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诚绕过他,向着走廊尽头的宿舍走去。
第一次被拖入噩梦中时,唯有这间宿舍亮着灯光,可以肯定就是江秋月住的地方。
如果她变成怪异的话,或许还在里面。
许诚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拧开门把手,推门走进去。
最后这间宿舍的户型和其他宿舍一样,也是三室一厅。
前两个房间,分别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许诚来到最后一间房,将房门打开。
开门前,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惊讶。
随着房门推开,房内的情景呈现在许诚眼中。
干净,整洁,朴素,除了最简单的床柜桌椅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江秋月不在。
许诚注意到床上落了一张纸,走过去拿起来,纸上画着熟悉的独眼。
他放下纸,打开衣柜检查,又四处搜索一遍。
江秋月的东西都还在,唯独人不见了。
许诚一时间猜不透江秋月到底是死还是活,如果活着,为什么人不见了?如果死了,怎么连尸体也没有?
想起两次被拉入噩梦的经历,许诚隐隐觉得江秋月还在,但又搞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江秋月,你还在吗?”
许诚对着空气询问,理所当然没有得到回应。
将独眼图收起来,他转身走出宿舍,扶起躺在走廊的齐明辉,离开这个地方。
……
医院。
刚刚做完手术的齐明辉,从麻醉中清醒过来,看到许诚坐在病床边。
“你醒啦?”
许诚安慰道:“别担心,手术很成功,你以后可以穿着小裙子出门了。”
“卧槽!”
齐明辉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忍着伤口的疼痛,连忙拉开自己的裤子往里面看。
小伙伴蔫头耷脑,一点精神都没有。
齐明辉脸色苍白的发呆,他们老齐家只剩下一根独苗,难道这下子要绝后了?
许诚看齐明辉吓傻的样子,笑道:“好了,跟你开玩笑而已,你下面又没受伤,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齐明辉却摇摇头,哭丧着脸:“诚哥,你别安慰我了,平时我稍微想象一下就激动得不行,可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完了。”
看他这副模样,许诚也不敢大意,难道是动手术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神经了?
“你先躺着,我去问一问医生。”
许诚离开病房,跑去询问给齐明辉动手术的医生,得到对方看弱智的眼神。
伤到的是上面,下面怎么会出问题。
松一口气的许诚返回病房,就看到病床上的齐明辉,满脸高兴:“诚哥,没问题了,我已经重振雄风。”
许诚看着他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那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哦,护士姐姐帮我打蚊子。”
“……”
见到许诚露出看变态的眼神,齐明辉尴尬的转移话题:“诚哥,谢谢你的防刺服,不然我就没了。”
他已经向护士问清楚了,因为许诚制作的战损版防刺服有两层薄钢板,加上多穿几件衣服,使得独眼那两把刀刺入并不深,没有危及生命。
就算如此,伤势也不轻,得在医院躺几天才行。
“既然捡回一条命,那就好好养伤。”
许诚用手指着他,警告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别毛手毛脚的,万一被护士姐姐剪了小伙伴,我可帮不了你。”
“我没毛手毛脚。”
齐明辉小声争辩了一句,他刚才是在尝试自我开导,被护士姐姐发现。
见到许诚全副武装准备出发的样子,他忍不住道:“诚哥,真的不需要我跟着一起去吗?”
“你现在这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样跟着去干嘛?当个气氛组都不合格。”
许诚也受了伤,肩膀还缠着绷带,但是这并不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而齐明辉连下床走路都做不到,得扶着才行,带过去就是个累赘。
他用手拍了拍齐明辉:“放心吧,没有把握我是不会专门去送死的,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你没办法亲自报仇了。”
齐明辉笑了笑:“没关系,你帮我报仇就行,我其实很懒的,能不动弹就不动了。”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许诚挥挥手,转身离开病房。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齐明辉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浮现出颓然之色。
他知道许诚去找独眼一定会很危险,九死一生都算是乐观,可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另一边,许诚离开医院后,立刻联络熊出没事务所:“帮我找一个人的资料,还有现在的下落,钱不是问题。”
熊初墨的回复速度异常快:“看在最后这句话的份上,我会优先处理你的事情,说吧,想找哪个人的资料?”
许诚把人名和基本的情况告诉给熊初墨,并且痛快的付钱,让存款痛失一个温暖的家庭。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熊初墨就将许诚要找的目标资料都发过来。
看完资料后,发现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独眼已经无所遁形。
现在,猎杀时刻到了。
……
上城区,某处租房内。
安妮正在打包行李,旁边放着一张火车票,是明天早上的车,前往另外一个城市。
公司那边已经辞职了,过程很顺利,那位神秘的陆经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极少干涉员工的私生活。
装完行李后,安妮走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隔着窗户,欣赏上城区繁荣的夜景。
她还挺喜欢这座城市的,不过大半年看下来也腻了,心里开始期待下一个城市的风景。
每个城市都待不满一年,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渐渐也习惯了。
倒不如说,她已经爱上了这种充满不确定的生活,还有掌控别人命运带来的刺激感,如果再让她回到过去那种一潭死水的生活,那她肯定会发疯的。
“再见了,约克市。”
安妮向这座城市告别,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一张英俊的脸。
这两天她看过新闻,那栋住宅楼已经被调查局封锁,官方语焉不详,小道消息称受害者众多。
可惜了,如果那家伙答应自己的话,那两人应该能过上一段快乐的日子,不用像现在这样命丧怪异的手中。
长得帅有什么用,愚蠢的人终究还是活不长。
“叮咚!”
在安妮暗自感慨的时候,门铃声忽然响起。
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看到一个穿着脏兮兮工装的男人站在门外。
“谁?”
“您好,物业公司的,楼下天花板漏水了,方便我检查一下水管吗?”
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有点模糊。
安妮想起来,刚租这房子的时候,房东确实说过漏水的问题。
她也没多想,下意识打开房门,毕竟上城区的治安环境还是有所保障的,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弱女子。
不过门开到一半时,安妮忽然反应过来,门外的水管工人好像没张嘴。
哪是谁在说话?
反应过来的她急忙关上房门,但一条手臂已经从门外伸进来,卡在了门缝上。
砰!
房门被大力撞开,站在门后的安妮被门板撞到鼻子,疼得往后连退几步。
等她抬起头看向门外时,双眼刹那间瞪大到极限,眼神流露出极度的震惊,连鼻子的疼痛都忘记了。
在她记忆中,应该死在怪异手里的许诚,就活生生站在门外。
他甚至还露出了微笑:“好久不见了,我来帮你修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