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乔蓁蓁假装没发现老人家的不高兴,继续笑眯眯地打招呼。
眼前这位穿唐装的老人,就是她的亲外公秦升。
妈妈当初虽然因为坚决要跟爸爸结婚,和秦家断绝了关系,但是后来也是缓和过几年的,自己那个时候就经常跟妈妈一起来外公家,秦家也没少帮扶乔建。
只是后来乔建生意越做越大,态度却越来越差,秦升也是个火爆脾气,两人矛盾越来越大,终于还是彻底断绝了来往。
在她的印象中,秦升永远黑着脸,叫她小白眼狼,她也很不喜欢这个外公,可她跟妈妈被净身出户后,也是这个动不动就嘲讽她的老头,暗地里接济了她们的生活,只可惜当时妈妈已经抑郁严重,丧失了对人生的一切希望,也没有想过跟他缓和关系。
重生之后,乔蓁蓁本来打算到暑假再来看他,之后再慢慢帮他和妈妈缓和关系,然后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没想到赵英怀孕的剧情提前,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说白了,她太迷信上辈子的经验,以至于忽略了赵恋乔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她有自己的思想和计划,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事。
乔蓁蓁叹了声气,七想八想的瞬间已经跑到秦升面前:“外公!”
“外什么公,谁是你外公?!”秦升没好气地横她一眼,“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乔蓁蓁讨好:“咱俩才几年没见啊,您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我是蓁蓁呀。”识趣地抹去了自己的姓。
秦升冷笑一声,黑着脸往小区里走,只是走到池深身边的时候停顿一下,像是要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板着脸往前走去。
乔蓁蓁赶紧跟过去,却被保安及时拦住:“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你不能进去。”
“那是我外公。”乔蓁蓁皱眉。
保安无奈:“可秦老先生没承认。”
“……没承认那也是我外公,你就让我进去吧。”乔蓁蓁讨好,见保安无动于衷,只好对着秦升的背影大喊,“外公!外公!”
秦升顿时走得更快了,很快就消失在前方。
乔蓁蓁叹了声气,扭头看向沉默的池深,干巴巴地说一句:“外公嘴硬心软,会让咱们进去的。”
“嗯。”池深点头。
乔蓁蓁更郁闷:“怎么我说什么你都相信。”
池深顿了一下,抿起薄唇。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乔蓁蓁赶紧解释,解释完心累地到路边坐下,一抬头见他还站在门口,便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池深立刻跟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了。
“刚才外公看了你好几眼,你们认识吗?”乔蓁蓁好奇。
池深摇了摇头。
“……我想也不认识。”乔蓁蓁嘟囔一声,把刚买来的水分他一瓶。
池深接过瓶子拧开,又主动递还给她。正跟瓶盖较劲的乔蓁蓁顿时乐了:“你还挺绅士。”
说完就把自己手里的水跟他交换了一下。
咕嘟嘟喝了大半瓶,她总算又打起了精神,看了一眼手机道:“再等四五个小时,舅舅应该就下班了,他比较好说话,等会儿回来看到我们,肯定会让我们进家的。”
“嗯。”池深还是只有一声。
乔蓁蓁捧着脸坐在路边,看着车辆行人来来往往,很快就觉得无聊了,于是再一次掏出手机刷社交网站,当看到什么新闻后惊呼一声,赶紧拉了拉池深的胳膊:“你快看!”
池深顿了一下低头,是新闻页面。
新闻上两个鼻青脸肿的男性裹着浴巾,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乔蓁蓁看了一遍,忍不住乐了:“这不就是那天搭讪我的那俩酒鬼吗?你还记得他们吗?”
“……不记得。”池深垂眸。
乔蓁蓁还在盯着新闻研究:“新闻说是他们喝多了钻进桑拿房,结果不小心被关里面了,要不是搓澡师傅发现得及时,可能就热死里面了,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哦……喝太多酒断片了,那估计是自己打的,也是有毛病,里头那么热还有心情打架……”
乔蓁蓁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了新闻发生的日期,于是下意识抬头,却猝不及防闯进池深的眼睛。
她怔了怔,讷讷开口:“真的好巧啊,就是那天我们走了之后发生的事。”
“嗯。”池深垂眸。
乔蓁蓁咽了下口水:“我记得,我们出去之后,你东西忘拿了,然后又回去一趟……”
话没说完,池深平静地看向她,她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两个人之间突然静了下来,半晌,乔蓁蓁咳了一声:“幸好你没再撞见他们,这种酒鬼疯起来自己人都打,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太可怕了,离这种人品不好的人一定要远点。”
池深别开视线,指尖不安地捏着衣服。
乔蓁蓁轻呼一口气,点开一个单机游戏开始玩,本想等着舅舅下班带自己回家,没想到舅舅还没等到,先等到了突然的大雨。
雨点落下的时候,乔蓁蓁心里一惊,正不知该去哪避雨时,突然被保安叫住:“那俩孩子!过来这边挡雨!”
