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彬的木头脑袋也想得明白,比起婚后可能挨打,朱婉宁的纠缠要可怕得多。
沈清送了季文彬回去,季文彬便绝口不提要退婚的事,只是提起不久之后可能要到来的婚事,眼中不免流露出担忧之色,不像是要娶妻,反倒像是要出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也不是没有好处。
就比如季文彬这样的,放任他自己挑选,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
还不如让季伯礼决定,一步到位选一个最合适季文彬的。
沈清没空和季文彬在这里伤春悲秋,因为钢笔大卖的同时,天机阁那边也出了点事。
这天,沈清一早到天机阁,就发现春柳正和天机阁的护院领队讨论着什么。
两人都眉头紧皱,似乎讨论的并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
“怎么了,这一大早,都愁眉苦脸的。”沈清走上前去问道。
领队见了沈清赶紧解释道:“东家,是这样的。这几天我们夜里值守,总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去看的时候也没见着有异样,一开始以为是这附近的野猫。但是今天早上……”
沈清问道:“今早怎么了?”
领队带着沈清走到不远处一道竹篱笆旁,“昨日,老夫人吩咐我们在这里种根葡萄藤。我们是傍晚种下的,种下后灌了很多水。今儿一早过来,才发现这里多了个脚印。”
沈清往竹篱笆内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这葡萄藤下有一个脚印。
这脚印挺大,看起来像是个男人的脚印,想来是昨天夜里留下的。
“会不会是护院们巡逻时留下的?”沈清问道。
春柳摇了摇头,“你没到之前,我们已经召来护卫们一一比对过了,都不是他们的脚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趁着天黑潜进了天机阁。”
天机阁才开了多久,就已经招来了贼?
沈清皱了皱眉,“各个院子的东西清点过没有?可有东西丢失?”
春柳摇了摇头,“都还刚来,咱们天机阁的东西实在太多,还没确认过。你刚才来时,我正想吩咐他们下去清点一遍。”
天机阁的东西确实不少,别说已经利用起来的院子,就是没有利用起来的也有不少。
沈清点了点头,叮嘱护院领队,“不光要看有没有东西丢失,也要好好查查可有新增的物品。特别是那些空着的院子,也不能掉以轻心,以防有人利用这些地方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天机阁的护院个个精挑细选,听了沈清的话也联想到了各种可能。
领队不敢怠慢,“东家放心,我这就带人下去查,绝对不漏一个地方。”
沈清见他态度谨慎,也就放下心来,带着春柳看过几个重点的收藏各种图纸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带人来了江老太和张秀娥这边。
“没人来过我这里。”江老太一看两人出现,就肯定地冲两人说道,“这院子里的东西,我每天走时都清点一遍,少了一根针线,我都一眼看得出来。”
张秀娥也点点头,“清清,春柳,我刚才不放心还特意仔细观察了一遍,院子里确实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
沈清还是相信江老太和张秀娥的细心的,别看江老太年纪大了,但其实心细如发。
要是连她都发现不了,那些护院更加发现不了。
护院们的动作还是很快的,没过一会儿就找到沈清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东家,我们把这周围都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贼人还去过什么地方。在使用的几个院子也都核对了一遍,里面的摆件器具数目都对得上,没有多的,也没有少的。”
这就更加奇怪了,难道说那贼只是翻墙进来,在葡萄藤下溜达了几圈,没有别的目的,只想进来参观参观?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沈清否定了,大晚上的门窗紧闭,有什么好参观的。
而且偷偷翻墙进来,这要是被人抓住,那可是要去见官的,一般人怎么可能冒着这种风险,也要在夜里偷偷溜进来?
“现在没有丢东西,不代表以后不会丢东西。”江老太在这方面挺有经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段时间,咱们天机阁在京城出了大风头,肯定有不少人眼红。与其在这里想小偷还会不会再来,还不如想想他最想偷的是什么。”
于是,等到林敬站在铜门前拍响门环时,发现平时给他开门的护院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不过,另外一个也是天机阁里的老熟人,不像是来值守的,倒是像来唠嗑的。
今天天气还挺凉快,两人就倚在墙根,跟门神似的一左一右站在铜门两边,从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唠到天机阁最近如何靠着钢笔挣银子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也足够传到一墙之隔的工部了。
杨为几个一起加入百宝堂的人,恰好从附近经过,听到两人的声音,不由停下脚步多听了一会儿。
其中一个官员面露唏嘘,“一只小小的钢笔,真的给天机阁挣了这么多银子,真是叹为观止。之前百宝堂学着天机阁做的自来水毛笔,一支笔也就挣个十几二十文钱而已。”
“咱们百宝堂的是百宝堂的,人家天机阁的是天机阁的,如何能比得了?”另一个官员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百宝堂的自来水毛笔是他们几个仿出来的,他们自然再清楚不过。虽说大体原理和天机阁的差不多,但做工毕竟不如天机阁,毛笔的材质不一样,品控甚至都很不讲究,导致退货率居高不下。
就这样都能给百宝堂挣钱,可见那两个天机阁的护院并不是在吹牛。
之前天机阁刚开办时,他们还打心眼里瞧不上天机阁。没想到他们加入的百宝堂才是个大坑,要工钱没有多少,王老大人还不把他们当人看,自以为富了一点薪资,便能使唤他们做一切事情。
“诸位,那五日之期也快要到了吧,不知钢笔的图纸,你们可有眉目了?”有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