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瞧了眼陆靳川,精心打理的发型,精致昂贵的西装,那张俊美的脸好像也比平时白了一个度。
整个人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从头发丝到皮鞋,都折射着颓靡高级感。
他像是刚参加舞会回来,一身风流气外放,像只花枝招展的大孔雀。
云黛朝他打了声招呼,抬脚就往楼上走。
陆靳川起身拉住了她的胳膊。
云黛:?
陆靳川:“白君正在背书,他若是看见你,肯定又有借口偷懒了。”
云黛:“为什么他看见我就会偷懒,不是应该更加积极的背书吗。”
陆靳川:“我刚才已经狠狠训斥过他了,如果他见到你,肯定跟你诉苦。他就依仗自己长着一副软萌的包子脸,到处持萌行凶,我教训他读书的时候,好多人替他说好话。”
云黛不知道他说这话是真是假,但最后跟着他坐在了沙发上,只不过他在那头,云黛在这头。
柳管家托着一个超级大的果盘走了过来。
云黛:“我不吃,放到你们家主那边吧。”
柳管家:“好。”
陆靳川眼尾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薄唇掀起,笑道:“一个人吃多没滋味,你陪我吃一点吧,不然我们在这里干瞪眼吗?”
云黛仿佛看到一朵玫瑰花在自己面前含苞待放:“……那好吧。”
柳管家看得透透的。
人家白君哪里持萌行凶了?倒是您有点持美行凶的嫌疑吧!
果盘在陆靳川那边,云黛想要吃,自然要去他身边。
嗯……
云黛拿起一个甜橙,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掰下一瓣放进嘴里,眼睛都被甜的眯了起来。
陆靳川看着手里的草莓,有些索然无味,他试探的问:“橙子甜吗?”
云黛:“甜啊。”
陆靳川:“那你可以分我一半吗?”
柳管家目瞪口呆:家主这是在做什么,果盘里明明还有……
嗯?其他的甜橙呢?
明明他刚才看到果盘里还有五颗甜橙!
飞了?!不见了?!
云黛看了眼响起的手机,直接把剩下的甜橙塞进了陆靳川手里:“你吃吧,我去接个电话。”
陆靳川掰下一瓣放进嘴里。
很甜,但也没有好吃的令人笑眯眯。
难道只有她刚才吃的那瓣很甜吗?
他也想吃很甜很甜的甜橙。
“你好怂,刚才怎么不亲过去?”
陆靳川突然捂住脑袋,这个声音……第二人格要出现了!
云黛回来后,盯着陆靳川的眼睛看了几秒,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是因为第二人格要出来了吗?
陆靳川装作无事的笑着:“这么晚了,谁还给你打电话?”
云黛:“康泽。”
陆靳川眉头一簇:“他找你做什么。”
云黛把今天在荣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陆靳川捏着手中的黑色串珠,手背暴起了青筋,他不愿让第二人格出来。
他说:“人心难测,康泽嘴上说会放过孙家,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放过孙有为。只要你出手帮了他,那就是跟他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孙家对付不了康泽,就会把矛头指向你。你原本就是局外人,何必加入这盘局,给人当棋子。”
云黛吃瓜的手一顿:“什么局盘,什么棋子?”
她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所以她不打算插手,也没有过多思考这件事的前后因果。
陆靳川:“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细节,但仅凭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觉得这场赌约中,除了康孙两家,还有一位幕后推手。”
云黛:“哦?”
陆靳川凤眸微压,薄唇轻启:“想要毁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杀了他,而是令他失去心头所爱和以引为傲的本领。孙有为这十年,必定是在地狱里煎熬一般活着,如果他和弟子没有必胜的决心,肯定不会拿着一纸赌约去找李隆月。”
“如果没有变数,那么康泽输定了。再来说说康泽私生子的事,我觉得这并非是孙有为干的,他已经有了必胜的决心,何必多此一举,曝光康泽的私生子?你觉得这样做真的能让康泽孤立无援吗?”
云黛摇头:“荣爷爷肯为康泽想办法,这就说明舆论抹黑康泽的手段没用,想帮康泽的人,依旧会帮他。”
陆靳川:“聪明。私生子这件事重点不在赌约上,侧重点在于抹黑康泽的形象,孙有为只想报仇,只想要废了康泽的四肢。康泽是好是坏,孙有为在乎吗?”
