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应该是天赋序列2：学生，”
罗杰指了指最左边颜色最浅的那一支秘药，然后他又指了指最右边颜色最深的秘药，“这个应该是天赋序列40：魔术师，至于中间这个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途径有哪些秘药。”
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何奥，“如果你要服用这支秘药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天赋序列的名称是具有超凡意义的。
不知道天赋序列名字就意味着你无法定位自己的超凡力量，也没有没有掌握这些超凡力量的方向，到时候出了差错，你可能就会陷入混沌疯狂当中。”
“嗯。”
何奥注视着这三支秘药。
他其实很清楚认知出错的结果。
在主世界被他杀死的那个‘魔术师’，就是因为对自己的天赋认知出错，把‘戏法学徒’认知成了‘魔术师’，导致整个人走向了疯狂。
不过,
何奥的目光停留在中间那支秘药上。
这个处于‘学生’和‘魔术师’之间的天赋序列，是否就是‘戏法学徒’？
从主世界他接触过的拥有‘戏法学徒’天赋的人来看，‘戏法学徒’的能力与‘魔术师’似乎有些相似，而且那个疯掉的超凡者也会把自己认成‘魔术师’，这极有可能意味着，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不过何奥心中也是猜测，并不敢确认，万一猜错了，那麻烦就大了。
他收回目光，没有去取试管架上的秘药，而是看着又开始打哈欠的罗杰，“你这么晚了还不睡？”
“给你加班提取天赋序列啊。”
罗杰翻了个白眼，也没有管那三支放在桌面上的秘药, 转身朝着诊所的角落走去。
暗杀者的尸骸正躺在那里。
看着罗杰又开始忙碌，何奥摇头笑了笑, 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从怀里拿出了那本一千多页的说明书。
这本说明书他已经全部记下来了，但是书籍本身就是重要的证据，所以他把书带了回来。
嗯, 走的时候还办了借书的手续，让瘦削男人办的。
瘦削男人本身作为i-27机械臂的操作者，按照工厂的规章条例，是有资格借用这本书的，验证身份缴纳押金之后，何奥就把这本书带走了。
这本书的押金高达1750联邦币，如果书籍出现缺失，或者到期无法归还，押金就会被扣下，视为‘购买’。
这么高的押金本身其实就是劝退工人的法宝，没有谁会愿意垫一千七百多联邦币就为了借一本一千多页的书回去看。
但是何奥有钱，于是他顺利的刷卡从工厂的档案室里合法的把这个重要证物拿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说这本说明书是重要的证物、
因为虽然说明书后面写了这款机械臂的设计使用年限是十五年，但是它在每一项单独模块叙述的时候，详细列举了每个模块的使用寿命。
而这些组成机械臂的重要模块，除了机械臂最外面的铁皮，没有使用寿命高于十五年的，使用年限最高的模块也只有十三年。
也不是说超过设计使用年限就不能用了。
超过设计使用年限之后，用还是能用，但是模块就会开始出现各种问题，时间越久，问题越大。
特别是机械臂的应急系统，超过十年之后，就会开始出现问题，超过十二年之后，就已经会有重大磨损，会出现间歇性失灵。
而其他的绝大部分模块在超过十一年之后，就会超过它们的最长安全使用寿命，就可能会引发各种事故。
而乔伊父母所操控的那个机械臂，使用时间已经超过十四年。
这本说明书中间用一段小字很鸡贼的表示，机械臂设计极限使用寿命十五年，但是并不能保证十五年的使用安全，部分重要零件应该超过十年之后就进行更换。
而这些重要零件无一不是机械臂的核心零件，常规情况下，这种零件的零售价都会比装在整机里贵，而超过设计使用年限，按照晨曦市法律，就不能继续再使用了。
更换这些核心零件再使用五年，还不如买一台全新的机械臂使用十年。
当然，安维斯集团也可以选择更换零件继续使用。
但是他们更换了吗？
很显然没有。
如果安维斯集团更换了核心零件，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杰克听到的那些异响，事实上，早在乔伊父母上岗的时候，机械臂的应急系统就应该已经濒临崩溃了。
记下整本说明书之后，单论对于这个机械臂的了解，何奥已经不弱于一些相应的专业工程师，毕竟不是谁都会去记一本一千多页的说明书的。
他也能很清楚的判断出机械臂问题的大概来源。
