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遵命。”绿萝又给朱桂磕了一个头,随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王弼是蓝玉的老部将,这个时候下请帖,肯定是奉了蓝玉的命令。不得不说,蓝玉还真是个老狐狸,知道这个时候敏感,自己不亲自出面,就让王弼来请朱桂,到时候,他在想办法斡旋一下,这件事就成了。
傍晚时分转眼就到了。朱桂在绿萝的服侍之下穿戴整齐,随后就带着她出门了。
朱桂依旧没有坐轿子,来自后世的他还是没有习惯这种交通方式,他骑马慢行,绿萝跟在后面,前面则是一名仆人牵马开路。
来到了醉心居,跟店家打过招呼之后,朱桂便来到了王弼早已定好的甲字一号房间。
推门而入,王弼和几个军中将领早就在此地恭候多时了,见到朱桂进来,忙起身相迎,道:“哎呀,殿下。你可算是来了,弟兄们等你都等得心急了。”
朱桂有意拉拢他们,便不摆藩王的臭架子,向他们挨个拱了拱手,道:“诸位将军久等了。寡人有事来迟,还请诸位将军见谅,待会儿寡人一定自罚三杯,向诸位将军赔罪。”
“哪里话,哪里话。”王弼热情地拉住朱桂,将他引到正座上,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殿下肯来。那是给了再下天大的面子,在下岂敢再让殿下自罚三杯?”
一番客套之后,王弼笑着对朱桂说道:“这里有些人殿下还不认识吧,请让末将为殿下介绍一下。”
说罢,指着自己右边的一位膀大腰圆,国字脸的人说道:“此人是会宁侯张温,也是末将的老部下,这些年南征北战,也立下了不少大功。”
张温在历史上的名称并不显著,也不知道他的籍贯,只知道他是从朱元璋渡江的时候就从军的,多年来一直冲锋陷阵,南征北战,河西、云南、辽东都去过,以功封会宁侯。后来因此牵涉蓝玉案被杀。
这个人是个很好的人选啊,朱桂心头不由地一亮,他在西北干过,肯定比较了解那里的山川地理形势,这个人得保下来,对自己必有大用。
于是,朱桂忙敬了张温一杯酒,客客气气地笑道:“会宁侯的威名寡人早就听说了,只可惜会宁侯军务繁忙,寡人一直无缘拜见。以后还请会宁侯多多给寡人将将你们当年打天下的故事。”
张温忙回敬了一杯,嘿嘿一笑,道:“殿下太客气了。能认识殿下也是在下的福气,谁不知道殿下年轻有为,天赋异禀,将来必成大器啊。”
又听二人互相吹捧了一会而,王弼接着介绍道:“这位是景川侯曹震,你们之前是不是见过了?”
“见过了,见过了。”曹震的身材稍微瘦小一些,但是还是挡不住他身上的杀气。他是安徽凤阳人,跟朱元璋是老乡,平日走动的也多,跟朱桂自然也认识,只是没有一起吃过饭。
朱桂忙接过话茬恭维道:“景川侯可是我们老家的名将啊,当年我父皇打天下的时候,你们这些同乡的老兄弟出了很大的力啊。”
接着,王弼又介绍了几个人,分别是羽林军左卫指挥使戴彬、府军右卫指挥使袁德、虎贲左卫指挥使赵祥、旗手卫指挥潘荣、神策卫指挥孟德等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是蓝玉的死党,将来全都会被老朱打包带走,并且光荣入选老朱亲自主编的《逆臣录》,并名列甲等。
这几个人都是指挥使之类的小角色,三品而已,自然用不着朱桂跟他们过多的客套。
三品官员在寻常百姓和基层小吏眼中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大员了,但是在朱桂这种藩王眼里,还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还是那句话,在国防部眼里,我们都是小人物。
几人喝酒谈天吹牛逼,过了小半个时辰,朱桂表面上稳如老狗,心里却早就坐不住了。难不成这几个货真的只是来找寡人喝酒的?
虽然官员们私下里喝酒聊天算不上聚众,更算不上结党,可是寡人这趟出来是有目的的啊,没目的闲着没事干跟你们几个大老粗喝酒干什么,回家陪着我的小绿萝喝岂不是更好?
又过了片刻,众人都已经微醺,王弼忽然鬼魅地一笑,接着酒劲说道:“殿下,您知不知道,这个醉心居里新来了个唱曲儿的,那身段,就像那个什么来着,扶风弱柳,哦对,扶风弱柳,还是读书人会说话,那声音,比黄莺还要好听,您要不要见见?”
朱桂听完不由地感觉到头大,感情还真是来请我喝酒消遣的啊,常家和蓝家的人还特么真能沉得住气,不怕寡人给你们按个欺君的罪名吗?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没有达到目的,那去听个曲子也没什么不好,好歹这一趟没白来,光喝酒有个屁用?
朱桂撇了撇嘴,淡淡一笑道:“真的吗?那寡人可要见识见识了。”既然想要拉拢他们,就得跟他们打成一片,喝酒找妹子自古以来都是混人情的不二选择。
“殿下请跟我来。”王弼贱贱地一笑,站起身来,引着朱桂向一间雅间走去。
来到门口,朱桂推门而入,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碧玉佳人,刚想要说话,却听王弼说道:“殿下听稍坐片刻,你想见的人稍后就到。”
还玩饥饿营销?
朱桂也没说什么,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径直做到了桌子旁边等候,过了片刻,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道:“殿下,这顿酒吃的如何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朋友常森。
我擦。用常森这个五大三粗的武夫去玩狸猫换太子换掉春闺里的碧玉佳人,亏他们想得出来。
朱桂只感觉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道:“老常,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常森也不管朱桂多么诧异,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朱桂的对面,道:“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谁让皇上养了那么多的锦衣卫,我不这么干,哪能瞒得过他老人家。”
朱桂一脸无语,不过他知道,他想要的东西终于来了,常森肯定是过来求情的,便装做一副蒙在鼓里的样子,淡淡地说道:“老常,那你费这么大劲是想干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绕来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