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道声音口口声声说自己比他强，但孟凡又不傻，怎么会相信？
就算是再傻的人，也不会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
毕竟，孟凡刚刚可是亲身经历过那场幻境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根本就不是幻境，而是曾经发生过的记忆！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真真实实的曾经那么强大过。
至于现在这缕意识，还有曾经的几分力量，这一点孟凡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就算只是洒洒水，肯定也比自己要强大无数倍。
说自己比他强，这不鬼扯了吗？
就算对方敢说，孟凡也是绝对不敢信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说的强大，而非是实力上的强大，而是心态上的强大！”
听到这道声音莫名其妙的话，孟凡又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但是他凭借大毅力忍住了。
这个时候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有可能激怒对方，引得对方出手弄死自己。
正所谓言多必失，孟凡此刻就有明显的这种感觉。
说多错多，还是少说几句吧，尽量当一个本分的倾听者。
至于对方说的自己心态比他强大，这更加是无稽之谈，刚刚自己吓得都要尿裤子死翘翘了，屁的心态强大啊？
面对死亡，就算是孟凡，也是真的惊慌失措。
没别的。
他不想死！
所以对方的话，孟凡是不屑一顾的，完全当成是鬼扯。
事实上也的确是鬼扯！
但对方无论如何都没有必要奉承自己，恭维自己，所以对方说这些话的意义是什么？
孟凡下意识地想要皱眉，但是再次以大毅力控制住了。
他怕自己皱眉的动作刺激到对方。
不得不说，太卑微了！
直到现在，直到死亡眼前，孟凡才发现自己有多怕死。
孟凡想了想，准备开口回应点什么，他下意识的斟酌，想要说一些不会刺激到对方的话。
只要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因为他很清晰的记得刚刚那道声音的话，这家伙说他要不了多久就要消亡了。
而且听着语气，这个时间应该很短，要不了几天！
自己只要熬过这几天，就能够海阔天空。
这几日，自己装傻充愣怎么样也能有刺激到对方的行为，让对方安安心心的去世，定定心心地消逝。
就在孟凡斟酌一番，打了几篇腹稿之后，准备用最卑微的话回应那道声音的时候……
然后孟凡还没有开口，那道声音又继续说道。
“论实力，你这个小家伙确实是很卑微，远远不够看。但是论心态，你却甩了我几十条街！”
“我知道你很好奇，好奇我为什么没有杀你，为什么没有夺舍你，甚至还救了你。”
孟凡没有说话，一脸认真。
他确实很好奇，因为如果知道了答案，他就会知道这家伙是暂时不想杀自己，还是永远都不会再杀自己。
弄清楚答案，他就能够安心了。
安心地活，或者安心地去死，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挣扎。
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
所以孟凡安安静静的等着那道声音继续说话，他虽然很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
依旧奉行自己绝不刺激到对方的行为准则！
“我之所以没有夺舍你，之所以救你，只是因为一句话。”
这一次，孟凡没有忍住，主动开口问道：“什么话？”
他还真不记得，当时自己说过什么能够让对方放弃夺舍自己，甚至还出手救自己的话。
毕竟那时候千钧一发，他可没有时间恭维对方。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他年我若为天帝，敢叫日月换新天！”
听到这么中二的一句话，孟凡顿时惊呆了。
当时他确实在愤怒之下喊出了这句话，因为黑甲男子的刺激，还有其它因素的原因，他莫名其妙的喊出了这句话。
他觉得以自己的能力，以系统的强大，自己注定可以成为天帝这种存在。
日后杀上九天，砍死天帝也不是不可能。
但当时他却即将陨落，所以才会不甘心的喊出这句话，算是他当时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可是此刻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句话，孟凡现在却只有中二和尴尬的感觉。
很多时候壮志凌云，豪气冲天的话语，只有在当时特殊的情况下喊出来，才有那种气势。
如果莫名其妙地单独拎出来喊一句，就只会让人觉得很尴尬。
孟凡此刻就有一种极为尴尬甚至是丢人的感觉！
对方冒出这么一句话，是想要来调侃自己，戏弄自己的吗？
可对方的话语却是一本正经，没有丝毫调侃和戏弄的感觉，这让孟凡觉得极为诡异。
这个家伙只剩下一缕意识，连残魂都算不上，难道已经疯了，某种意义上已经是疯子了？
精神病？
孟凡觉得自己只能够用看待精神病的眼光看待对方。
否则的话，强行带入对方的思维，思索对方的用意，很有可能把自己也变成精神病！
所以孟凡没有说话，因为面对这句话，他是真的有点无话可说的感觉。
不过孟凡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道身影却依旧在说。
可能是憋了太多年了吧，孟凡觉得这家伙可能在无尽的岁月中就没有和别人说过话，所以现在忍不住倾诉欲，有点话痨！
是的，话痨，从一开始的不开口不搭理，然后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
就算孟凡没有回应，这家伙依旧说个不停。
不得不说，这让孟凡有种面对空巢老人的感觉。
凭空地，孟凡突然觉得这家伙有点可怜！
这个世界，当真是残酷，如此强大的存在，竟然也会有可怜的一面。
顿时，孟凡的情绪有些萧条起来，叹了一口气。
刚叹完，他面色就是一变，自己这个反应，该不会激怒对方吧？
显然，那道意识并没有在意孟凡的叹气，更没有注意到孟凡叹息之中的可怜。
或者说，他就是注意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可怜人！
强大，不代表不可怜。
“我当年若是有你这么强大的信念和气魄，也不会害的……”
这道声音说了一半，突然停顿了。
孟凡能够感受到对方语气里的复杂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