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的茶客顿时议论纷纷。
“聂轻眉,哪个聂轻眉?这名字我咋听得这么耳熟呢?”
“还有哪个聂轻眉?不就是从肃州回来,前不久和季大人定亲那位。都说她巾帼不让须眉,没曾想到性子居然如此放浪,明明已经定亲了,居然还和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
众人说着脸上露出同情的目光。
“这季大人也是可怜,来来回回遇到的都是什么女人?好不容易定了亲,这下子不就绿云罩顶了?”
“嗐,你可怜季文彬什么。人家没了这个,还能有下个更好的,还是操心操心自己,怎么攒够银子把媳妇儿早日娶回家吧!”
……
茶客们得知那妇人是来捉奸的,还有人替她引路。
“就是这里,我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聂轻眉进了这间雅间!”
那妇人看了一眼那雅间门口,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她记得自己丈夫离开前和她说,那雅间门口有个小厮守着,怎么没见到小厮?
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要是忽然不进门,那不是引人怀疑?
“聂轻眉,我早就怀疑你多日了。这回捉奸在床,由不得你不认!”妇人特意大喊一声,一脚踹开雅间的门。
咔嚓一声,门栓应声而断,周围的茶客一片寂静。
只见雅间里的矮榻上,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躺在地上。其中一个长相虽然挺俊,却还有几分油腻的,居然还被人用腰带束缚着。
“这……这还玩的挺花?”也不知谁突然感慨了一句。
另外一人也疑惑地问道:“这位娘子,看来你是被你夫君骗了。他拿聂夫人做挡箭牌,恐怕就是为了遮掩他与这小厮的丑事吧?”
妇人瞪大眼睛,瞠目结舌,看着面前这一幕。
明明说的好好的,是拿了银子来“捉奸”,怎么主角成了她丈夫和那小厮?
两人这几日便鬼鬼祟祟,难道说坐下骗局挣银子是假,为了不可告人的癖好,与这小厮厮混才是真?
“怎么回事?我怎么晕过去了?”众人的议论声把雅间里两个男人吵醒。
男子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雅间外那么多人,就下意识把身边的人紧紧搂在怀里。
这下子,门外的茶客们一下子炸开了锅。
“真是厚颜无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做出这种行径。不行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回家去洗洗眼睛。”
“我也觉得好生反胃,以后在永安茶楼我都不想来了,告辞告辞……”
男子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自己的银子马上就要到手,还在身边人脸上来了一口。
这下子,妇人终于绷不住了,“姓王的,老娘辛辛苦苦操持家务,你居然在这里和男人搞到一起。和离,我现在就要和你和离!”
男子一听媳妇儿要和自己和离,顿时慌了神,“你又在闹什么?我和聂轻眉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你才是正头娘子,你不要这么任性胡闹。”
“你找我?”聂轻眉从人群里走出来,神色淡淡地望着那男子,“我何时与你逢场作戏,不如你说说看?”
男子看见聂轻眉出现在自己对面,一时间瞳孔地震。
聂轻眉在雅间外头,那他怀里抱着的人是谁?
他猛地低头一看,才发现依偎在他怀中的,居然是刚才那个衣衫不整的小厮。他大叫一声,推开小厮跳了起来。
和聂轻眉“偷情”,他顶多多一段风流韵事,和男人不清不楚,那他的名声以后就毁了!
“怎么是你,我不是和聂轻眉?!”男子这才慌了神,大声向众人喊道,“聂轻眉明明和我约好在此地幽会,我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换成了这个小厮!”
聂轻眉皱了皱眉头,“我与你素不相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放屁!”男子激动道,“你要是不认得我,怎会出现在这间雅间?聂轻眉,敢做就要敢当,明明是你勾引我。你这是要嫁进季府,就想与我一刀两断!”
这时候,一旁的一个伙计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听聂轻眉说话。
“你可别胡言乱语了,聂夫人来的时候确实进了这雅间。但没过一会儿,她就觉得这雅间光线不好,找我换了一间。当时我进门时,可没看见你和这小厮,怕是你俩都迫不及待幽会,便随便找了个地方,还赖在聂夫人头上!”
聂轻眉感激地看着伙计,“多谢小哥为我作证。”
伙计一下子站直了身体,“聂夫人,我大哥曾在肃州参军,对您的为人赞不绝口。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您会做出这种事情!”
众人只是听说聂轻眉在军营里地位颇高,这还是第一回亲耳听别人说,都纷纷露出佩服的目光。
“聂夫人,这两人与你素不相识,却口口声声想要嫁祸于你,恐怕此事有蹊跷。”
“是啊,聂夫人,不如将这二人送官,那孙大人审一审,看看他们究竟有何居心!”
不等聂轻眉发话,永安茶楼的掌柜先表了态,“今日我必要将这二人送官,诸位……我永安茶楼向来管理严格,只是被这两个无耻之徒钻了空子。日后一定严加管理,绝不会再出这等事!”
……
沈清得知这事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早。
她到太学找梁宗光讨论课程问题,结果发现一向准时的季文彬,不知为何没来上课。
问了来给季文彬请假的小厮,她才知道季文彬和季伯礼,一大早就去了聂轻眉的住处。
两人一同前去,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沈清向梁宗光说了一声,便坐着马车来到聂宅。
“清清,你来的正好。”季伯礼看见沈清进门,便让沈清进门坐下,“你昨日可有派一名小厮请聂夫人去永安茶楼?”
沈清一脸莫名,“什么小厮?我身边常使唤的除了蕊珠碧痕,便只有江文江武,一般不会派其余人传信。”
季伯礼点了点头,把昨日的事情和沈清说了。
沈清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十有八九是朱婉宁做的。现在那三个人呢?可问出什么了?”
“打死了不承认,一口咬定两人两情相悦,怕家中夫人发现,才借了邻居的名字。”聂轻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