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人今天才回,就遇到了这么多事。
先是忙着农忙收割,后来花朝又去镇上喊人,来回折腾到现在,连坐都没坐一会儿。
如今自证清白,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杂志样刊和稿费,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趁着这边谭小红吃过饭,正和花开诚父子俩说起之前两个月的经历,这边花朝趁机去洗了个澡,立马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她正梳理那头长发时,突然传来一声“咩咩”的叫声。
这叫声……
她一抬头,就看见霍北尧的身影,在围墙外一闪而逝。
她看了眼充满欢笑的堂屋,蹑手蹑脚去开了院门。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我听人说,有人冒名顶替了你,是不是真的?”
“嗯,证据确凿,蒋公安已经把人带回了公安局……”
花朝粗略说了一遍事情缘由和经过。
又宽慰他:“你放心吧,这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扒了现行,我就不信了,吴用还有办法翻盘?”
“这倒也是,还是朝朝你聪明,连那点细微之处都记得。”
霍北尧很高兴,又夸赞了她一番。
两人正说着话儿,屋子里谭小红突然在喊她:“朝朝,朝朝你洗好了吗?朝朝……”
“我妈在叫我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去找你。”
花朝赶忙往回走,霍北尧还想说什么,可她已经掩上了门。
很快,就应着声跑进了屋子。
“嗳,妈,我已经洗好了,你去洗澡吧!”
霍北尧忍不住笑了。
不过很快他就收起笑容,转身就往回走。
别看他安慰花朝时说,吴用没办法翻盘,可实际上,吴用此人舍得下脸,又擅长死缠烂打。这一点,就从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会计,走出去还被人夸赞这一点来看,此人就不一般。
他趁着夜色赶着去了公社。
等他赶到公社,公安局里依然亮着灯。不但蒋为明和小马在,就连吴用和廖所也在。
他悄悄在外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进去,反倒默默坐在石阶上抽烟。
里面的说话声时不时传来,让他也陷入了沉思。
“咦,你小子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怎么不进去坐一坐?”
廖所出来方便,居然意外看到了霍北尧的身影,不由走了过来。
“来一根?”
霍北尧顺手递了一根烟给他。
廖所也没有客气,拿了烟,凑着他的烟屁股点上,吸了一口。
“你是为了里面的两位来的?”
“这你也能猜到?”
霍北尧笑。
廖所走了两步,也坐到他身旁的石阶上:“我还能猜不到?你小子追着人家姑娘跑了一千多里。我要再不知道,我不成瞎子了?嘿,别说!我说你小子长本事了啊,居然连死缠烂打这招都用上了!”
说起这个,廖所就觉得好笑。
平日里瞧着霍北尧特正经地一个人,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也有追着人家女孩子跑的时候。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我不是好久没见到你了吗?前些天,我恰好碰到你们村的赵主任,是他说的。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廖所拍了拍霍北尧的肩膀:“你说说你,这段时日少了你这个生力军,我们抓到的小偷和逮捕的通缉犯都少了不少。”
“廖所你这话,就纯粹是在抬举我了……”
霍北尧吸了一口烟。
“我可没抬举你。你这鼻子逮通缉犯比狗鼻子还灵。要不是你的成份……我都想破额招你进我们公安局做事。”
“廖所,别说这个了。我今晚过来,是想打听一下……”
“别打听,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
廖所打断他的话,又刻意强调:“这是纪律!”
“我不打听别的,我是想打听一下,吴用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不违反纪律吧?”
“反正和案子有关的事,都不能说。”
廖所看了眼亮着灯光的审讯室:“那位滑头得很,瞧见没?我和小蒋两个人都说不过他一个。小马还在里面录口供。就是过程一直都很不顺利。今晚有有得折腾了。”
做他们这一行就这样,常常会因为一些突然情况,连续加班根本没办法休息。
这案子他们今晚录好口供,明天就得提交到上面去。连同嫌疑人一起,递交去县里。
“不是听说,之前在跃进村已经录了一次口供吗?”
霍北尧深深吸了一口烟,任由烟雾缭绕:“难道说,那么多的证人,还不能证明她有罪?”
“她只是嫌疑人,有没有罪,我说了不算。”
廖所突然起身,拍了拍霍北尧的肩膀:“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嗯。”
霍北尧笑了笑,算是回应。
“对了,你也知道我去了一趟s市,恰好这次弄了点布回来。你要不要一点?给钱的那种。”
“你小子可别贿赂我,这种违纪的事,我可不干!”
“都说了,给钱那种!”
霍北尧也跟着起身:“我有不少料子,你如果真想要,拿钱来买。最好能让你的手下人一起来买。”
“行,回头我有时间了,我去找你。”
“不用,过两天我带布料过来。你能要就要一些,价格都不贵。”
“……”
廖所挑眉,忍不住左右看了看,才凑近他:“你小子在做倒手买卖的生意?”
“那倒不是,只是一批有瑕疵的布料。托关系弄的。至于是什么关系,你就别问了。”
这话让廖所点点头。
“行,回头我和小马和小蒋说一声。至于我……还是算了,省得将来解释不清楚。”
坐到他这位置上,自然需要有担当有责任。
不该拿的坚决不能拿!
霍北尧也不强求,又坐了回去,默默地抽烟。
外面的说话声,让吴用察觉了。他从窗户探头出来,发现这里居然坐着一个人影。偏偏又因为逆着光的关系,他看不清坐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
心中自然也有了顾虑,说话时,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随意了。
而霍北尧要的,恰好就是这样的结果。只要吴用不敢放松,有了顾虑,很多事自然也不可能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