胸脯说道:“二叔,您放心,今天侄子给你找公道!”
“找个鸡巴毛的公道,刘小利他娘的纯属活该自找的!”
一个声音当即嚷嚷了起来。
这个声音,让正愁眉苦脸的马村长与担惊受怕秀英忽然有些惊讶。
那个满脸麻子坑的年轻人,被这声音给气的,当即就喝骂了起来:“谁他娘的在放屁?敢不敢给老子滚出来?”
刘巧嘴也跳着脚大声骂道:“谁说的,滚出来——”
“俺不会滚,你滚一个给俺做个样!”
只见人群中刚换了一条补丁裤子的二愣子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走了出来。
他不屑的看着麻子坑一眼:“你他娘的刘梗,平时打娘骂爹的东西,今天出了充大头蒜了?”
麻子坑被骂的有些脸红,但他知道二愣子虽然是姓刘,但愣起来可真敢往死里打架,当初土匪军阀的枪口,他都没有腿软过,这种愣货遇到了得躲远点。
而且那些姓张的也看愣了,心说怎么刘家闹起内讧来了,都有点面面相觑了起来。
刘巧嘴也愣了,对着二愣子问道:“你咋胳膊肘往外拐?你好歹也姓刘啊?以后你娘百年了,还让不让姓刘的搭把手了?”
谁知二愣子说道:“刘叔,你这话咋个意思?俺爹刘堂在世时,你娘过世那会儿,俺爹可是往前头跑的最快的一个,你现在跟俺说这个?行,俺娘百年之后,俺二愣子一个人拖着棺材,也不用你操心,哼——”
“二愣子,好样的!”张大树在墙头上为二愣子喝起了彩。
刘巧嘴被顶了回来,但还是说道:“那就算这样,你姓刘不?”
“俺娘教俺一句话,得人恩果千年记,马村长没少帮俺孤儿寡母,俺二愣子记在心里了,你今天要跟他过不去,你别怪俺二愣子跟你犯浑!”
二愣子的一番话,简直让马村长两口子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就连那些围观的村民,都为二愣子竖起了大拇指。
刘巧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二愣子继续说道:“刚才俺就在这里,发生了啥,俺都看在眼里,俺只能跟你说一句,俺二愣子是帮理不帮亲了,你们可别说俺吃里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