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笙和赵晟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期间无论如何,都要拼命挣扎,为自家求得一条生路这显而易见的事实,皇后也想到了。
但他们再如何挣扎,也是白费。
贤妃与他们也已是仇人。
敏妃倒是跟顾氏要好,可一个毫无根基的黄毛丫头加一个还在吃奶的婴儿,能有什么竞争力?
除非皇上能再活三十年,还得三十年都大权独揽,说一不二,所有王公臣工都只能听命行事。
但可能吗?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顾氏恃才傲物,以为凭自己那一身过人的医术,再过几年,肯定能成为天下闻名,天下敬仰的医术大家。
到时候便是皇上太后要杀她,都得先掂量掂量,以免引起天下公愤。
可她也不想想,皇上杀人几时需要理由了?
实在需要了,现给她找几个理由,安几个罪名又是什么难事不成?
所以他们现在再硬气,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长了!
皇后想通了这些后,整个人就更平静了,还亲自扶了二皇子起来,让他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瞒自己了。
母子间又渐渐温情了起来……
只是这个中细节,顾笙与赵晟便是再聪明,也猜不到,何况还懒得猜了。
赵晟只是沉声道:“我昨儿特地告诉那个渣滓,笙笙你为了自救,伤得很重,现在看来还是起到了作用。皇后应该再查不到到底是谁那晚在帮你,宫里是不是还有一股她不知道的势力,便不会再继续纠结,非要刨根问底,查个水落石出了。”
“你全是靠的自己,也有那个能力,一切都解释得通,他们当然就没必要草木皆兵了。至于贤妃,她在宫里的势力肯定比不过皇后,皇后都查不到的,她八成也查不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也算是又为我们自己也好,殿下也好,争取到了一定的埋伏时间吧。”
顾笙点点头,“现在殿下能继续韬光养晦,肯定是最好的。不是都觉得皇上要立二皇子了?一旦立了他,五皇子可就再没机会了。贤妃和五皇子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挠的。”
说着“啧”一声,“再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贤妃和皇后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的速度,也未必忒快了些!”
赵晟道:“贤妃母子这些年也算坐得住了,不到火烧眉毛,未必会行动。做得多了,没准儿也会错得多。不过也由不得他们,等油和柴都添足了,他们是想不燃起来都不可能了。”
“不过这些事儿笙笙你就别管了,殿下和阿诀肯定自有主张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我呢,就等着明儿阿诀过来,商量好什么时候带我乔装了进宫去。咱们都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顾笙笑道:“那你可要说到做到,真慢慢来,千万别着急。尤其现在大过年的,更该悠悠缓缓的受用几天,不然一年辛苦到头,图的什么?”
正说着,柳芸香进来了,“阿晟,马上吃饭了,你还不去换衣裳梳洗呢?可别把你这官服弄脏了。”
赵晟笑道:“马上吃了饭我就得出门,还是别浪费时间穿了脱,脱了穿的了。我吃饭时注意些就是了。”
柳芸香忙道:“那我给你拿个大帕子来遮一遮吧,这可是官服,弄脏了不得了。”
很快,周大姐与袁嫂子便开始摆起饭来。
等摆好了,娘儿三个便坐下,吃喝起来。
待吃完洗了把脸,让自己精神了些,又整理了一番衣裳和头发,赵晟便带着安心出门去了。
余下顾笙见柳芸香闲着没事儿,便让周大姐支了牌桌子,再叫上袁嫂子丁嫂子,一起陪柳芸香打马吊。
一时间厅堂里都是马吊的声音和说笑声。
顾笙身体还是很乏,坐在柳芸香身旁给她看了一会儿牌,便回了房间去休息。
不过她也没能睡成,因为金掌柜没一会儿就来拜年了。
之后唐阁老府上、唐三夫人府上,还有赵晟的一些同僚同科们,也都派了人来拜年。
说是拜年,其实就是打发人送个拜帖上门,虽只是个过场,却不能不走。
顾笙也少不得一一打赏,明明觉得也没见几个人,没做多少事儿,等终于忙完了,天色竟已暗了下来。
赵晟却仍不见回来。
幸好没多一会儿,安心便跑了回来报信,“房大人留了爷吃饭,要晚些时候才回来,请老太太和太太先吃饭,不必等着了。”
顾笙和柳芸香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叫了周大姐摆饭,“仍在厅里摆两桌,大家一起吃吧,大过年的,人多也热闹些。”
顾笙又摸着肚子笑道:“这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呢,下午又吃了那么多瓜子花生糖果,现在又要吃饭了。‘每逢佳节胖五斤’这话还真是一点儿不错。”
柳芸香呵呵笑道:“笙笙你这诗念得我就听得懂了。不过过年本来就是这样,敞开了吃,想吃什么吃什么,想那么多做什么?快坐下,我们早些吃完了,你早些回房休息吧。忙了你一下午,本来身体也还没全好,更得休息好才是。”
一家子上下便分两桌坐了,虽不算热闹,却温馨的吃完了晚饭。
顾笙回房后,烫了个脚,便坐到床上,试着调动起异能来。
等她忙完,赵晟裹着淡淡的酒气回来了。
更衣梳洗完,便坐到床前,问起顾笙的身体来,“笙笙,伤口还痛吗?本来想早些回来陪你的,房大人好意留饭,还有其他几个同僚一起,我也不好回绝。不过你放心,等我明后天忙完了,就能好生陪你了。”
顾笙笑嗔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要你陪呢,我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多自在。再说还有娘她们呢,下午我们打了马吊,可热闹了。快上来躺着吧,今天起那么早,又在外面忙了一整天,你还不累呢?”
赵晟哪有不累的,便依言躺到了床上,握住了顾笙的手。
夫妻俩都有意不说那些不愉快的、烦人的事,只捡些家常来说,总算不多一会儿,便双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