云黛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我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但是我没想到背后有这么多弯弯绕。陆靳川,你的推理能力太厉害了,仅凭一点信息就分析出那么多。”
陆靳川嘴角微翘:“这些都是猜测罢了。”
二爷别的不多,只有两多。
钱多。
心眼多。
云黛:“那你知道是谁浑水摸鱼要抹黑康泽的形象吗?”
陆靳川:“我不是神仙,这个猜不出来。如果你好奇,我可以派人去查查。”
云黛笑道:“那就多谢你了。”
陆靳川:“你是想帮康泽吗?”
云黛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了两下,眼中敛着寒芒:“不是,我只是觉得那第三个人,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陆靳川眸子沉了沉:“我现在就派人去查。”
云黛起身:“那我去看看陆白君。”
陆白君的房间是以科幻星空为主题,房顶不是普通的吊顶,而是价值千万的星空顶。
不仅可以看繁星,还可以观看银河星系,甚至可以同步天上的星球运行轨迹。
云黛看到大大的床上躺着一颗白嫩嫩的萌团子,他脸上盖着书,只露出小胳膊小脚。
她把书拿了起来,顺手戳了戳睡熟小娃的脸蛋。
“嗯?”
云黛摸了摸陆白君的额头:“好烫,他是不是发烧了?”
柳管家:“我摸摸!哎呀,真的感冒了!”
他连忙翻出小孩子吃的退烧药,给陆白君喂了下去。
柳管家:“云黛你守着他,我去告诉家主。吃饭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发烧了呢……”
云黛把陆白君翻了个身,掀开他的衣服,看到他背上的那对红色触角又红又烫。
陆白君不是发烧,是要成长了。
云黛陷入了深思。
在那个医生的记忆中,他看到的古蟻族小孩,五岁已经能够熟练的收缩红色触角了。
陆白君已经五岁了,他的触角才刚刚开始发育,那这说明族人送他出来的时候,封印了他体内的力量,进而使得红色触角无法生长。
她无意中破掉了陆白君体内的封印,红色触角没有封印的压制,开始生长了。
这对陆白君来说是一件好事,对其他人来说未必。
陆靳川急步走到了房间门口,他低声问:“白君退烧了吗?”
云黛:“哪有这么快,应该还要等一会儿。”
陆靳川:“那我在这里守着他,你去休息吧。”
云黛:“那我走了,有事情打电话联系我。”
陆靳川:“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云黛:“不用,我住学校了,出了地铁口就是学校很方便,你送我还麻烦一些。”
陆靳川愣了一下,说道:“陆白君很少生病,他发烧的时候会不停的流泪,万一他想要你哄怎么办?不如你留下来住,那间房一直给你腾着,没人住。”
云黛:“他有这么娇气吗?”
陆靳川看向了柳管家。
柳管家猛点头:“白君可娇气了,非常娇气!”
陆白君发烧的时候哭不哭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家主小时候发烧会哭着求人抱。
这算不算张冠李戴,骗人啊?
云黛:“那谢谢了。”
陆靳川:“柳管家,你跟过去看看她缺什么。”
柳管家:“是。”
等房间安静下来后,窗户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血鸦。
陆靳川冷声道:“去帮我看看,那群人在捣什么鬼。”
血鸦闪动着翅膀飞走了,动作轻灵敏捷,连阳台上的花叶都没有掀起波澜。
来无影去无踪,不惊动一花一叶,黑鸦组织的王牌杀器血鸦名不虚传。
“哇——哇——”
乌鸦的叫声在一座废弃的工厂上方响起,但是没有人特别注意这道声音。
两个肌肉硬汉扣押着康泽,他们没有揍康泽的脸,若是扒开康泽的衣服会看到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了。
莫城用脚踩着康泽的喉咙,用力压了压:“目前能帮你赢了孙有为的,只有云黛了,你去求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答应帮你。”
康泽:“你们要,要对云黛做什么?”
莫城:“你自顾不暇,还有心思管别人。想想你自己的前途,还有那个十六岁的孩子。我见过他了,非常聪明,考个985不成问题。但若是他有一个不识趣的爹,那下半辈子只能在非洲挖矿了吧。”
“哇——哇——”
血鸦在工厂盘旋了一圈,飞回了陆家老宅。
陆靳川站在窗口,看到血鸦回来后,伸出了手臂。
血鸦伏在他的手臂上,那双罪孽的眼睛半阖着,全身心散发着臣服气息。
陆靳川手掌握住了乌鸦的头。
原来如此。
他嘴角勾着一抹妖冶罗刹般的笑:“我当是谁,莫城这个小杂种,也敢算计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