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也没错。
如果沈清在这里,一定会想起一句话,叫莫欺少年穷。
但许子明又不是什么龙傲天式的人物,没有什么神仙际遇,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超越一个原本就比他强许多的人?
顾含章没答应许子明,许子明却已经把顾含章当成了目标。
“顾含章,我从前确实输给你很多回,但也不是没有赢你的时候。”
“这次春闱,我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赢你,让你知道看轻我的后果!”
许子明扔下这句话,大步流星走向替他抱着书的同窗身边。
天知道同窗有多想直接走人,他一点都不想站在这里和许子明一起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等到许子明离开,周围才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他们都知道顾含章的能力,许子明怎么可能赢得了顾含章?
不过,临近春闱,他们也没有心思像平常那样看热闹,因为许子明的宣战,而聚起来的一小群人很快就散了。
顾含章也没把许子明的话放在心上。
他和沈清之间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许子明一个外人如何影响不了他们。
如果在意那么多,那他和沈清该活得多累啊?
而另外一边的京城。
齐府书房里还生着暖融融的地龙,齐铭坐在书桌前,一个须发皆白锦衣华服,一看就是个当世大儒的老者,手持书卷站在书桌前指点齐铭的文章。
“礼部和翰林院那边联合出题,每年春闱的试题一般都会结合近几年的重要事件。”老者缓缓说道,“但万变不离其宗,这些事情你只需了解了解便是。重要的还是背熟四经五书,且自己的观念要跟着朝堂上的观点走。”
齐铭是世家子弟,父亲齐介甫又在户部为官。
老者并不担心,齐铭在政事上的见解,毕竟眼界和经历摆在那里。
只要把书中的经典记熟,免得在卷子上出错,给批卷子的考官留下不好的印象,从而降低评级。
以齐铭的能力,不说高中前三甲,考中一个甲等进士并不是难题。
安乐县主让厨房炖了鸡汤,掐准了时间带着丫鬟等在书房门外,负责给齐铭讲课的先生一离开,她就带着丫鬟走了进去。
“铭儿,怎么样?这位先生讲解得如何?”安乐县主着急地询问。
能入得了齐介甫夫妇的先生自然不差,齐铭以为自己的文章已经足够好了,但在先生的指点下还是看出了许多不足。
齐铭收获颇丰,脸上露出个愉快的笑容。
“母亲,先生讲得很好,儿子又有了不少新的见解。”
安乐县主听到这话终于放下心来。
她不止齐铭一个儿子,另外两个儿子也已经入朝为官,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比起京城里那些纨绔总是强上许多。
京城里那些夫人嘴上不说,可心里羡慕她的不知有多少个。
可就算自己的孩子已经不是第一回参加科考了,安乐县主还是紧张得不得了。
也许是因为齐铭比两个哥哥出色,又或许是因为齐铭是她最小的儿子。
“那就好!”儿子一高兴,安乐县主脸上也多了笑容,叫来身边的丫鬟吩咐,“你去库房提一套文房四宝,送给那位李先生,感谢他尽心尽力辅导三公子。”
丫鬟奉了安乐县主的命,立即拿了钥匙去库房。
余下的人把食盒放在书房的另一张空桌上,鸡汤鲜香的气味就散了出来。
“母亲,听说含章他们已经回了青州?”齐铭喝着鸡汤,不动声色地询问。
安乐县主倒是没有怀疑,神色自然地点了点头。
“大年初七一过,就和山长他们坐马车回去了。”
两个孩子年纪差不多,就连科考都在同一年,安乐县主就是不想关心顾含章也不行。
春闱会试在京城贡院举办,安乐县主干脆没让齐铭多跑一趟青州。
别人家那是没办法好的,先生请不到自然得回书院努力。他们齐家有那个能力,怎么可能还让齐铭把时间白白浪费在路上?
与其回书院,还不如在京城延请几个名师。
顾含章就是被那姓沈的姑娘迷昏了头,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回跑。
不过,安乐县主当然不会说什么。
耽误读书的又不是她家的齐铭,顾含章要是真因为这没考好,安乐县主心里才舒坦呢。
谢琼如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和谢琼如较了那么久的劲,她家齐铭要是超过了顾含章,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要是高中了,朝廷都不可能许你考第二回!
“铭儿,来,多喝点汤补补身子,到时在考场上才能文思如泉涌!”安乐县主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齐铭哪里知道他母亲心里在想什么,厨房的鸡汤确实炖得好,他把满满一大碗都喝完了。
安乐县主看着齐铭吃完午饭就离开了,还不忘让下人把窗户打开一小角散散味。
等到齐介甫从户部回来,便询问安乐县主那位李先生的情况。
李先生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安乐县主提起另外一桩事。
“夫君,我看铭儿那孩子这趟青州是去对了。”
“看来,他早已经把青州那姑娘抛到脑后去了。不然,怎么会沉下心来好好读书?”
安乐县主都已经打算好了。
齐铭的年纪也不小了,等他这回考取了功名,就给他说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女方的家世,至少不能比张重山那边要差。
……
京城一个冬天没下几场雪,磁州却不大一样。
一整个冬天下来不是在下雪,就是在化雪,比往年都要冷上不少。
朱婉宁跟着沈文博来到磁州,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立刻过上富太太的生活。
到了磁州城,沈文博就给在城里一条小巷子里,租了一间二进的院子。
院子看着比沈文彬在书院的样子也大不了多少,无论是地段还是别的,怎么也不像花了很多银子。
沈文博到了磁州,一开始还和她在巷子里住了几天。
没过多久,就借口做生意,三天两头回来一回。
每次回来,还都跟发泄似的,拉着她做那事。
朱婉宁又不是傻子,相反的她还算有些头脑,怎么可能看不出沈文博的异样?
她一反常态再三逼问,沈文博才不得不承认,他在磁州当了秦家的上门女婿,还娶了一房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