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已经将敌人包围到了前面的小山坡了,我们随时可以发起最后的总攻。”四面合围,步步紧逼,终于一步步地完成了最后的包围。擦了把汗水的谭思虎总算是初步完成了任务,见到陈龙时主动报告道。
不过,自从伪军唐参谋长接手战场指挥后,场面上倒是缓和了很多,起码伪军和残余的日军退却到了小山坡,很快就依托地形建立了防线,稳定住了这个方圆不足一平方公里的地界。千把伪军残兵、一百多鬼子兵团聚在了小山坡上,在唐参谋长的统一指挥下,分兵四面防守着。
“让部队喘口气,调炮兵上来伺候着。”陈龙点点头,掏出香烟递给自己的搭档,大夏天的进行战斗,部队的体力消耗非常大,连续战斗了七八个小时,好多战士连晚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呢!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饭菜都捂锅里面了,早揭开晚揭开差不多。”谭思虎逗上火,狠狠地吸了两口,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现在是夜里一点半,让各部队抓紧休整,三点钟发起进攻,争取在早上六点结束战斗。”
“不着急,让弟兄们多休息一会儿,安排好部队警戒着就行。”陈龙嘿嘿的笑了笑,“四面楚歌的故事听过没?下一个节目就是要瓦解敌军了。俺估计等俺们瓦解个几个小时,你们很快就能收拾了死心塌地抵抗的。”
然后,谭思虎就见到了赶上来的二十个人,男女都有,几个人搭配成一组,带着铁皮喇叭向一线开拔。
“你这是要——喊话?”谭思虎眨巴眨巴眼睛,明白了陈龙的用意,颇为好奇的吩咐警卫道,“去,通知各部队,要保护好这些政工人员,别造成了损伤,回去老曲可饶不了我。”
“哦,你倒是说说我会怎么饶不了你啊?谭大指挥,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地道啊!”一边的阴影里,曲缙云笑呵呵地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个铁饭盒招呼道:“刚出锅的鸡蛋面,你小子有口福啊!”
“谢谢啊,谁敢背后说你的坏话呀,我是说这些政工人员是你的宝贝疙瘩,我们要保护好。”谭思虎笑笑也不客气,双手在裤腿上擦擦,就抓起筷子呼呼啦啦地喝起了面条。
“宝贝疙瘩也得上战场历练。这些战士许多是刚从城里的学校毕业出来的,还没有见识到战争的残酷性,所以啊,必须要带着他们上战场,多见见血,磨练好心境。”曲缙云倒是说的实在,这帮有文化的政工战士,刚上战场,见到了遍地的尸体和残肢断臂,几乎人人恶心呕吐,好不容易才算缓过劲来,投入到喊话的任务中。
“对面的伪军听着,你们已经被四面包围了,已经是走投无路啦!奉劝你们早点投降吧!”
“伪军弟兄们,不要再给小鬼子卖命啦,祸害自己的同胞,没有好下场的!”
“赶紧过来吧,早一刻过来投降的算起义,改邪归正,俺们有奖励啊!热腾腾的猪肉馅饺子就大葱,管够啊——!”
“带过来一支步枪,奖励大洋两元;机关枪五元。杀掉那些阻挠你们活命的长官,都有奖励啊,排长五元,连长十元,营长二十元,团级以上五十元......”
“不要再犹豫啦!三点钟我军将发起全面的攻击,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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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四面都上了至少两三组的政工喊话小组,威胁、诱惑着疲惫交加、惶恐不安的伪军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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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长,要不要组织部队打掉那些喇叭呀?聒噪地都人心惶惶的了!”跟随一道的一个团长心神不宁地建议道,部队本就士气低落,再这么被敌军一喊话,恐怕人心就散了!
“打?打它干嘛呀!由得他们去折腾吧!”唐参谋长倒是看得开,他点上支香烟吧嗒两口再次吩咐道:“告诉弟兄们,有想投降的,俺们也不拦着,保证放他们一条生路。但要是谁敢对他们的长官不利,就不要怪俺们心狠手辣了!杀无赦!”
“是!俺们马上通知下去!”另外一个团长很快答应道,敌人弄得个什么缺德的奖励,团级以上的一下子可是五十个大洋,搞得他几个团级干部都觉得,士兵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这不,大家伙儿都缩到旅部来了,就是怕遭黑枪,做了人家领奖的战利品呢!
“呀——,支那人能不能不要吵吵啦?老子要睡觉啊!吧勾,吧勾——”喊话组唯一遭到枪击的,在南面。那边是百十个鬼子和伪军一个连在守着,某些受了伤的鬼子,脾气暴躁,抬枪就是一通射击。
“班长,俺们......咋办哪?对面可有肉馅的饺子哎——”
“哥,枪带过去能换钱呐,俺们都带上吧。”
“驴怂的赵大嘴,当了个狗屁的排长就忘了兄弟的情谊了,居然克扣俺们的军饷,今天就做了他领赏去——”
“弟兄们,最新的消息,长官们答应放俺们下去哎!”
“笨啊你!想啥好事呢?长官们这是引诱俺们出头呢!真要放了俺们,谁给他打战?蠢咯!”
“老大,俺们......走么?”“必须的啊!都被围瓷实了,不走等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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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伪军阵地上议论纷纷,各种谣言满天飞,当官的人人自危,当兵的也是人心浮动,蠢蠢欲动。有那机灵的已经开始收拢枪支,打算带过去换钱了;而心狠手黑的、被长官欺负过的,更是偷偷摸摸地准备弄人了。
阵地上气氛越发的微妙了起来,当官的自动慢慢团聚到了一起,深怕被敲了闷棍、打了黑枪。官兵互相看不对眼,很明显地对立了起来。而且,随着气氛的发酵,士兵们越发地不再相信当官的话语,包括唐参谋长颁布的“放生令”,被误认为是“引诱令”。
然而,诡异的是,即便是政工组的说破了喉咙,也没有跑下来几个投诚的伪军。国人的特性再次显现的十分抢眼:一方面官兵对立,导致了士兵们不敢轻易地就离去;再一个伪军们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的椽子,观望的氛围很重。
“参谋长,不能放掉士兵啊,真要跑光了,俺们咋办呀?!”几个伪军团职干部苦苦规劝道,兵都跑光了,他们这些所谓的长官,还不是光杆一个,就啥都没有啦!
“八格牙路——,你的,为什么要下那样的命令?”匆匆赶来质问的是一个带点轻伤的日军少佐,他怒视着唐参谋长,恶狠狠的问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战事注定了要失败,何不放他们一条生路呢!你们的士兵一样可以下山的呀!”唐参谋长悠悠地抽着烟,挑眼看着那扭曲着长脸的日军少佐道。
“八格牙路,皇军的勇士没有投降的习惯!”少佐暴跳着喊道:“你的,马上取消你荒唐的命令!否则——”他挥了挥手里的指挥刀,身后的几个日军士兵也举起了三八步枪。
“放心,你们日本人不投降,俺也保证陪着你们一道。”唐参谋长瞥了眼那在月色下清亮的军刀,摇了摇头道:“命令已经下达了,不好撤回来朝令夕改的。有死而已,何必咄咄逼人呢?!你们日本人就是性子太急!”
“八嘎——!”日军少佐受到了激怒,高高地挥起了军刀,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