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君临的舰队主舰控制室,
辰渊双腿交叠,脑袋枕在柔软的皮质沙发里,看一眼对面的特瑞斯,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我说过,就算你带着太空母舰,都弄不死他!”
特瑞斯的脸还有些苍白,坐在辰渊的对立面,手肘撑在膝盖上,敲了敲桌面,冷冷道,“辰渊,这才刚开始,最后什么样还不一定!”
“拭目以待!”
辰渊俯身,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殿下,幸苦你的人配合搜寻。”
辰西立在窗边,面对青芜消失的方向,银色面具,兀立的喉结,向来清冷矜贵的气质在夜色下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
*
黑水星,一颗星际难民组成的移民星球,这里可以容纳任何星国不能忍受的所有非法交易,
克隆,器官买卖,毒品,甚至军火交易...
因为没有固定的政权,几乎由几个雇佣军团分区掌控,火拼和内斗时有发生。
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分分钟都有新的罪恶滋生,
金钱和实力就是这里的至高法则,只要有钱有实力,无论是谁,都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
黑水星南部的科莫小镇,郊野滩涂上,寒冷潮湿的空气中,有人点亮了微弱的火光,
杂草枯木混合着芦苇燃起来,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青芜小心翼翼地将火堆聚拢,
君临盘在一起的身子,将风口堵住,确保这原始的火源不会熄灭,
周围的芦苇荡是最天然的遮挡物,青芜不敢随意挪动地方,一边生火煮就地取材做的蛤蜊紫菜汤,一边在周围挖些九节虾,扔进沸水里一同煮着,等待君临恢复人身,
一阵寒风吹过,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靠得火源更近一些,可还是觉得冷,
君临身上的伤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这次完全兽化,他带着她直接越过三个星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选择了停留在了这片原始的滩涂,
青芜搓搓手,从口中哈出一口寒气来,抱着膝盖盯着锅里翻滚的蛤蜊汤,
君临抬了抬眼皮,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吸,
“过来。”
青芜听见他从腹腔发出的叹息,挪动脚步靠坐在他身边,
他重新卷起尾巴,将她护在怀中,用身躯为她挡住寒风,营造了一片舒适的空间,
青芜安静坐着,感受他覆盖在鳞片下有力的心跳,
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不好受,没有任何的药物,伤口无法治愈,只能等待身体自愈,
心念一动,她想到了杀死祭安时使用的灵气,于是尝试着抬手,触摸离她最近的伤口,努力回忆,慢慢地地,有淡淡金色光芒从指尖缓缓流出,流向君临的身体,
过了许久,手掌下的鳞甲不再渗透血液,却也没有完全愈合,但看起来,有用!
她抬眸,看了一眼他四处渗血的伤口,又有些发愁,虽然找到了方法,她没有足够的灵石储备,要治愈他,几乎不可能。
君临一直默然地看着怀中小女人的一举一动,看见她为自己担心,为自己疗伤,心里,有一股股暖流升起,
“小东西,我死不了,只是需要些时间。”
青芜固执地将手掌敷在伤口上,半认真半揶揄道,
“可是长官大人,会不会死,现在不是你说了算。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多敌人,个个都不惜花费大力气弄死你。”
“后悔了吗?和我绑在一起。”
青芜扬眉,被火光映照的微红的小脸望着他,“后悔,但没用,来不及了。”
君临发出一声轻笑,对她的回答似乎还算满意,却依旧道,
“把手拿开。”
青芜懒得搭理他,他死了,自己也得嗝屁。
“别矫情了,长官,天亮之前,您要是还不能恢复人形,黑市的珍奇异宝卖场将会有您一席之地。”
顿了顿,她继续补刀,“哦不,您可能会成为明晚的头牌!”
“是吗?但在我成为头牌之前,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声,你触碰的地方,无限接近人体腹下三寸。”
腹下三寸...腹下三寸!
青芜瞬间像是被开水烫了一般,迅速收回了手掌,难怪这处的温度更加滚烫,
“混蛋!”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一开始不说,非得等到现在才说,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她羞躁得红了脸,爬起身去看锅里的食物,没走几步,就有温暖的身躯覆上她的背脊,
“别动,让我抱抱你。”
青芜感受到他喷洒在耳后的气息,知道他这是恢复了人形,又忍不住吐槽他,
“看来长官恢复的方式挺奇特。”
君临无声地笑了笑,“以前没有这么快,这次是你在身边,这样更方便一些。”
“方便什么?”
抱歉,原谅她脑子里想到了一些过不了审的东西,她气急,已经找不到更丰富的词来形容这个男人,心中暗骂他无耻,
君临却忽然松了手,走到火堆旁,转身对她说,
“当然是方便我们尽快离开这个地方,难道小芜你有别的想法,嗯?”
他尾音上挑,磁性诱惑,没有一寸好皮肤的上半身赤裸着,有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疤,火光下那张为祸四方的脸,带着光晕,远远瞧上一眼,就是令人窒息的绝妙画作,
青芜别开眼,坐在另一头,挑了挑眉,“有啊,我在想,把你卖了,能不能换到一艘回联邦的飞行器。”
“嗯,一艘飞行器便宜了些。”
君临将锅中的食物挑出,细细去壳,对她的估价表示高度不认同。
“我没有胃口,不用给我了。”
青芜吃了两口,将大部分食物留给了君临,兽人也是人,他需要一个好的环境和充足的食物养伤,
从鬼冢将她带走,再到特瑞斯的出现,以及无名舰队的狙击,看起来没有太大关联,却像是早有预谋的连环圈套,
打着抢夺她的幌子,实际瞄准的是君临的命。
只是她总觉得,这场预谋,还存在一些她怎么也想不通的点…
青芜蹙眉,难道是面前这位爷又做了什么,让帝国不得不现在就不一切代价要了他的命,
“你这两年,在做什么?”
她向来不问政治也不问他的去向,这一次,事关自己,她忍不住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