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理
这是仙佛的手段！
至少在其他人眼中就是这样的，已经无法用科学道理来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
便是连钱鸣岐，此时都吓得脸色微微泛白。
老神仙很强，这点他是知道的。
可他无论怎么高估这位祖师爷，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
他似乎是真正的神仙，实力之强没有上限。
“你，我……”
赵牧生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一堆皱纹叠层，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宁川收回手指，负手而立。
“三天之内，去她的坟前跪着忏悔，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他重复刚才说过的话，赵牧生只能艰难地点头，生怕被宁川一指洞穿。
说完这句话。
宁川转身悠然离开，闲庭信步，无人敢阻。
钱鸣岐跟上去走了两步，然后又回头看向赵家等人，“我早跟你们说过不要与宁先生为敌，你们偏偏不信，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你们好自为之。”
赵牧生张张嘴，想要喊住钱鸣岐，让他为自己向宁川求情。
钱鸣岐似乎知道老东西的想法，理都没理转身就走。
赵牧生悲怆不已，两行浊泪簌簌落下。
宴会厅里陷入可怕的寂静。
那些跪在地上的安保连大气都不敢出，即便是赵家的子弟此时也都战战兢兢，没有人敢打破这压抑得令人喘不上气来的沉默。
最终。
还是赵恒的哭声响彻宴会厅的每个角落。
“我的儿啊！！”
“你怎么就死了，呜呜呜……”
赵恒悲痛欲绝。
亲眼看着子嗣死在面前，而又无可奈何。
“没……没用的东西，给我闭上嘴，赵家男儿的血不能白流。”
赵牧生再度开口，让赵恒别再哭泣，赵恒擦去眼泪和鼻涕，跪在赵牧生面前啜泣道：“父亲，钦儿已经死了，赵家亦将倾塌，我心中有悲怎么不哭？”
至于报仇？
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哪怕想都不敢想一下。
宁川不是人，是高高在上的神！
凡人岂可与神为敌？
赵牧生深吸了口气，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但赵家人知道，不是赵牧生故意保持沉默，而是老爷子现在真的没有连续说话的力气，需要歇息几分钟才能继续说话。
两分钟后。
赵牧生张嘴，发出苦笑声。
“钦儿死得冤，他是我最喜爱的孙儿，我会为他报仇的。”
赵牧生说的话让赵家众人大惊失色，赵家拿什么来跟宁川斗？
对于宁川的恐惧，已经刻在他们骨子里，无法抹去。
赵恒止住啼哭，既惊恐又疑惑地看向赵牧生。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赵家这样做无异于自取灭亡。
“爸……”赵恒开口，让赵牧生三思。
沉默几许后。
赵牧生发出阵阵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免不得让人担心他的状态。
“你们，是不是已经忘了刚才我说过的话？”
他脸上露出悲悯之意，仿佛一位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般，叹道：“这终究不是属于他们的时代，武夫能够主宰天下的时代已经过去，他再强能有部队强？
能有让世界各个大国忌惮的灭世武器强？”
刚才赵牧生也十分恐惧，但现在他想明白了。
在这个时代，所谓强者都需要受到约束，不然这个社会就会大乱，所以当上面的人知道宁川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之时，想的一定不会是招揽他，而是灭掉他！
说到底……
这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赵恒隐约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迟疑道：“爸，您的意思是……”
赵牧生呵呵一笑，极为轻蔑。
“我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而且还为国家建设贡献了这么多力量，国家怎可能眼睁睁看着我这个老功臣死于他人之手？”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很快想到了对策。
“帮我给吴越省递交拜帖，就说我这个老家伙要见他，求他帮我办点事。”
赵牧生浑浊的眼珠子里迸发出慑人的光芒，气势也陡然增强，让赵家这些小辈们的精神不由振奋起来。
这才是赵家的风采！
赵恒内心充满了仇恨，现在听到老爷子有了方法之后振作起来，颔首道：“好，以赵家和总督的交情，我相信他不会置之不理的。”
“还有——”
赵牧生似是恢复了些力气，强行挺直腰杆，掷地有声地说道：“你亲自去一趟江南军部，请求秦无敌派些战士增援我赵家！记住，务必要将刚才那人的实力如实告知，让他们有所防备。”
“唯有如此，秦无敌才会答应增援。”
赵恒神色更加激动。
秦无敌是江南军部的一把手，他的真名并不是这个，但因为秦无敌用兵如神，几十年来未尝败绩，所以世人只知秦无敌而不知其真名。
除此之外。
秦无敌父亲更是从龙功臣，至今仍存活在世，也让其在江南一带的地位无可撼动。
“行了。”
“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办，让我歇息片刻。”
赵牧生缓缓躺了下去，在他闭上眼之后，他的手掌用力攥着太师椅的龙头扶手，彰显出他内心的愤怒。
今天是他九十九寿宴，却被一个年轻人捣乱。
更过分的是，这个年轻人当场杀了他孙子，还夺走他十年寿元。
此仇不报，赵家何存？
彼时。
钱鸣岐跟在宁川身后，犹豫许久后才开口，“老爷，您真的给赵家那老东西三天时间？
这个老东西可不是什么善茬，多半会耍赖。”
“要么逃走……”
“要么，向上面汇报您的情况，所以我怕……”
还不如当场杀了他。
宁川行走在前方，听到钱鸣岐的疑惑后双目低垂，身上散发出来的平稳气息也让钱鸣岐内心变得安宁。
哪怕宁川不说什么，钱鸣岐也知道老爷多半有什么应对之策。
轮不到他来担心。
这时。
宁川忽然开口。
“赵牧生以为自己掌握权势就相当于掌握了真理，以为那些规则能够束缚我，殊不知这些条条框框于我而言形如虚设。”
“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拳头即是真理。”
“他自以为的真理，在我面前如镜中水月，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