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看上了沈清,王癞子的事自然不能甩手不管。县令知道他的来历,更是卯足了劲儿审问王癞子。
王癞子恨沈清恨得牙痒痒,根本用不着县令多问,三下两下自己就招了。不仅招了,还添油加醋编了许多没有的事。
车夫本来就对沈清没好印象,见状附和道:”三公子,这乡下女子不比京城的贵女们,小心思可多着呢。那天我赶车送她们娘俩回去,她们居然旁若无人地在车里议论您车里的东西值多少银子!“
他当然没提自己半路把沈清和张秀娥赶下车的事,就算提了又怎么样?他是齐家几十年的老仆,齐铭还会为了一个村姑怪罪他不成?
要是沈清知道一定大喊冤枉,华国人喜欢买车,也喜欢谈车的性价比。她不过就是和张秀娥说说这马车的讲究,怎么就成了贪图齐铭的钱财了?
齐铭倒不像车夫这么大反应,笑着说道:“沈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车夫却不急,沈清是不是那样的人,到村子里一打听不就知道了?打听清楚沈清的为人,他就不信齐铭还会喜欢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齐铭向顾含章打了招呼,车夫就驾着马车到云来村来。
云来村外的水田里,鼻青脸肿的罗氏和一群庄稼汉绘声绘色地编排着沈清和自家儿子的事。
昨天她回到自己家,才听人说王癞子在镇上调戏姑娘被衙门抓了。昨天她亲耳听王癞子说,就是去镇上找沈清的,现在人莫名其妙进了衙门,不是沈清害的还有谁?
“我儿原来是看上沈家那个大姑娘沈莲莲的,那姑娘多出挑?脸蛋圆,屁股大,一看就是有福的。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你们村沈文彬的闺女勾引我儿,真当我愿意娶这么个儿媳妇进门?”
“清清那丫头真的勾王癞子了?”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清是原来村最漂亮的姑娘,说句不好听的话,村里见过她的男人,谁没在脑袋里幻想过她?
只可惜这两年无论谁上门提亲,都被沈老太骂出门来。一来二去,这些人的怨念就转到沈清身上,觉得她假清高看不上他们这些庄稼汉,明明都被沈文彬放弃了,还心高气傲的,觉得别人累还没想吃天鹅肉。
罗氏别的优点没有,只一点很会看人脸色。平时王癞子什么人没往家里带过?她只要瞄一眼,就知道这些男人心里的龌龊想法。
“你们还真别不信!”罗氏煞有其事,“沈清清那可是沈文彬的亲生女儿!你们也不想想,沈文彬上书院教书,为啥不把亲闺女带上?非要带着嫂子侄女在书院住了这么多年?”
云来村里的人,还真不是每个都都像赵婶子一样知道沈家的内情。
沈文彬这事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到罗氏这么说,不由都信了几分,毕竟螺丝再怎么样,那也是差点成了沈清的婆婆的!
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罗氏才说道:“还真怪不了沈文彬,那都是沈清清那丫头自己不安份,见着男人就合不拢腿!沈文彬要带她去书院,还不把整个书院的学生都带坏了?也就是我儿倒霉,被美色冲昏了头,被她诱着在破庙里把事给干了!”
乡下干干农活枯燥无聊,这才是这些人乐意听的,不管罗氏的话有多少漏洞,一下子就信了十成十。
“我就说沈清清那丫头看我的眼神不正经,你们还不相信!现在总该信我了吧?”一人立即高声说道,脸上挂着懊悔。
其余几人也一脸可惜,“早知道这丫头这么浪,我还叫我娘去提什么亲?咱们村里不也有个破庙吗?我就不信,我还没王癞子那麻杆子厉害,还满足不了她!”
“早说也不用在沈家那么辛苦地干活,晚上给哥几个爽一爽。咱们几个大老爷们搭把手,还干不了沈家的活?”
这些人越说越没个顾忌,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对沈清头论足起来。
罗氏这么大把年纪了一点也不害臊,边说边笑说得唾沫横飞,一群人说的和亲眼见到过似的。
水田背后的小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辆马车。
“闭嘴!”齐铭再也忍不住,嚯地掀开车帘跳下来,“女子的名声何其金贵?你们这么污言秽语,胡乱抹黑他人,也不怕以后遭天谴?!”
这群人说得正在兴头上,忽然跳出来一个人咒他们遭天谴。一看这人面生,还是外地口音的,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谁啊?我们说我们村里的事关你锤子事!”
“就是,我们说的都是实话,要遭天谴也是沈清那小表子遭天谴。”
齐铭气得双眼喷火,撸起袖子要上去和他们干架,“你们再说沈姑娘一句坏话试试?”
几个庄稼汉见他要动手,噌的下站起来,个个虎背熊腰,一个能抵齐铭两个。
“我当是谁,原来是沈清清的相好。咋了?你也看上小贱人那张脸了,多少钱一晚,哥几个看看你买贵了没?”
齐铭一拳打在说话那人的脸上,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几人没想到齐铭瘦成这样发起狠来,他们三四个都打不过,余光一瞄才发现田梗边上猫着听了半天的,可不是沈老太?
“沈清清她奶都不吭声,你一个外人多管什么闲事!”庄稼汉们被齐铭揍得抱头乱窜,赶紧指着一旁的沈老太说道,“你是沈清清相好,总不会不认得这是沈清清她奶吧!”
齐铭不认得沈老太,但在场的人都说这是沈清的祖母,他也就收起拳头,问道:“沈大娘,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吧?”
破庙里。
齐铭一早就遣人送了趟菜。
肉质上乘的火腿,价格昂贵的海货。
张秀娥一看就傻了眼,对着这些食材束手无策。
好在沈清虽然没做过,上辈子也算吃过不少。靠着菌子自带的鲜味,也算做了桌有滋有味的好菜。
然而,菜一碗碗地端上来,说好的中午来,等到满满一桌子的菜已经放凉了,却始终不见齐铭的人影。
“这咋还没来?”张秀娥一连跑了三趟村口,跑得微微喘气都没接到人,不由替齐铭担心起来,“这……该不会出啥事了吧?”