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几点?”当然,也有意外,她喜欢的,他会去支持:“我去送你。”
知道他放任了,黎宴松了口气。
“别了,凌晨应该就出发了。”她音色微沉,好像压着什么情绪在里面,很无力。
沈祈安听出她情绪低落,看了眼时间,从椅背上取下外套:“刚好这会儿闲了,陪我喝两杯。”
她还未来得及答复,对面挂了电话。
夜晚,七点五十分,黑色宾利停在松庭门口,荡起一地枫叶。月色漾在树湾之间,漫天繁星点缀出一幅最美的夜色。
沈祈安从驾驶座下车,绕道副驾驶的位置上,伸手拉开车门:“黎小姐,请。”
黎宴怔住,过了几秒之后,笑出声:“你干吗!”她眼睛弯起来,是真的好看:“跟谁学的这个。”
沈祈安有一双很温润的眼睛,眼神里藏的全是温柔。就算是放在众星云集的演艺圈里也能脱颖而出。
若是他端坐一旁,安安静静。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这句诗里的公子比作他再合适不过了。
长相好、性格好有钱,这几个词组织在一起放在他身上也是正正合适。
只是这会儿,他把一惯维持的温润如玉丢了,谦谦公子形象不要了,坠落凡尘,捡起了痞意混混的风格。
“不能总板着脸,偶尔改改风格。”他单手撑在车上,眉宇英挺,稍稍抬了抬,倒真生出几分痞意。
黎宴从车里下来,打趣他:“沈先生还是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低着头笑了笑,再抬起头,他眼角的笑意还是没有藏下去。
他将她往旁边拉了一把,伸手关上车门,侧身靠在车上,环着手,半开玩笑的语气:“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是叫我沈先生。”
只不过,那时候是礼貌、是敬重、更是疏离,同现在玩笑的语气不同。
“救命恩人、黎宴的再生菩萨。”夜风轻轻扫过,黎宴抬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尊你一声沈先生再合适不过了。”
沈祈安笑着摇摇头,挑了下眉头,表示不太满意这样称呼:“说起来,我以前也算是混混出身,这个称呼不太适合。”
其实,他就是单纯的不想他这样叫他而已。
他把惯然喜欢端着的沉着稳重扔的干干净净,捡了一身痞子外套披在身上,却也刚好合适。
“别人不也称呼你沈先生。”
“你跟别人又不一样。”他眼神突然认真,不明的情绪很深,风拂过,没有吹散,反之,越来越浓。
别人的礼貌下面有利益关系,在她这里,他不需要利益关系存在。
黎宴未出的话一噎,一时找不到接他话的回答。
对啊,她给别人不一样,别人是平等互惠。
她不是,在她这里,他是单方面付出。
这都是是黎宴的胡思乱想,她自己也知道沈祈安从没想过要任何回报。不过是欠的多了,逃不过一个心不安理不得而已。
“哦。”黎宴站在风里,几步之外的灯落在她眼里,漾出了光点:“那叫你沈大善人?”
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出,沈祈安没有绷住,笑出了声:“沈先生、沈祈安、沈大善人。”他说:“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一阵冷风不经意间刮过来,黎宴打了个瑟缩。
沈祈安摆摆手:“进去吧。”
他没有任何动作,打算看着她进去。
晚上六点整时,江湛去世今找过黎宴,扑了空。
江湛不敢打电话,也没去向别人打听她的去向,回来之后,他蹲在花坛旁边等,夕阳西下,星辰取而代之。
他蹲着,指间燃着一根烟。
原本静谧无声的路口传来了脚步声,步伐平稳,是平板鞋走来的声音。江湛抬头,路灯下的拐角处,他等的人缓缓走来。
黎宴惯性抬头看过去,步子错了一步。
江湛掐了烟,从台子上跳下来,几步走过去,没凑的很近,隔着两个人的距离。
“黎宴。”
他喊的小心翼翼。
黎宴睫毛掀了掀,先是在他身上带过一眼,目光才落在她脸上,瞧见了他冻到苍白的脸色,皱了眉:“你很喜欢吹风?”
“不喜欢。”他回答的很快:“喜欢等你。”
带着试探性,想问又怕哪个字招到她,他语速放的很慢,一字一字戳在她心尖上。
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后来发了信息,她没有回,他一个字也不提。
黎宴一肚子莫名其妙的火突然被浇灭,藏在头发下面的耳朵偷偷红了,心跳也乱了。
她开口,声音突然就轻了:“不是很怕冷?”
她在责怪他怕冷还故意待在风口处。
“嗯。”他望着她,很会放软姿态:“很冷。”
“要不要一起进去?”终是心软了,黎宴眼神明显软了很多很多,远处的光落在她眼睛里,亮亮的。
她语气里有纵容和无奈。
借着光,江湛朝着她迈了一步,伸手拽在她手腕上,用了一点力,拉了一下:“黎宴。”
黎宴心在慌,睫毛在颤:“嗯?”
“可不可以抱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