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因为她而丧命的话,那么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幸好,他活着,活得好好的!
“沫沫……”他呢喃着她的名字,双眼慢慢地合上,脸颊紧紧地贴着她的手背,“再说一遍,说你没有故意丢下我!”
想要听她再一次地说,想要确定他刚才所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我没有故意丢下你。”她如他所愿地又一次说了。
“再说一遍!”
“我没有故意丢下你!”
“再说!”
“我没有故意丢下你,彦彦,我没有故意丢下你,我没有……”
……
她一遍一遍地说着,而他,一遍一遍地听着,就像永远都不会腻烦一般。
她的声音,就如同是最温柔清澈的泉水一般,把赌压在他心口处的那一团团的阴郁全部地冲散。
沫沫,她知道吗?他找了她那么久,找得如同中了魔,发了疯一般。
她又可知道,在等不到她的时候,他有多么的绝望,甚至觉得,如果就那样的死在那个小小的山洞里,也是好的,至少,在那里,她曾经和他一起呆过。
而现在,她又知不知道,他有多开心,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如此地开心过。
原来,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要丢下他过,原来,她是想要来救他的,原来,她的失约,是不得已!
“沫沫……沫沫……”这个高高在上,俊雅如神祗般的男人,在她的面前,哭得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他只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那么地哭着。
滚烫的热泪,流淌在她的手背上,灼痛着她的肌肤。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亦会这样地哭着。眼前的他,和记忆中那个七岁的小男孩不断地重叠着。在她决定要离开山洞的那一刻,那个一向倔强的小男孩也曾抓着她的手,这样地哭着,问着她是不是真的会回来。
那时候的她,对他说着,“不哭,不哭,彦彦,我们都是勇敢的孩子,所以不哭。”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泪,浑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病房门,敞开着一条缝隙,门外,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那双漆黑的凤眸,此刻正沉沉地盯着病房里的这一幕。
清隽的面庞上,是一片冰冷。
杨沫其实没受什么伤,严格说来,那辆跑车,压根就没撞到她,她之所以会晕厥过去,无非是因为一下子刺激过大,脑子承受不了了,所以身体才会昏迷以进行自我保护。
可是君夙天却坚持杨沫要做个全身检查才放心,难得的,听到君夙天这样说,周晓彦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至少在这事儿上,他们俩的意见还是挺一致的。
于是杨沫又要在医院多住一天了。
这多住一天院,自然就会有来探望的人,慕风风是早在杨沫住院的第一天傍晚,就跑过来了。而第二天的时候,华紫木,陆凯,以及天慑学院里那些杨沫曾在风华顶层见过的五星学生、四星学生,居然个个都来探病。
大多数的五星学生来探病,纯粹就是没事儿凑个热闹,毕竟这杨沫能把君夙天和周晓彦这两号人物都折腾来守病房,不容易哪!
而政治系和军事系的那些四星学生们,则是分别想和君夙天周晓彦拉近点关系,自然也就趁着这个机会来了。至于后勤系那边,则是因为华紫木过来了,那些四星的见状,自然就跟着来了。
一时之间,杨沫的病房,倒是变得热闹了。
当院长没事儿来杨沫这病房一晃悠的时候,赫然发现,满病房的人,肩膀上俱是一排四、五星的,其中还有不少面孔他在某些宴会上的时候都见过。
素来见惯大场面的院长,还是生生地抽了一口气,这些学生,随便挑出一个,都是某大企业、帮派的继承人,估计再过个十年二十年,都是军、政、商界里的领军人物,这会儿倒好,全挤在了这个病房里,都来探视一个病人。
估计在b市里,可没多少人能享受这待遇的。
于是当即,杨沫在院长心中的程度,又被拔高了不少。原本打算让主任来做的某些身体检查项目,院长一琢磨,还是自己亲自来做保险点。
于是乎,当杨沫做着身体检查的时候,君夙天和周晓彦候在了外头。两个人一人站在一边,各自都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蓦地,君夙天对着周晓彦道,“还没谢谢你呢,救了沫。”事儿的经过,自然会有人告诉他。
周晓彦抬头,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我救她,不是为了你。”
“那又如何,不论如何,你救了她,而她现在是我的。”君夙天淡淡地道。
“她是你的?”周晓彦嗤笑一声,“那么你又知不知道,她也曾经是我的呢?”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君夙天的面色一冷,喉结滑动着,下一刻,他猛然地冲上前,右手的手肘,狠狠地压在周晓彦的脖颈和锁骨的连接位置处。
周晓彦的唇角,依然淡淡地笑着,没有挣扎抵抗,任由君夙天这样压着,懒洋洋地道,“军事系的人,果然还真是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呢,怎么样,还想再像上次在pub里那样打一架吗?”
君夙天的面儿上,是一片冰冷,那双眼,死沉死沉地看着周晓彦,“杨沫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你根本不会明白。你说她曾经是你的?可是我可以告诉你,她从一出生,就是我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注定和她相依为命的人——是我!”
她是他的命依,她和他是注定在一起的!
周晓彦盯着眼前的人,那双黑沉的眸子里,有着怎么都无法掩盖的独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