乔蓁蓁赶紧拉着池深进了保安亭,又飞快地用门把大雨阻隔在外面。
“谢谢叔叔。”乔蓁蓁道谢,说完看向池深。
池深顿了一下:“谢谢。”
“不客气,秦老先生人特别好,平时没少给我们送吃的,我们帮帮你们也是应该的。”保安大叔笑呵呵道。
乔蓁蓁立刻打蛇上棍:“那您既然这么好,能不能放我们进去啊?”
“不能。”保安果断回答。
乔蓁蓁嘴角抽了抽,也不努力了。
保安笑了笑:“别介意啊,我们也是工作规定。”
“没事没事,能让我们避雨就很感谢了。”乔蓁蓁忙摆摆手,说完看向池深。
池深:“谢谢。”
保安乐了:“这是你弟弟吗?可真听话。”其实池深和乔蓁蓁长得一冷一热,完全两种类型,无奈都是皮肤白模样好,在上了年纪的人眼里还是很像的。
乔蓁蓁嘿嘿一笑:“不是,是我同桌。”
“哦?”保安顿时生起了八卦心,正想继续问,就看到门外突然多了个人,他愣了愣,赶紧开门,“秦老先生。”
乔蓁蓁一怔,扭头就看到秦升撑着一把伞站在保安亭外,另一只手里拄着的也不是拐杖,而是第二把伞。
他脚上的鞋已经湿透,裤腿上也溅了许多痕迹,显然出来得很急。乔蓁蓁一看就知道他是怕自己淋雨,所以特意来找自己了,顿时喜笑颜开:“外公!”
“谁是你外公!”秦升怒气冲冲,却在看到她没淋湿后松一口气,把手里的伞交给了她,“赶紧滚蛋,别在这儿打扰人家工作!”
“好。”乔蓁蓁果断答应,却在拿到伞后给池深使了一个眼色,撑着伞就跟在秦升身后走。
秦升本来给完伞就扭头走了,走出好大一截时还是忍不住回头,一看后面这俩人共撑一把伞,正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他一停下,他们也立刻停下了。
“……跟着我干嘛?!赶紧滚回你们乔家去!”秦升板着脸。
“我不,我就跟着外公。”乔蓁蓁立刻表忠心。
秦升冷笑一声扭头就走,乔蓁蓁赶紧拉着池深跟上,她比池深低了许多,一只手拉着池深一只手举伞很是费力,最后还是池深接过了雨伞,她才算解放了酸累的右手。
“还是高个子打伞比较好,风都小了。”乔蓁蓁夸奖。
池深唇角偷偷扬了起来。
两个人跟着秦升往前走,很快就到了秦家。乔蓁蓁怕秦升不让自己进门,趁他开门的功夫立刻拉着池深冲了进去。
“……急什么急!”秦升暴躁。
乔蓁蓁成功跑进秦家客厅,站在玄关处便老实不动了:“外公,要换鞋吗?”
“这里没你的鞋!”秦升直接拒绝。
乔蓁蓁顿了一下,无辜开口:“可是我的鞋湿了。”
“……鞋柜里有一次性拖鞋。”
乔蓁蓁听着他嘴硬心软的话,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一抬头发现池深正盯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你也换鞋。”
“好。”池深认真回答。
两个人换完鞋,就主动去客厅坐下了。秦升放下雨伞也跟着进来,直接在他们对面坐下。
看着比记忆里明显年轻的外公,乔蓁蓁心里千头万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正当空气里沉默蔓延时,秦升突然开口:“你这次来,你妈知道吗?”
“不知道,”乔蓁蓁老实回答,说完赶紧补充一句,“但是她这些年也很想你。”
秦升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乔蓁蓁摸摸鼻子,正当思考该聊什么话题时,秦升突然一脸厌倦:“这事儿你找我没用。”
乔蓁蓁:“?”
“我现在已经跟你断绝关系,不会再管你的闲事,”秦升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池深冷笑一声,“你该庆幸我跟你断绝关系了,否则就你不好好学习学人家早恋,还把早恋对象往家里带这一点,就足够我打断你的腿了。”
作者有话要说:池深:我在小吃街杀了十年的鱼…
外公: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