把说明书放在一旁后，何奥打开手环，进入了机械臂的生产商‘阿伯特智能制造公司’的公司主页，然后直接点开他们的在线商店，在搜索框里找‘tb-167a’。
但是并没有这个型号。
一般这种搜索不到可能是是权限不够，或者搜索的是定制产品。
当然，还有可能是下架了，但是既然安维斯机械工厂现在还能买一台全新的这个型号的机器，那下架的可能性并不大。
何奥思忖了一下，点开了在线商店的分类界面，进入机械臂类，一目十行的将所有的品类都收入眼中。
最终，他目光停留在一架大型机械臂上，这个机械臂的型号是nb-167，与安维斯机械工厂的型号相似，而商品图看起来与安维斯机械工厂使用的tb-167a机械臂几乎一模一样。
何奥点开详情，这个机械臂的各项参数与tb-167a也完全相同，3d立体图像也一模一样，上市时间是二十三年前，售价是1073万联邦币。
价格也大概能对得上。
何奥思考了片刻，点开了在线客服对话框。
与客服聊天需要填写公司名称，何奥随手把罗伊的公司填了进去，然后进入了对话界面。
首先接入的是智能客服，何奥直接点了转人工。
此刻已经接近十点，仍旧有客服在线。
客服：[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何奥用手环扫描了一下说明书上的结构图，发了过去，附言，
[这款tb-167a型号的机械臂有吗，我今天去安维斯的机械工厂参观，看起来还挺好用的。]
客服：[稍等]
客服：[您好，这个机器是安维斯集团定制的机器哦，您可以看看这一款呢？]
发来了刚刚何奥看的nb-167的链接。
何奥：[这两款有什么不同呢？]
客服：[差不多呢]
何奥：[这款使用年限是多久？]
客服：[设计使用年限为十年，超过十年之后，就不建议继续使用了哦。]
何奥：[有没有那种使用年限十五年的机器？]
客服：[没有呢，这款最长使用十年哦，超过十年之后，就可能会出现各种问题哦。]
何奥：[谢谢]
何奥退出了网站，打开了股权查阅网站，登录了罗伊账号。
罗伊给这个网站充值了会员，可以任意查看联邦境内公司的股权结构和风险信息。
他在搜索框输入了‘阿伯特智能制造公司’。
很快，阿伯特智能制造公司的信息界面就跳了出来。
何奥直接把目光移向股权结构。
阿伯特智能制造公司的股权异常复杂。
软件显示其控股大股东是‘安维斯控股’，通过多重持股，层层嵌套，安维斯控股总计持有阿伯特智能制造公司超过67%的股份。
而该公司的历任首席执行官，都曾是安维斯电能集团的高管。
也就是说阿伯特智能制造公司是一个被安维斯电能集团实际控制的公司。
查到这个之后，何奥放下了手环，靠在了椅子上。
这台机器售价一千万，使用十年，平均每年一百万的机械成本。
这是使用十年的情况。
如果十年之后继续使用呢？
相当于这个机器每年一百万的机械成本就没有了，从第十一年开始，每年净利润就会多出来一百万，多一年就会多出一百万，如果多使用五年，就会多出来五百万的利润。
五百万啊，一个人工人的命值多少钱呢？30万。
即使两个操作的工人都死了，也才60万。
哦，这60万是保险公司赔的。
没有意外保险法案，最多十万就打发掉了。
即使要上法庭，那些由集团统一养着的律师团，平摊到每件案件上的成本也是极低的，能有十万都顶天了。
而那些连社区大学都没有读过的工人，又有多少会拥有法律意识呢？
如果用数学期望计算，平摊到每个机器上的‘生命’成本，可能也才三四十万。
而能带来的利润是多少？
即使像晨曦市这台机器一样，用了十四年多就炸了，也为工厂带来了四百多万的利润，接近1000%的利润率。
而想要达到这样恐怖的利润率，只需要改一行文字就行了。
把设计使用年限十年，改为十五年。
再把机械臂重新换一个编号，它就是一个设计使用年限十五年的‘定制新款’了。
二十三年前上市，十年前开始出现事故。
十三年，正好是这种机械臂开始出现各种问题的时间。
这样，一切都对的上了。
何奥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了椅子的把手，又缓缓松开。
他打开社交平台软件，下午联系的五个其他城市的疑似受害者中，有两个给了他回复，两个人此刻都在线。
何奥给他们发了消息，沟通了一下，获得了两个人的事件材料。
他安静的把这些材料阅读完，然后戴上面具，拨通了克里斯托斯的视频电话。
“你好？”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迅速接通。
“之前不是说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吗？”
何奥看着视频电话里那个银西装的男人，“我想有一些材料你应该会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