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尔看着手中的苹果,有点惊讶:“这附近哪里有那么大的苹果?”
程千寻只有胡编了:“是我饿了,做梦时梦到死去的爷爷看着我。醒来就看到这个苹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我想碰到长官是爷爷在另外一个世界保佑我吧,长官,你吃吧。”
一边说一边暗暗骂着,爷爷就爷爷,就让拉斐尔得一次口头上的好处吧。
雷格尔终于露出丝笑容来,他微微一笑,掂量了一下这只沉甸甸的苹果,走了。
吃完了盘子里的所有东西,哪怕有心事也要吃多点,随时都有可能死,要死也先当个饱死鬼。
吃完后,一个女仆敲门进来,柔声细语地道:“小姐,我带你去洗澡。请尽量脚步轻一点,这里住的都是军官,有些人不喜欢吵闹。”
程千寻点了点头,跟着她出去了。刚出门没走几步,就听到楼下大厅一片哄笑声,随后是几个男人高谈阔论着,好似还带着几分酒意。不用说,说话的人中,包括某些不喜欢吵闹的军官。当然,军官可以,而她们不能。
女仆带着她去二楼的另外一个房间,看上去象是盥洗室,里面有陶瓷烧制成的浴缸,虽然需要拎热水倒进去,但至少看上去有了现代的气息。
女仆一边倒水一边提醒:“尽量洗快一点,虽然一楼也有盥洗室,可今天客人多,不够用的话回上楼。”
程千寻赶紧地答应着,等她们一出去,就赶紧地脱衣服洗澡。
好久没有洗热水澡了,上一层天天的变来变去,每一次变身,就连伤口都能变没了,不用洗澡、天气也冷。而在天界上一层停留,她也不想洗,懒得变出浴池来。
泡在热水里虽然舒服,但她还是尽快的起来了。
洗完澡,看着放在椅子上的一套干净的衣服,是带着花边的睡衣。幸好她也不算胖,还能穿得下。
打开门,两个女仆还在门口等着,一个领她回房间,而另一个进去收拾。
躺在床上,楼下时不时发出哄笑声。闭上眼睛,安慰着自己:至少雷格尔找到了,现在有吃有住,战斗在敌人的心脏里,还要怎么样。快点睡吧,明天还要继续想办法找。
过了会儿,就入睡了。
第二天起来时,虽然墙上的钟显示的只有九点,但女仆说雷格尔已经出去了。
看着镜子里,从天界穿的类似睡衣的长袍终于不用再穿了,穿着前面有着纽扣花裙子的自己,感觉宛如隔世。居然还有类似现在的女性内衣,这玩意都已经不知道多少时候没穿了。也幸好自己还没到发福的年龄,平时垃圾食品和零食也吃得少,万一也长得胖点,还真套不上去。也可见这个时代的人,物资虽比古代好,也并不是很丰富。
吃完早点,还是那个女仆进来收盘子,程千寻将留下的半个面包塞给了她。
女仆默默地将面包飞快地塞进围裙口袋里,轻声道:“谢谢您,小姐。”
看着她如此的感激,程千寻微微叹气。没有经历过饥饿的人,根本是不知道饥饿的可怕,她柔声地道:“叫我程,程就可以了。”
“程小姐。”女仆还是带着尊称,捏着装着面包的口袋,她还是带着几分怯懦:“我叫娜塔莉。”
“娜塔莉。”程千寻想了想问道:“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间?”
娜塔莉一下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程千寻也只有继续忽悠了:“我刚被转移到这里来,与世隔绝了很久。”
娜塔莉相信了回答道:“这里是比亚韦斯托克旁边的一个小镇,现在是1941年10月1日。”
“比亚什么来着?”程千寻根本不知道这个长长的名字是什么玩意:“这里是哪个国家?”
这下娜塔莉也奇怪了:“你波兰语说得那么好,不知道吗?”
