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山的动作,把众人吓了一跳。
余长东挨了一拳,口中一阵腥味,摸了摸嘴角,便是一道血迹。
“余大哥,你没事吧?”张秀娥赶紧上前去扶住余长东,着急地看向张重山,“大哥,这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就突然动起手来?”
张重山见张秀娥还护着余长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看着余长东。
“我为什么动手,你问他,他自己心里清楚!”
张重山这一拳用的力道可不轻,余长东一阵头晕目眩,这才回过神来,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还请大哥说明,我实在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张重山见余长东还不承认,只觉得胸中怒火更甚,“余长东,你之前不是说,不让我妹妹受一点委屈?今日在你余府门前哭的那对母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重山倒不是不愿意相信余长东,可有人看见这对母子哭了没多久,余府的管家和金帅就着急忙慌地把人给请了进去。
张重山心里没什么在乎的,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家里这几个人。
余府的人这么做,他不得不多想。
这种事情发生在家人身上,张重山可不想保持什么镇静理智,只想找余长东要个解释。
余长东脸色一变,急忙一口咬定,“大哥,不管那女子是谁,确实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凡我有半点对不起秀娥的地方,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余长东发这种毒誓,张重山脸色好看了一些。
但他又不是单纯的主,自然不可能光凭一个毒誓就相信余长东。
“要让我相信你可以,尽早给我们一个解释。否则,这可不是婚事作不作罢的事,别怪我这个当大哥的翻脸无情。”
张重山向来说到做到,倒不是他有意为难余长东。
而是余长东和张秀娥的事都已经到这种地步,要是突然来了个女人,从张秀娥手里抢人。他这个做大哥的要是没有半点动静,那这岂不是告诉全京城人,以后张秀娥的人和东西,都可以随便抢。张秀娥这个人,也可以随便欺瞒?
余长东当然明白张重山的意思,“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罢,他还安慰地看了张秀娥一眼,“秀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张重山跟上他的脚步,淡淡道:“不是你一个人去,而是我要和你一起去。这件事真相到底如何,不能全凭你一个人说。”
他这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有人表面上温文尔雅,私底下心狠手辣。有人表面上清正廉明,暗地里敛财无数。
余长东这件事他必须亲自参与,才能安心把妹妹交到他手上。
“好,大哥与我同去便是。”余长东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同意了张重山的要求。
“大哥,余大哥!”张秀娥一脸担忧地望着两人的背影。
“好了,就让他们去吧。”江老太把人拦下来,“你就安心在家里等着,不要胡思乱想,等你大哥回来告诉你就是。”
发生这种事情,张秀娥怎么可能安得下心,她望向江老太,“娘,您相信余大哥么?”
江老太道:“相不相信有什么用,他现在人品再好,这万一是他几年前欠下的债,他确实也没对不起你。秀娥,你可得考虑清楚了,万一这孩子真是他的,你可得及时抽身。”
张秀娥愣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她相信余长东的为人,只是江老太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这种事情换作是谁都没办法一下子消化过来。
她咬了咬牙,这才说道:“娘,您放心。要是那孩子真是余大哥的,我立即就与余大哥一刀两断。”
……
沈清到余府时,赵管家着急地站在门口,看着沈清一脸欲言又止。
“姑娘来了?老爷和舅老爷都在府里呢。”赵管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沈清来之前,已经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张秀娥是她亲娘,这件事情无论真假,沈清不可能心里一点怒气也没有。
只是面对一个无辜的老人,沈清不可能把火气撒在他头上,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劳烦您带我带路了。”
赵管家当然察觉出沈清的冷淡,却也一刻不敢耽搁,带着沈清进了余府。
一路来到余府大厅,就见那外头守了不少下人。
沈清进了房门,就见她舅舅黑着张脸坐在正中间,余长东坐在他左侧的一张椅子上,对面站着一个年轻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这架势,简直是在审问犯人,那对母子也是一脸的不安。
“舅舅。”沈清进门喊了一声。
张重山点了点头,示意她在自己旁边坐下。
其实这种场合,沈清作为一个小辈本不该来。但张重山知道自己外甥女的能力,并不把她真当小辈看待。所以,才让她参与长辈之间的事。
沈清坐下来,细细打量那对母子。
这女子初看并不显眼,身上穿着朴素的布裙,但细看之下却还挺耐看。如今看上去二十四五岁了,生育孩子之间应该还比现在看着更可人一些。
那小孩生得与这女子眉眼有些像,但看上去居然也和余长东有几分相似,小兽似的挨在母亲身边,眼神中带着几分怯意。
“鱼儿,快叫爹。”女子把孩子往余长东面前推了推,“这就是你爹,你不是一直很想见爹爹吗?怎么见到爹爹反而不敢说话了?”
叫鱼儿的小孩被母亲推到余长东面前,仿佛更害怕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余长东打量了一会儿母子二人,眉头皱得更深,“方氏,你我素昧平生,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你突然带着一个孩子上门,说我是这孩子的父亲,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
余长东一开口,方氏连忙摇了摇头,急切地解释道:“余老板,我们见过的!虽然你并不记得我,但我们确实见过面。”
说着,她又顿了顿,“八年前,我们一家在并州城元丰客栈打下手。那天夜里您喝得人事不醒,掌柜吩咐我送醒酒汤,您在醉酒的情况下与我有了一夜。本来这事我并不想张扬,可后来有了鱼儿……我可以没有丈夫,但鱼儿不能没有父亲。我也是最近在知道您在京城。这才带着鱼儿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