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渐行渐远，云州城中多了些初冬的寒意。
天色暗沉下去后，百姓们都蜗居在家中，喝点小酒暖暖身子，亦或者早早收拾完便抱着老婆孩子缩进了被子中。
只有醉春楼之中是不舍昼夜的，哪怕是晚上，也会有人留宿在此，体验那难以自拔的快乐。
二楼的某个雅间之中，胡莱没有点姑娘，倒是和柳妈妈商量了起来：
“柳妈妈，这冯思思借我一用如何？”
冯思思在之前的中秋的花魁选举中获得了榜首，赢得了许多嫖客们的追捧，虽然比不上云熙阁两诗一词捧起来的林雪儿，但用来做噱头也绰绰有余。
柳妈妈蹙着眉头思索一番，为胡莱倒了杯酒，轻笑道：
“哟，胡掌柜这是打算彻底压下如月楼了，可您也知道，我家思思可是很忙的，她...”
不等柳妈妈把话讲完，胡莱便从袖子中拿出一张面值千两的银票，言道：
“如何？”
“哎哟，胡掌柜真是大方，明个我再给您派几个上等的舞姬，保准东兴楼的生意如火朝天！”
柳妈妈将桌上的银票抽走，翻看几眼确定没问题后，连忙揣进袖口之中。
胡莱将手中茶杯中的茶水饮尽，目光汇聚在烛火上，虽然这一千两银子让他花得很肉疼，但只要能将如月楼踩在脚下就十分值得。
再说，他明天可是能进账两万两银子的，这一千两的小钱也就不算什么了！
就在此时，柳妈妈拉开房门准备去和姑娘们说说明天的安排，却让一阵寒风吹进了房中，冻得胡莱瑟瑟发抖。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隐约有了一丝凉意。
......
安王府中
孙有福蹭到了一餐饭却是一副心痛的样子，因为胡莱走后，他因为没有带礼物被安王赶出了王府。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去城中购置了一些礼品，还用上了最好的包装，花了整整五十两银子。
杨安走出餐厅伸了个懒腰，吩咐下人将准备好的一捆优惠券递给孙有福，言道：
“这里是三百张，剩下的明天早上给你送去，份额不同，发放的时候注意点，别弄错了！”
“是！”
孙有福小心翼翼地接过，原本想拎在手中，但又害怕丢失，思考一番最终将其卡进胸口之中。
杨安捂住额头轻摇两下，这都用绳子捆了好几圈，怎么可能会丢！
留下孙有福，杨安带着宋熙几女向后院走去，环视一圈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疑问道：
“秦岚呢？”
“哦，岚岚去考武将了，这几日不住在家中。”
听了宋熙的话，杨安有些疑惑。
自卫军被扩大，军中的武将却十分稀少，所以秦霄和他商量过招募一位武将，他当时也同意了。
可是武将，女子怎么考？
发现杨安的表情，宋熙轻抚玉唇，解释道：
“她女扮男装了。”
杨安脸色微变，语气中带有一丝怒火：
“这不是胡闹吗？没考上还好说，一旦考上可是要带兵的，就她那副成日游手好闲的样子，能带好兵吗？不行，我得让秦霄把她的资格给取消了！”
他倒也不是责怪秦岚，只是不希望在战将冢之中看到她的尸体。
宋熙却摇摇头，叹了口冷气，回道：
“来不及了，岚岚明日便要参加决胜局。”
闻言，杨安揉揉眉心，希望另一个人能将秦岚击败，不然也只能重新选拔。
秦岚带兵，想都不要想！
......
次日早晨，一轮骄阳横扫云州城中的凉意。
街头上到处都是赶集的百姓，熟人碰面会客气招呼两声，路边的老妪正带着小孙子与小商贩讨价还价。
热闹的人群之中，有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带头道：
“我听说这醉春楼的思思姑娘今日要在东兴楼中演奏歌舞。”
“哎，你这不会是假消息吧，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这位兄台不必怀疑，我刚刚路过东兴楼门外，发现其中已经在搭建舞台了，相比不可能有假。”
“那我要早点去抢个好位置，思思姑娘平时可不容易见着面啊！”
“...”
这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还故意提高了音量，让附近百姓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同样的情况在城中各处都有发生，这些人都是胡莱安排的，他要让这个消息满城皆知。
果然，不少经常逛青楼的嫖客都准备去东兴楼吃午饭，还有不少贵家公子与文人书生也打算去凑个热闹。
......
两个时辰后，东兴楼中
整个一楼被堵得水泄不通，除了中心的舞台，其他地方都站满了人。
许多人为了一睹云州第一花魁的面貌，恨不得站到别人头上去。
身处二楼的胡莱，脸色一片灿烂，差点就笑出了声。
他捂住嘴巴轻咳两声，立刻吩咐店小二将二楼通道打开，朗声喊道：
“诸位不用拥挤，都上二楼吧，思思姑娘正在梳妆，大家稍等一会！”
听了胡莱的话，许多人一溜烟地冲上二楼，楼下的空间才略微释放出来，众人都在讨论思思姑娘到底有多好看。
没过小会，从三楼上走下赖一个身穿粉红长裙的女子，她面带薄纱，看不清面容，但笑容透过那层纱引得在场的男子们纷纷为其狂呼。
冯思思从三楼缓步走到一楼，一路上卖弄着风姿与身材，惹得在场众人纷纷流下口水。
很快，她坐在舞台的中心位置，手抱着琵琶，随着她的玉手拨弦，周围的伶人们纷纷跟着演奏起来，舞台前方舞女们也纷纷动作起来。
客人们都十分满意，有人换来小二开始点菜，准备边吃边喝。
就在此时，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一个青衣男子姗姗来迟，惹得其余三人纷纷不满，
“宋兄，你为何到现在才来？”
“对啊，都在等你一个！”
“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便开始点菜吧！”
这几人都是参加几日后开始的州试的才子，机缘巧合下相识，所以打算在考试前进行最后一次聚会。
但宋姓男子却摸摸头，不好意思道：
“几位先吃吧，我还不饿。”
很快，三人注意到宋子荐嘴角残留的乳白色残渣，对视一眼将其压在桌子上，“严刑逼问”道：
“说，偷吃什么好吃的了？”
宋子荐摆摆手表示投降，从几人手中挣脱后，理理袖子言道：
“是奶油蛋糕。”
闻言，三人同时将目光转到他身上，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你居然有钱吃蛋糕？”
这句话让周围的客人都将目光集中过来，有些人脸色有些不悦。
他们觉得面前这几个看上去穷酸的书生肯定是哪家贵公子乔装打扮的！
现在有钱人都有这种装穷的癖好！
宋子荐坐下喝了口水，露出笑容，炫耀道：
“你们不会还不知道吧，今日在如月楼吃一顿火锅就能三折买到一块奶油蛋糕，若是在如月楼花费达到五十两，就能得到一张云熙甜品店满五十两减二十两的巨额优惠券！”
闻言，在场的众人都大眼瞪小眼，显得十分好奇。
这优惠券，是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