“波兰。。。”这下程千寻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波兰和二战的关系,哪怕是军事盲、欧洲近代历史盲,只要接受过基本教育的,都知道那时这个国家的犹太人死得最为多,整个国家全部沦陷。
1941年,这个时期发生了什么?该死的,她可是东方人,这个时期,她的国家正在努力地抗日,怎么可能对这个时期的欧洲历史那么了解,就算以前学到过,这几年都交还给了老师。
程千寻吱吱呜呜地道:“我被关了很久,还受了很多刺激,好多事情都已经模糊或者忘了。”
看着她不是白种人,不可能是敌对国家的人,又好心地送了面包,于是娜塔莉简单的说了下。
这个地方是离华沙大约二百公里左右,靠近苏联边界。目前德军已深入,昨天开始向莫斯科发动大规模进攻。这里旁边有个战俘营,用于安置前线送来的苏联战俘。
“说是战俘营,其实就是集中营,甚至待遇比犹太人的还差,如果没死的话,就会被送到德国继续服苦役。据说每天都有尸体运出来,烧了或者埋在大坑里。”整理着床铺的娜塔莉微微叹气,她也不敢多说,整理好后,拿起她穿的睡衣,走到门口,门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外张望了眼,回头最后嘱咐道:“我有空回来再跟你说。”
程千寻点了点头,看着娜塔莉猛地打开门,回过身用客气但冷淡的口吻道:“请小姐在屋里休息,没事请不要出来,如果要方便的话,出门向右走到底,昨天洗澡的地方就是。”
“谢谢!”程千寻感谢了一声。
娜塔莉装作寻常样子,微微低着头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程千寻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目前脑子有点乱,需要整理一下刚刚得到的线索。首先这里是敌后方,在被占领区,所以炮弹一时还打不过来。其次附近有个战俘营,关押前线送来的战俘。。。
眼前猛然一亮,鲁道夫一定在那里!
莫斯科保卫战,这个战役是家喻户晓的,她小时候看过黑白影片,虽然已经有点淡忘了,但时常还能从时而播放的纪录片看到,这场战争的惨烈。但鲁道夫绝对不会在前线了,道理很简单,天界就是要看她如何保住队友,所以鲁道夫不会在莫斯科,一个炸弹炸死了事。
怪不得昨天很吵闹,原来那些军官正在庆祝。
这次惨了,这一层更难。四个队友不是同一阵线,而且还是两个都被灌输很多爱国主义思的二个阵营,不可能和平相处。哪怕她用自己的命也感化不了,一个是希特勒、一个是斯大林,在当时可是犹如神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让他们背叛自己拯救国家和民族的神?
不管了,先找到所有人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能如何就如何吧。
程千寻一直在想改怎么办,如果想要找到了鲁道夫,那么只有请雷格尔帮忙。显然中校的军衔不低,胸前的徽章都有七八块,比门口站岗的普通士兵多好多,而且还能安排她住在这里,这就不是普通的小军官能做到的。
可叫他怎么样帮忙?一定要弄出个比较合理的,并且让他拒绝不了的理由。
吃完午饭继续想,想破了脑袋也要想下去,接着就迷迷糊糊地就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滴滴~”楼下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那是通知门口门卫将铁门打开。
她惊醒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走到窗口看去。雷格尔从车里出来,一身的戎装,硬挺之极。全身除了脸之外,都包在了堪称近代军装中鼎峰之作的军装内,几分长到膝盖的长筒马靴、手上还戴着黑色皮手套、手中拿着一条乌黑的马鞭。哪怕什么都不做的站在那里,都有一股子难以描述的英气。
真奇怪了,希特勒怎么没把他留在柏林,组合家庭,多多生些孩子?
雷格尔下车后,下意识地抬头朝着她的房间看了眼。她没有放下手中扶起的窗帘,而是对着他笑着招了招手。
雷格尔犹豫了一下,此时门前站岗的士兵也举手行礼。于是他抬起带着手套的手,高高翘起的帽檐边随意的摆了个手势,当做了还礼,走进房子。
等在房间里,听到雷格尔脚步声一路走上来,可到一半又下去了,而她的心也从提起变成了有点失落。
雷格尔一直到她吃完晚饭都没上来,而楼下又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男人的笑声喊声和喊口号声传了上来。
洗了澡,换上睡衣。服侍她的娜塔莉因为有另外一个女仆在,不敢说些什么,收了她换下的衣服就出去了。
程千寻躺在了床上,将耳朵贴在枕头上,可听不清楼下说什么。于是下了床,将耳朵贴在地上,依旧还是模模糊糊。倒是喊着“嗨,黑特了”的口号异常响亮,字字清晰。
一天见不到雷格尔,就没办法要他帮忙,鲁道夫说不定已经在战俘营里,他就会多受一天的苦,时间长了,会被饿死、折磨死的。
既然雷格尔不出来,那么她就去找他,但也不能直接走到楼下,对着满屋子的军官说:“雷格尔中校,我有事情找你,请你上来一次!”那也太大牌了,如果她是金发碧眼的雅利安美女,那么还可以说说,说不定还能引起其他军官哄笑,可她是一个在他们眼里同样更是低劣种族的女人。
那么只有等,耐心的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