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炼倒也是装出一副模棱两可的模样,挠了挠头,有些歉意,“我也是听说,只是看到北镇司的人确实行色慌张,因此速来禀报。”
门口的,哪还有功夫去耽搁,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不由分说,一个进院中禀报,另一个赶忙赶往北镇司,探听虚实。
其实谁都晓得,在古修城,北镇司管的可是官员的命案,稍有不慎,按照古修城的律法,是罪加一等,丢官是小,性命才是大事。而且弄不好还要牵连家小。
看着门口门也没人了,禀报的也跟着进去了,所以也没有刚才的神色凝重,索性装出一副慵懒的模样,大摇大摆,从门进,往左边回廊,慢悠悠第走过去。
边走,陈炼边转过头,看着刚才门口的那名门卫急切地说着刚才他所告知的事情。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显然是一副立功心切。
就看里头两位,听到驿站有监察院尸体,噌地就从两侧同时站了起来。
两人看了看里头坐的某位,又对着地上还在跪着的看门下属,“这事可有确凿?”
“小的已经让人去看了,应该不出一刻钟就会有结果。”没想到,在屋里头,一个声音传出,“飞鹰,你先去驿站看看,等人打听来,恐怕都来不及了。”
飞鹰二话不说,直接抄起家伙,就往外头走去。另一人则急忙禀报,“院长……您看,要不我先去那边告知一下,也好有个万全。”
“去吧!”此时在几人看来,的确有些辣手,然而这些都在陈炼的意料中,目前院长是这次事件中最大的幕后黑手,但到底是不是最终的黑手,还有待考证。
为了进一步弄清楚,陈炼可不会就此打住,他还是继续往后院走去。
按照惯例,一般府衙底下的人手,工作的地方都在后院。沿着回廊一路过去,倒也是明白。
后院一共有两排房子,都跟门房差不多。里头此刻正有许多人在忙着收拾一些公文。当然也有做记录的。
陈炼的到来,却没有打乱他们的节奏,每个人都在忙着工作。
监察院的院长,其实也就是监察使。只是一般在衙门里,都喊院长,显得亲近。
来到班房前,陈炼差点撞到一位端着公文,公文高度盖过其脸的人。公文掉了一地,陈炼赶紧帮忙捡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喊抱歉,好在对方也没怎么在意。
从那人的脸上看,对方也不过是个底层打工的。所以对于看到官服比自己还稍微高些的陈炼,便没任何厌恶。相反听到陈炼说对不起,反倒是让他有些惊吓。
“大人,大人,是小的不是。”
听到外面吵吵嚷嚷,里面出来一位,应该是这里管事的。瞧着样子倒也忠厚,一个带着镜片的老头,见两人在收拾公文,便斥责道,“小莫,你看你,平日叫你当心,你就是不听。”
等都收拾完了,陈炼很是抱歉,“不,也不能全怪他,我也有责任。”
听着怪怪的,感觉有如此敬意,老头看向陈炼,当看到陈炼的官服,下一秒便谨慎起来,“大人突然到访,我监察院督办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陈炼今天穿的这身,其实应该说是监察队的监察御史的官职。他其实也很好奇,为什么俩个看门的居然不甩他。翻到是后面的人看到他毕恭毕敬。
按照规定,看门的应该跟里头的一样。所以陈炼开玩笑道,“你们别这样,人家外面把门的,也没给我这样的礼遇。”
所谓监察御史,一向是族长亲封的,当然也似乎从监察院力出的人。只不过一般情况下,监察御史都在外,监督个地方官吏的,很少有来本部的。官职在监察院院长之下,可确也是极高的地位。
至于两个看门的,老头左右瞧了瞧,小声道来,“大人,您可能长期在外,或许有所不知,那几个看门的确实是狐假虎威,然而他们都得了院长的恩宠,如今作威作福。您来了,恐怕他们连您的官衔都不晓得。”
陈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但也突然生出一语,”如此说来,我想问,那院长若要办什么事,尔等都可能不知晓吗?不是要记录在案的吗?”
说着说着,两人进了屋,里头很多人都在忙碌着,各个都是文职。老头走到自己那张管事的桌前,沏了两杯茶,一杯递到陈炼跟前。
咪了一口,惆怅滴说,“自从新的族长继任,监察院本就有通敌之嫌。当新任院长来了后,我等人人自危,也不敢多言片语。开始的时候倒也安心。可时间久了,我们发现,着院长渐渐开始疏远我们起来。很多公事也不再让我等记录在案,只打发些无聊的日常,久而久之,本就生怕有性命之忧,如今反而安逸,倒也不怎么在乎,只是……”
陈炼听出了他里头话里有话,忙问,“为何要将这些告知我?不怕隔墙有耳?”
老头笑道,“您可是监察御史,顶着监察两字,虽然听起来跟我们一样,可毕竟是族长的人,多少还是不同的,便会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这里都是自己人,自然没什么问题。”
“您就不怕我将你卖了?”
老头哈哈大笑,“从你进到这边班房,我便留意到你了。试问哪个上级官员来此,需要收敛气息的?不是为了暗访,又是为了什么?”
道理是这个道理,做也是做暗访,但是陈炼暗访的可不是一样的事。但既然被陈炼撞见了,那自然不能当没发生过。
于是,勉强笑了声,“知道了,等我回去后,仔细调查一番,定不会错了好人。”
老头也无所谓,有些不怎么在意,“没事,若是不行,即便说了,我也不怕。年纪大了,也差不多半条腿进土了,身子不怕影子斜,只是可惜了这帮兔崽子。”说着看向面前一帮,年纪尚亲的文官。
回到前厅,现前打探的两人都回来了。也都确认了情况,现在就看去驿站的那么心腹的消息。
直到过去了半个多时辰,那飞鹰匆匆忙忙赶来,嘴里还不停地抱怨,似要跟人干架一般,“院长,那狗屁的北镇司,居然想要压我,不曾想我压根不甩,倒是那尸体没办法,被扣了。”
没等飞鹰说完,外头一个嘹亮的声音传来,“请监察院的人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